“妾身参见贵妃娘娘。”贤妃佯装镇静地向贵妃请礼。
“来人,把贤妃给本宫拿下。”贵妃娘娘气势汹汹地看着梁贤妃,对身后的一帮嬷嬷命令道。
“是。”桂嬷嬷先一步上前,将贤妃的手腕按住。
“贵妃娘娘,妾身做了什么事情,令您如此动怒?”贤妃假装不解。
“哼,你自己教女无方,竟敢在皇上面前诋毁太子和本宫,说你们究竟有何居心?本宫自认为待你不薄啊,你却指使女儿在背后给本宫捅刀子。是不是早就想把本宫拉下台,好取而代之了?”贵妃娘娘狠狠地瞪着双眼。
贤妃心中一惊,她只知道婉儿得罪了贵妃娘娘,可没想到贵妃现在要栽赃嫁祸给她,硬说她早就对贵妃心怀不轨了,她哪里敢做这样的事。
“贵妃娘娘,是妾身教女无方,但是婉儿尚且年幼,口无遮拦。她说过的话不算数的,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过婉儿吧。妾身这次一定狠狠教训她一番,量她再也不敢有下次了。”贤妃低声下气的苦求道。
“贤妃妹妹,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懂得分寸,知进退的女子,所以才待你情如姐妹。没想到你这么糊涂,教导的女儿更糊涂。平日在宫里嚣张跋扈就算了,怎么昨日硬拉着太子陪她去睿王府呢?去就去了吧,还在睿王府无理取闹,得罪来使不说,回去还向皇上说三道四。她得罪来使,本就该受到惩罚,现在却将责任全部推到本宫母子俩头上。小小年纪这般有心机,可见你教导的好呀。”贵妃娘娘言之凿凿,痛心疾首的样子。
贤妃听的一脸惭愧,的确是欧阳婉太不会做事,她怎么能去皇上面前说长道短呢?这不是明摆着跟贵妃娘娘作对吗?
“不是只有欧阳婉有嘴,本宫等会也去皇上面前为自己辩解。到时候本宫就说,这些闲言碎语都是贤妃妹妹告诉本宫的,看他怎么处置你和婉公主吧。”贵妃娘娘得意的说道。
贤妃一听,顿时明白了贵妃的意思,她这是要自己为她背黑锅呀,所以才会兴师动众来到自己的寝宫,又说的这番话,她没有直接去皇上那里,而是来自己这里,一定有她的目的,看来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贤妃干脆大起胆子,眼睛清明的看着贵妃娘娘,问道:“贵妃有话不妨直说。”
贵妃娘娘这次满意地点点头,道:“妹妹果然通透,本宫的意思很明确,你主动去向皇上请罪,就说是你不小心将消息说给婉儿听的,谁知道她硬缠着太子陪她去睿王府,才之后原来使臣在睿王府做客的事。这都是误打误撞,跟太子毫无关系。”贵妃将事先准备的借口说给贤妃听。
贤妃只得应下,看贵妃的架势,如果不给个说法,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放过她和婉儿。与其母女俩人都遭殃,还不如让自己这个当母亲的一力承担。
“是,妾身这就去。”贤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
“慢着!”贵妃又喊道,“贤妃是梁相国的妹妹,听闻你的侄女温柔贤惠,美丽端庄,很得太子的心意,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梁府跟皇室亲上加亲?如此皇上也会顾念几分恩情,对你从轻发落,对婉儿也会既往不咎。”
贤妃略加思索地点点头,贵妃娘娘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开。
待贵妃走后,贤妃这才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表情木讷地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
“娘娘?”贴身丫鬟急切的呼唤,知道贤妃又受委屈了。
“兰儿,给我准备一身素色的衣衫,我要亲自去向皇上请罪。”贤妃淡淡的说道。
丫鬟了然地点头,很快便拿去一身蓝灰色的素色裙衫,那颜色样式与牢里的囚犯道有几分相似。
丫鬟拿来之后,迟疑了一下才交到贤妃手里,小声的劝道:“娘娘,这衣裳太难看了,您穿上一定有损仪容的。”
“无妨。”贤妃淡然的说道,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说罢,眼角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贤妃示意丫鬟给她换上,穿戴整齐之后便朝皇上的乾清宫走去。
贤妃犹如戴罪之身一般,不仅穿的朴素,就连脚上都只穿了袜子而已。
她没有穿鞋,一路踩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副心灰意冷的表情走着。
在后宫不穿鞋外出,简直就是犯大不韪之罪,但是对贤妃来说,就相当于负荆请罪无异了。
不一会贤妃请罪的事传遍了整个后宫,就连皇上都没想到一向低调的贤妃会被牵扯进来,甚至就连宫外都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梁相国府,更是吃惊不已。
季潇潇在睿王府吃着点心,喝着小茶,听着翠荷向她禀报最新的消息。
“贤妃娘娘故意小题大做的吧。”季潇潇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顾嬷嬷笑了笑,别有深意的说道:“看来能在后宫生存的女子都不简单,贤妃看起来行为低调,做起事来也不留退路。”
“顾嬷嬷说的不假,贤妃来的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确出乎大家的意料,反正她的女儿婉公主已经彻底得罪了贵妃和太子,她倒不如把事情闹大,要知道舆论的压力还是蛮大的,不知道贵妃娘娘顶不顶的住。”季潇潇浅笑的说道。
“以老奴看,够呛。说不定贵妃最后还落个损兵折将的下场。”顾嬷嬷幸灾乐祸的说道。
季潇潇笑了笑,这个梁贤妃也有几分手段嘛,这样也好,这次把梁贤妃牵扯进去,说不定还能在后宫牵制一下贵妃娘娘。
季潇潇刚听完汇报,外面的下人就传话进来,说是梁相国府的千金小姐梁浅瑶求见。
季潇潇顿时一喜,她与梁浅瑶也有些时日没见了,她怎么想到拜会自己呢?
