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明黄惑心(二更)
灵竹子2020-08-01 14:453,395

  “右腿,”这个毫无难度,因为他沐浴时发现过,这具身体的右腿膝盖颜色较深,定是曾经受过伤。

  周遭皆是艳丽的明黄,耀目晃心,襄王爱极了这华美色调,张云雷却觉眼花,太过庄严,不够舒心,果然还是小叶子布置的房间更如他意。

  尧帝又继续问了一些往事,张云雷镇定自若地回答着。其他的问题,叶箫竺曾教过他的,他就答。不晓得的,就明说自己记不清。

  装模作样这四个月,他也嫌烦,母妃总怕皇帝知晓他失忆之后,会放弃对他的培养,其实他根本没有当皇帝的欲望,若能因此灭了皇帝对他的期望,襄王大约也就不会再针对他搞事情,他也可自在逍遥。

  一句记不清就想推搡,想得也太简单了些,沉笑一声,襄王提出疑惑,“成儿你拿筷子一直是左撇子,如今却是右手,是何原因?”

  张云雷顿时恍然,原来镇国公府设宴那天,襄王突然试探他,是因为他拿筷子的手和诚王有异!这个问题无人与他提起,是以他从不知晓!今日总算解了惑,但这算什么问题呢?心念一转,张云雷忽然就想与他唱反调,气气他也是好的!

  “哦——三叔有所不知,成儿左右手都可用,但王妃说这样拿筷子容易与人打架,是以让我换成右手。”

  狡辩之辞!襄王继续追问,“那么狗呢?你曾被狗咬过,特别怕狗,如今竟是不怕了?”

  这个襄王,可真会小题大做,张云雷送他一个大写的服字!“因为我的王妃喜欢小狗,我为了博她欢心,才学着接触小狗。有何不妥?”

  他倒是会推得干净,将怪异全都推到叶箫竺身上,襄王讥笑道:

  “说到这个,更让人匪夷所思,众所周知,成儿之前十分嫌弃正妃叶箫竺,如今却如珠如宝?”

  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也要他来管?他只是叔,不是爹!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尽管心中恼怒,张云雷面上恭敬依旧,人问他就答,

  “人的习惯可以改变,娇媚的女人纵然容易吸引男人,但看多了容易腻歪,再者说,箫竺那般清丽的女子,勤俭持家,恩威并施,关怀夫君,孝敬长辈,才是最佳伴侣。我宠她,何错之有?”

  尧帝听来也觉合情合理,似乎并无破绽,但老三既说此事,他也想一探究竟,一是让自己放心,二是让襄王死心。

  襄王却是咄咄逼人,誓要在今天揭开他的真面目!“自病后,你一直举止怪异,我怀疑,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梁延成!”

  那是鬼咯!好吧,他的确是,不过这是秘密,他谁也不会说!

  瞳孔微缩,张云雷玩心大起,假装心中有鬼又强自镇定的神态,与他周旋,“三叔以为我会是谁?”

  别忘了,他可是演员,热爱演戏且擅长!

  他在恐慌!襄王很满意,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我怀疑,你是冒充皇裔之人!”

  “呵!”张云雷讪笑道:“就凭左撇子和怕狗?三叔未免太武断了些!”

  事到如今,他还不直接招认,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承认?没关系,待会儿摆出事实就由不得他了!“敢不敢脱了衣服让皇上看看!”

  “看什么?”小叶子猜对了,襄王第二次刺杀就是为了那块胎记。

  原本以为血金阁之人会如实向襄王汇报,他有胎记一事,照如今的情形看来,似乎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襄王现今的态度,分明是以为他没有胎记!这就很尴尬了!

  尧帝也不明言,只道:“成儿,既然你三叔有所怀疑,你就脱了衣衫让他瞧一瞧。”

  “啊?”其实他知道,一切都是襄王的怂恿,还要故作惊讶恐慌的模样,襄王不就是想看到他失措的样子吗?三叔的心愿,他实该满足!遂故意装作心虚的模样推辞,

  “皇祖,这么多人在,脱衣有伤大雅吧?”

  尧帝当即吩咐其他人都下去,只留梁启昀、梁延成在场,大太监安福永在旁伺候。

  脱就脱,都是大男人,怕什么?况且他才十七,猿背蜂腰结实精壮身材棒!也乐得一秀!

