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不是带我出来了嘛。上次你跟我说不要阻拦他,大不了跟着他一起走,我想来想去觉得有道理,就跟皇兄提出来了。”耶律宸笑的灿烂,“正好这次有机会,,慕容钦也知道我憋得慌,所以这次有机会出来办差就把我带上了。”
“那孩子呢?你放心的下?我现在就连出去请安都觉得心不安定,就想回来看着两个孩子。”伏鸾和耶律宸抱着孩子从旁边坐下,轻声问道。
“最小的那个我带出来了,这会儿应该是在驿馆里睡着呢,一会儿等安顿妥了就直接过去。其余那几个大的巴不得我们当爷娘的不在家,正好没人检查诗书骑射了。我跟你说,这孩子都是一样的,五岁之前天天缠着你阿娘阿娘的叫着,等到以后开蒙读书就越来越不爱黏着你了。”
伏鸾挑眉看向耶律宸,“也不是谁当初见我第一面就跟我说抱怨说被孩子拖住了脚步了,怎么现在孩子不拖着你了你反而受不了了。”
耶律宸一脸无奈的笑容,“你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就该知道这当母亲的都是口是心非,说是不喜欢孩子黏着自己,其实都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想想,现在琋儿珺儿被你抱在怀里的感觉,过两年就再也感受不到了,心里难不难受。”
伏鸾低头一看,原本因为吐奶而哭闹不止的孩子此时伏在她的肩头,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嘴角不由挂上一抹笑容,“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现在也想着要好好陪着他们才是。”
等到奶娘把两个孩子抱下去睡了,耶律宸她们两个回了正殿,耶律宸才让自己的侍女又端上来一个盒子,不大不小也不显山露水。
“刚才在伏瑾那儿送的是面上的东西,现在这个才是我这个姑姑要给子琋子珺的。”耶律宸自己把盒子打开,“从知道你怀孕开始,我就让人打了一对小金镯子放到护国寺去念经供奉着,倒没想到你生了一对,来不及再准备别的了,就让一个孩子一人带一个吧。”说罢从盒子里取出一对金灿灿的小镯子递到伏鸾手里,样式新巧,显而易见就是用了心的。
伏鸾说不感动是假的,“你这个做姑姑的真是用心了。我替两个孩子谢谢你了啊。”伏鸾接过镯子,“这镯子我可得好好收着了,可不能让我殿里的人说漏了嘴,不然那边那位恐怕就得把我吃了。”
耶律宸轻嗤一声,“她自己没本事拢住丈夫又能怪得了谁。实话说一句,就算我是公主,他慕容钦不喜欢我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来冷落我。且看看宫里那位闵皇后,我出发之前,听说皇兄又为了她忤逆母后了,闹得母后都病了,我进宫想去劝劝,谁知这娘家好像就跟说好了一样,谁都不见我,气得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出发了就是。”
“上次我见过闵皇后,感觉是个颇为和气的人,怎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陛下冷落六宫粉黛。”说到这儿伏鸾突然想起入宫的伏雪,“对了,我那个妹妹如今在宫里情况如何?”
“她就算是不错了,不知是为了给母后面子还是为了给魏王面子,陛下对她挺不错的,总比那些独守空房的嫔妃们强多了。皇后也是个温和的性子,不会欺负她。”
伏鸾微微颔首,心里稍有些安慰,伏雪那个性子她也怕旁人会欺负了她,听耶律宸这么一说,总算是可以放心一点了。
“对了,有件事我还想跟你打听。”伏鸾忽然想起了叶孺人,“今年陛下不是送来了三位良家子嘛,其中有一个是中书令的女儿,璟真颇为在意这位小娘子,就想打听打听这位小娘子家世到底如何。”
“中书令?”耶律宸仔细回忆了起来,“我就记得中书令和我公公挺熟悉的,以前也看他来慕容府赴宴过。就记得年纪不小了,听说他是先帝朝的老臣,所以陛下对他颇为宠信。”耶律宸说着说着,有些犹豫的说道,“关于嫁过来这位叶家小娘子,京中有些传言,我跟你说一声,你当成闲事来听听就是了。”
见伏鸾颔首,耶律宸才小心翼翼道,“传说这位叶孺人并不是中书令亲生。当年中书令外放为官,路上被山贼打劫,叶夫人被掳掠走了,过了十来天才被救出来,后来没几个月就说怀孕了,生下来的就是这个叶家小娘子。所以京中那些嘴碎的夫人都说,这孩子不是中书令亲生的。”
