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孺人哭的伤心,加上容淑在旁边奶声奶气的说话,让人不免看着更加心酸难过,此情此景伏鸾和蒋佩珊怎么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但要是梅孺人一个人省亲,其他的人没有这样的机会未免会有人说她们两个有失偏颇,而且要是出事她们两个也不好解决。伏鸾和蒋佩珊对视一眼,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事情是大事,姐姐要回去省亲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历来府里的规矩都得是王妃亲口允了此事我们才能为你准备这事。”蒋佩珊勉强想了个借口应付道。
梅孺人擦擦眼泪,放软了声音道,“我也没想过大张旗鼓的回去省亲,哪怕就是给我两个时辰,让我回家里看一眼也好啊。这点小事就不用去絮聒王妃了吧,只要能让人放我出去就行。”
伏鸾暗自沉吟,梅孺人说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这样一来,梅孺人的安危便都系在她和蒋佩珊身上了,梅孺人顺利归来倒还好,要是有一点差池都是她们的问题。
她想了一想,站起身来道,“梅姐姐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总得给姐姐安排车驾再找几个人护送不是。反正也是小事,殿里下午正好做了几味点心打算给王妃送过去,我这会儿就去嘉德殿,姐姐在这儿稍后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也不待梅孺人开口,伏鸾已翩然起身,带着人就直接出去了。
雪珠领人新换了茶水和点心,又找了几样小孩的玩具给容淑玩。蒋佩珊和梅孺人平常也没什么话说,她便低头继续看起了账本。随手就拿起伏鸾案上的笔在账本上圈圈点点,没注意到梅孺人此时正在抬头看着她。
“姐姐这段时间跟着鸾妃一起处理账务,想来应该很累吧。”梅孺人先开口说道,“毕竟鸾妃是第一次接受这件事,王妃又要求以她为主,姐姐想必要还要先教鸾妃吧。”
蒋佩珊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鸾妃以前在府里也管过这些事,虽然不太熟练但也还好,用不着我现教。”
“哦……”梅孺人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那这么说来,王妃把姐姐也拖拉上大概是因为害怕鸾妃不熟悉府里,所以需要有个人引路吧。”
“你今日怎么突然关心起鸾妃来了?平常也没见你和鸾妃这么好。”蒋佩珊不痛不痒的转移了话题。
梅孺人笑言,“我就是个无事忙的命,看着府里谁都好,看着谁都想关心两句。”正说着话,伏鸾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笑道,“梅姐姐回去就准备着吧,王妃那边都答应好了,明日早上用过早膳,马车在后门那里候着姐姐,姐姐只管过去就是了。”
梅孺人闻言起身,拉住伏鸾的手,言语之中仿佛是有无尽的谢意,“劳烦鸾妃这么热的天还帮我跑一趟,我明日一定早点回来。”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梅孺人这才起身告辞,出了乐成殿之后她也没着急回自己的殿阁,让奶娘先把容淑带回去,她拐来拐去竟拐到了嘉德殿的后门,悄无声息的进了嘉德殿。
殿里放了不少冰块,梅孺人进去都感觉身子一阵发冷,可伏瑾就穿了薄薄一层衣衫,手边还放着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冰西瓜。
“去乐成殿你都看到什么了?二娘和珊妃一起处理事务处理的怎么样?”伏鸾斜倚在凭几上,慵懒的问道。
“虽然府上事务繁杂,但是妾身看着她们两个配合甚好,珊妃使用鸾妃的东西都很熟练了,想来这两人关系不错。”梅孺人赔笑着坐在下首。
伏瑾轻轻颔首,又追问道,“那来找我这个主意,是谁出的?”
“是鸾妃。妾身故意说此事可以不通过王妃您,只要她们俩同意就好。鸾妃沉默了一会儿,就起来说要来见您,顺便把这事说了。”
“她倒也还聪明。罢了,明日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回去看看,到时候你安排好殿内的事情就直接去后门吧,反正现在不用晨昏定省,只要小心妥当,也没人知道你不在。”伏鸾说道。
梅孺人在坐榻上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王妃费心,妾身明天一定快去快回。”
“你自然是要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帮我看着鸾妃那边呢!”伏瑾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她在这府里当然不可能全靠伏鸾,她也想着要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恰好这梅孺人凑上前来,自己也乐得顺水推舟,给她几个机会帮自己去观察伏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等到梅孺人一走,萸连就按捺不住,直截了当冲着伏瑾道,“娘子还想着让二娘和珊妃互相牵制,这下好了吧,人家两个凑到一起去了。到时候这府里大权必然拿不回来了!”