“快去有请。”季潇潇激动的说道,她对这个姐妹还真想念呢。
“王妃,梁小姐此次前来,是不是因为宫里的姑母梁贤妃呢?”顾嬷嬷猜测道。
“嗯,肯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季潇潇赞同的点头。
季潇潇在寝殿外室接待了梁浅瑶,多日不见,梁浅瑶周身的气质更加清丽脱俗了。
而季潇潇也是一身华衣美服。头戴白玉流苏钗。
好姐妹一见面,就相互打趣起来,季潇潇笑话梁浅瑶道:“瞧妹妹这一身的穿衣打扮,雍容华贵,将我这好姐姐都比下去了。将来的夫君必定非富即贵。”
“倒不如说说你,最近养的不错呀,瞧这肤白貌美,眼含秋波的俏模样,果然是嫁了如意郎君,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了。”梁浅瑶也不认输,笑起季潇潇来头头是道。
“日子好不好,妹妹嫁人了自然明白的。”季潇潇干脆直言说道。
梁浅瑶听完这话,俏脸一红,嗔怪道:“羞不羞人呀,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要我说,是黄花大剩女才对。我跟何娇娇都嫁人了,就差你跟白苏黎啦。我看你也快了吧?”季潇潇一看梁浅瑶这副羞,涩难当的样子,就猜出她一定是芳心暗许了。
“你就会笑话人,都嫁人了还改不了这毛病。”梁浅瑶嗔了她一眼。
“你嫂子在家还乖吧?”季潇潇打趣的说起何娇娇。
“她呀快被我哥宠的无法无天了,还乖呢,也就在我母亲面前装的温柔贤惠,在我哥和我面前,从来都不是温顺的小绵羊。尤其在我哥那里,听说简直就是母老虎呢。”梁浅瑶说到最后,干脆压低了声音笑话道。
这么说,何娇娇嫁对人了,当初当了一回红娘撮合这俩人还真撮合对了。
“娇娇命好呀,嫁了个如意郎君,往后就是要在你们梁府作威作福,好好压制你这个小姑子。你的日子不好过,肯定着急盼望着自己赶紧嫁出去,远离这对欺压老妹的哥哥嫂嫂吧。”季潇潇笑意盈盈的说道。
“快别这么说。”说到此,梁浅瑶带笑的脸立刻僵了下来。
“怎么了?”见梁浅瑶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季潇潇摆正了脸色。
“我来找你正是为了此事。”梁浅瑶面带犹豫地看了一眼屋内作陪的两个丫鬟。
季潇潇见此,知道梁浅瑶是想谈正事了,于是摆摆手,屏退了所有下人。
“究竟怎么了?”季潇潇焦急的问道,她还不知道太子正在打梁浅瑶的主意。
“是贵妃娘娘要挟我姑母,硬要给我做媒,把我许给太子殿下。”梁浅瑶愤愤不平的说道。
“什么?太子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季潇潇当即气的说起脏话。
梁浅瑶也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作为帝都贵女,言谈举止都有一定的风范,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像季潇潇这般为所欲言的。
季潇潇沉默了一下,摆了摆脸色,这才愤懑的说道:“恕我唐突了,我实在看不惯太子那惺惺作态的样子。以前想用奸计陷害何娇娇。我看,他是想把满朝文武家里的女眷都搬到他的东宫,好以此来笼络所有的朝中重臣。实在太奸诈了。”
“哎!”梁浅瑶哀叹一声,现在姑母和婉公主又得罪了贵妃和太子,她们就是故意想借机胁迫梁相国府。
季潇潇沉思了片刻,才气愤的说道:“本王妃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以权谋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