伏鸾闻言不由感慨,“这种事情虽然不是那么肯定,但是架不住人言可畏,那位叶孺人自己也说她母亲空有正室名头,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二人虽然这才是见了第二面,但是却很是聊得来,两个人竟是从中午聊到了晚上。到了掌灯的时候,璟真安顿好了外面,才带着慕容钦上门来要人。
“看来鸾儿果然是有魅力,六姐每每见到鸾儿都舍不得离开,还得让姐夫亲自来接。”一进殿门,见伏鸾和耶律宸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璟真忍不住打趣道。
“鸾儿正在跟我说,你这一年是多混蛋呢!”耶律宸起身笑言,“我看鸾儿比我见到的时候还瘦了点,可见你这夫君当得不合格,把人家都苛待成这样了。”
“六姐这可冤枉我了,鸾儿之所以这么瘦都是因为她那两个宝贝儿子,尤其是珺儿,轻易不能远离了他阿娘,鸾儿可是被折腾坏了。”还未等耶律宸再说话,璟真上前笑言,“六姐也别拖了,你们家那个小外甥也是不安分,到处找阿娘呢,你赶紧回去吧。”
“好好好,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你侬我侬了。”耶律宸也不再啰嗦,挽着慕容钦的手离开了乐成殿。
送走耶律宸夫妇后,伏鸾卸妆收拾妥当,去偏殿看了一下两个孩子,睡前又给子珺喂了奶,哄睡了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寝殿。
“后日就是珺儿和琋儿的百日礼了,佩珊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就定在花园里的华锦阁,那里是在湖水中央,又凉快又开阔。就是那天两个孩子不宜在外太久,露一面就让奶娘抱回来吧,到时候就辛苦你在外应对了。”
“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也跟你说,那日别弄得太隆重,不然我和长姐真的不好交代。总归我们俩现在面子上的关系还是有的,你可千万别给打破了。”
两人又絮絮商量了一会儿百日礼的事情才一起相拥歇下,不在话下。
虽然伏鸾再三叮嘱百日礼不用太过铺张,可到了那一日她才知道,璟真口中的不铺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事已至此她也没法再说什么,左不过伏瑾闹脾气一阵子,为了儿子自己也愿意稍稍让步。何况她有了儿子之后就知道,她和伏瑾关系破裂是迟早的事情。
伏瑾本来想以身体不快的名义拒绝出席来着,但是身为嫡母她不来就仿佛是表达不满,她只好是忍下心中的不快,来到了华锦阁主持宴席。当她看她华锦阁里一片莺歌燕舞时,心里的不满到达了极点。
明明子清才是嫡子,但满月礼的时候被伏鸾突如其来的早产给破坏了,百日礼的时候子清又不巧闹了肚子,自己只顾着给子清求医问药,百日礼弄得也有些潦草。如今看伏鸾的双生子满月、百日都弄得十分隆重,心里自然打起了小九九。
“娘子可别忘了二娘是初二才生的孩子,二月二龙抬头,这日子可是挺好的,要是以后二娘拿这个来当个箭靶子谋夺些什么,那才是防不胜防。”
看着底下一片夫人娘子的恭贺之声,席上璟真和伏鸾的脉脉含情。酒过三巡之后,伏瑾到底是起身道了乏,直接退席回了嘉德殿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华锦阁的丝竹之声总是会传到她的耳朵里,弄得她连个午觉都睡不安稳。
好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华锦阁那边还是一片乐声。伏瑾不禁烦躁,也没要人伺候,就一个人出去转悠了。
许是因为心情不好,她专挑没人的甬道来走,一路上竟然是也没碰上什么人。她心里忽然想起了那个从出生就没见过的女儿,便想着去伏敏那里看看。刚要拐过乐成殿到后面,就看见宝珠带着一名奶娘抱着一个小襁褓匆匆忙忙的乐成殿的后门出来了。
奶娘神色匆忙,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侧妃和四郎到底是母子连心。那边娘子不放心四郎让人回来查看,这边四郎也是睡醒了找不到侧妃而哭闹呢。”
许是因为走得太匆忙,宝珠走得时候也没注意到后门没关好。伏瑾心下微动,鬼使神差的从后门走了进去。
那道门直通伏瑾的寝殿,此时乐成殿的人倾巢而出,就连留下的奶娘也哄睡了孩子跑出去和别的人插科打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