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也好,认定也罢,总会是有结果的。”
秦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向荣褚保证仵作他会尽快找来的。说完此事后,秦爷又与荣褚禀报了这些日子派出的那些侍卫,其中有几个潜入城主府的已经几日无音讯,怕是已经被发现了。至于其他的,还算好,损失不太惨重,只是传回的消息并不太有用,更深一点的,很难挖到。
荣褚也知道,想要渗入其中并不容易,听到如今的进程也不意外。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够再拖下去了,皇上那边已经派人传了一道催促令。他这边如果迟迟突破不了,怕是就危险了。
两人在书房内合谋半夜,最终拍案决定,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主动出击,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感觉到威胁,逼他们不得不出手铲除荣褚。这法子可谓是比较冒险,但是却也没办法。
希望此次,自己有命能够走出这禹城。
这头荣褚正与秦爷细说着具体的行动方法,而那头匆匆离开的赵宇却是偷偷的潜入了宛枝房间。
宛枝心里压着事儿,加之白日里昏睡大半天,睡意并不浓。此时正躺在床上想着高阳公主的事情,不想屋中灯火噗的一声熄灭,方才还亮堂的屋子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谁。”宛枝自床上蹭的一下坐起来,紧拉着胸前的被子,警惕望着四周。
一阵冷风拂过,屋子里多了个人影。黑暗之中,对方又蒙着面让人看不真切,但却不难感觉出对方身上那股肃杀气息。
心骤然缩紧,捏着被子的手隐隐有些发白。
“宛夫人不必害怕,属下乃公主所派,特意为夫人送药而来。”赵宇压低声音这么的说道。
宛枝冷眼戒备的看着此人:“你说你说公主所派,真是好笑了。且先不说是哪位公主,就说我等一介平头百姓,如何能接触到那高高在上的公主。”
不是宛枝不相信眼前这人的话,实在是身在局中,不知对方真假,不得不谨慎三思。
赵宇见状,伸手拿出半块碧玉,抛到宛枝面前:“相信夫人识得此物。”
碧玉落在宛枝面前一寸的铺上,宛枝伸手捡起玉佩,翻过去,摸着背后那字纹。那是早前她与高阳公主的约定,为了谨防万一,送药人必须手持半块刻有高字纹样的玉佩前来,如此她才能确定这人不是被人冒充。
人皆惜命,她也不例外。
有了这玉佩,若是之前有七分怀疑,那么现在就是信了气分。
不过信归信,该责问的还是得责问:“既然你说你公主派来的人,那为何此时才送来?”
若非这人来晚了一日,她如何会被生生疼了一夜。
别说这人是才混进来的,她可不会相信的。
赵宇也没想过掩饰,直言说公主特意吩咐过,此次送药必须得过了十五方可将药交到宛枝手上。
“为!何!!”宛枝似捏着玉佩问着赵宇。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其中缘由,属下不知。不过公主有让属下告知夫人,此毒虽有药物压制,但若半年内不服下真正解药,那么半年后就是再服下解药,也无济于事。伺候每一次毒发便会提前十日,且一起次比一次痛苦,一次比一次难熬,直到熬不住,活活痛死为止。”赵宇语气平平淡淡说道。
“什么。”宛枝震惊的看向赵宇。
赵宇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瓷瓶放到桌上:“这是下月的药,属下告辞。”
“站住。”见着赵宇要走,宛枝情急大叫出声,可惜在赵宇搁下玉瓶的后,赵宇便动作利索不带丝毫停滞的跃上房梁消失得无影无踪。
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宛枝在愣着脸在床上坐了会儿,随后掀开被子走下床,将桌上的油灯重新点亮。
橙红的灯火,将幽黑的屋子照亮。桌上一个小小不过一指高的玉瓶,静静立着,上头的青花瓷文好看得紧。
宛枝伸手拿起瓷瓶,打开瓶塞,与想象中的不一样,里头装的不是药丸,而是一瓶散发着淡淡清苦味儿的药水。
方才那人说,半年不得解药,那之后再得到解药也于事无补。算了算,这好像是第二月,也就是距离半年,她有四个月的时间,在荣褚身边需要待够三月,如今已过了半月。算算日子,似乎很是够了。
但是你觉得事情会是如此简单?真要是如此简单,高阳公主就不会特意让侍卫告诉自己半年毒发服药无用的事情。
所以说,在这段时间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事情很有可能会将自己和荣褚隔开。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句特意提醒,告诉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宛枝捏着带着淡淡冷意的瓷瓶,一想到可能会发生些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将阻碍自己的计划,宛枝便觉心头一股烦躁升起。
不行,既然知道了可能出事,那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宛枝仅着中衣坐在凳子上,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理清思绪想想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自己该如何做才能够尽可能的被留下,或者是被带走。
为了这事儿,宛枝想了整整一夜。导致第二日宛枝开门时,眼下青黛重得吓了晴雨一跳。
“阿宛,可好些了?”晴雨跑过去,担忧关切的问道:“可要再休息休息?”
面对晴雨的热情关心,宛枝只是无力的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无碍,让她不必担心。
赵宇的话像是一颗种子一样被宛枝埋在心里,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气急,便会破土钻出,以着令人惊叹的速度长大。
宛枝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和晴雨一道去后厨开始干活儿。
最开始说好只是休息一天,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因为昨儿晴雨那乌龙,也因为身体委实太过的虚弱,宛枝多休息了一日。
等今儿到后厨时,管事掌勺的李师傅那张脸臭得,吓得宛枝赶紧低下头,可怜兮兮的缩着脖子。虽说那毒药暂时要不了她的命,但是那痛苦折磨确实真真实实的,哪怕她醒来内里无大碍,但是脸色看着却着实不怎么好。
李师傅瞧着宛枝那瑟瑟可怜,脸色苍白憔悴的模样,就是心里窝火不满意,却也没办法,谁让这两人是管事亲自招进来的。再说了,人也确实是病了,无法,就是再不高兴,又如何。
“行了行了,你们二人就是来给我添乱的。出去继续将堆积的柴禾劈了,我可告诉你们,今儿要是再劈不完柴禾,你们二人就甭睡了。何时劈好,何时才得休息。”李师傅鼻哼一声,满腔掩饰不住的火气的对着二人这么的说。
他不敢说让这两人滚蛋,但是适时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喜,发泄发泄那怒火难倒就不行了。
后院儿的柴禾有多少,反正是就是两人不吃不喝不歇息,今日也是铁定干不完的。李师傅此言摆明了就是为难之意,二人听了也不意外。没有任何反驳或者是一丝不满,被分了活儿,转身就走出后厨。
这让李师傅心里越发的不满了,总觉得像一记狠拳被打在一团棉花上,气得他暗自牙痒痒。思索着何时再给这两人穿穿小鞋,为难一番。
可惜他这小心思怕是落不到实处了。
“阿宛。”
出了后厨,晴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宛枝的胳膊,小声的叫了她一声。
宛枝正想着事情,偏头不解得看向晴雨。
“阿宛,你身子刚好,待会儿要是累了,就坐一旁歇息就是,切莫逞强。”晴雨压低声音,好意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