“胡说!”琼娘见萸连说的不堪,忍不住开口斥道,“二娘不过是在咱们娘子有孕的时候帮着照管一下事务,等到大娘生产完毕休养了这些事情自然都要还回来的,哪里就回不来!”
“这话说的容易,万一到时候二娘使坏找些理由拖延不还……”萸连本想再说点什么,却看见伏瑾和琼娘的脸色都变了,只好缄口不言。
“琼娘,当时咱们俩想的是二娘和蒋佩珊最好是不和,这样才有利与咱们。可是现下的情况就是二娘很有可能和蒋佩珊走到了一起,这对咱们来说也不是好事。”
琼娘略一沉吟,说道,“娘子且安心,这只是梅孺人的一面之词,咱们不能完全确定。况且就算她们真的关系不错,那咱们也可以想办法拆散。娘子且想想,她们两个都是侧妃,二娘后来的却位居珊妃之上,珊妃只怕心里也不乐意。若是让珊妃觉得,阖府上下就连王爷也更看重鸾妃,您说珊妃能高兴吗?”
“你的意思是,我这边也对二娘好点,再怂恿王爷对二娘重视点?”伏瑾犹疑道,“可是我就怕到时候王爷偏宠二娘,咱们又得不偿失。”
“娘子,您肚子里可还怀着王爷的嫡子呢。”琼娘安慰道,“有了孩子之后,什么都不一样了。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奴婢就想办法送点东西进乐成殿,不让二娘怀上孩子就是了。”
伏瑾闻言眼睛一亮,“你真有办法?要是真有办法就赶紧做,咱们要早做准备,坚决不能让二娘怀上孩子!”
“娘子烦心,奴婢这就着手去办。”说完这话,伏瑾仿佛了了一桩心愿,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许多,面色也好了起来。
当夜,璟真去了梅孺人所住的寒霜殿。他是在乐成殿用过晚膳之后才去了的寒霜殿,梅孺人得了消息匆匆忙忙从里面跑出来,显得有些慌乱。璟真待她一向平平,当时怀上容淑都是意外,这会儿璟真突然来,她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王爷怎么突然过来了,妾身未做准备,都要失礼了。”梅孺人穿着一身白底红花的褙子站在殿中央,显得格外娇羞。
“今天跟鸾妃一起用膳,她说看着容淑玉雪可爱,孤想着也许久没来你这儿了,就来你这儿做做。”璟真说着话在榻上坐下,显得格外随意。
梅孺人心下有些不快,但仍是一脸的笑容,她靠近璟真,柔声道,“王爷不是最喜欢鸾妃了吗?怎么舍得抛下鸾妃妹妹啊。”她腰肢一扭,也是有无尽的风情。
“哦?”璟真微微挑眉,笑容愈发温暖,让人忍不住就要沉迷,“你怎么知道孤最喜欢鸾妃?”
梅孺人被璟真的笑容弄得七荤八素,直接说道,“王爷那么宠着大郡主和世子,能把这两个孩子交给鸾妃抚养,还不是偏宠鸾妃啊。”
璟真听了这话也不回应,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梅孺人,看到梅孺人有点发慌,璟真突然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孤也喜欢你呀,要不是你有容淑孤也想把那两个孩子交给你。”
“妾身鄙陋,及不上鸾妃是诸侯之女,更适合抚育大郡主和世子。”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梅孺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璟真还一直搂着她,呼吸抚过发梢,她的心口都充斥着些许不明的情绪。
“思玖,帮孤做件事情吧。”
梅孺人已经不记得上次璟真叫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听见璟真这么叫她,早就身子疲软,什么事情都答应了。
“你和言妃关系不错,你想办法让言妃把卫姬赶出来,安排到别的殿阁去住,如何?”璟真站起来,将跟随其后站起来的梅孺人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
当被扔到卧榻上时,梅孺人已经鬓发缭乱,已经快要喘不过来气,璟真的手指在脖颈上划过,引得她身子更软了哦。
“王爷,想让卫姬搬到哪里去呢?卫姬身份低微……”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只要远离言妃,什么都可以。言妃她,最近做了很多事孤都不满意,所以想着你也该升一升位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