  外袍褪去,襄王等着看尧帝震怒的神色,然而,出乎意料的,裤边臀部上方,状似心形的胎记赫然显露。

  怎会这般?血金阁的人明明说没有胎记!这胎记又是从何而来!

  不必回头,张云雷也能想象出襄王此刻大跌眼镜的神色!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要吐血吗?等着侄儿拿碗来接!

  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笑!张云雷仍旧能保持面上的淡然自若,只转身问尧帝,“皇祖,孙儿可以穿衣裳吗?”

  瞧见胎记的一瞬间,尧帝总算放下了心底的石头,他最器重的孙儿,怎容有闪失?当下怒视襄王,

  “启昀,你究竟安得什么心?在朕面前危言耸听,闹这么大动静,结果呢?”

  此时此刻,襄王仍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胎记?”

  还在怀疑?尧帝已无耐心听他瞎扯,“因为他就是延成,当然有胎记!”

  “三叔是怎么了?听了谁的挑拨,说我没有胎记?”张云雷故作好奇道:

  “这么隐蔽之事,你都知道?难不成三叔是怕侄儿被人行刺,特在诚王府安排了人来保护我?”

  襄王闻听此言,心下一虚,果见尧帝正打量着他,目露疑色。

  “成儿年幼丧父,你身为他的叔叔,非但没有关怀照顾,反而落井下石,猜测怀疑!实在令朕痛心!”

  此等结果,在襄王意料之外,一向谨慎的他从不会莽撞行事,为了探究一块胎记,不惜动用了血金阁之人,本以为万无一失,未料竟会出错!究竟是血金阁出了鬼,还是梁延成在捣鬼?

  直至这一刻,他仍然不信,眼前这个梁延成是原来的梁延成!

  到底哪里出了岔子,是他算漏的呢?纵使再疑惑,也无人为他解答,平息皇帝的愤怒才是要紧之事!襄王只得低眉拱手,

  “父皇息怒,儿臣也只是担心真正的延成被人所害,才想要验证真假。”

  这才是明摆着的狡辩!尧帝已懒得听他嚼舌根!

  “真正的成儿就在你眼前!即便有疑惑你也可以直接去问他,你是他叔叔,朕就不信他会不理你!偏要闹到宫里来!是看启昭去得早,就欺负他儿子吗?”

  二皇子梁启昭在尧帝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襄王自然明白,心下惶恐的他极力澄清道:“不!儿臣绝无对二哥不敬的意思。”

  那几个儿子,要么无能,要么锋芒太过,只有老三一直沉稳恭顺,是以他今日突然说起延成的异状,尧帝才会当回事,如今看来,老三也是居心叵测,暗中调查了延成许久,想抓延成的把柄,深藏不露的儿子,令人胆寒!挥了挥手,尧帝闭上失望的眸子,神色疲惫,

  “下去吧!这几日你不必上朝,在家思过!”

  没抓住狐狸,还惹得一身骚!襄王怎么甘心?然而此刻,情势于他不利,他只得先行离开,再作打算,“是,儿臣遵旨!”

  低眸告退时,襄王斜了梁延成一眼,发现他唇角似乎噙着笑,越发气恼,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此事既出,张云雷也想有个了断,不想再继续伪装,遂拱手道:“皇祖,孙儿还有话向您禀报。”

  总不会再告襄王一状吧!那可真是不得安宁!但愿他这个孙子,不会再让他失望,勉强睁眸,尧帝自塌上起了身,“嗯,随朕入内堂。”

  堂中双龙衔环垂挂着镂空球炉,龙涎香弥漫,逐渐静下尧帝跳动不安的太阳穴。

  进去后,张云雷坦白道:“方才三叔所指出的种种怪异,还有皇祖的问话我有一半答不上,皆是因为,那次受伤头部重创,导致失忆。”

  “失忆?”他的孙儿,居然失忆?这么重大之事,竟不曾听他提起?

  看出尧帝面色不愈,张云雷率先解释道:

  “正是,经过这三个月的调理,已有所好转,记起来一部分,但仍未完全恢复。之所以没告知皇祖,是怕皇祖忧心孙儿的病情,哪知三叔会多想,才闹出这等动静。思量再三,孙儿决定,与皇祖坦白,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道罢,他撩袍一跪,诚挚请罪,

  “欺瞒皇祖,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皇祖见谅。”

  这么看来,襄王不是胡言乱语,而是有迹可循,只不过猜测过了头,将延成的失忆当成了阴谋。

  拨开迷雾,尧帝心中甚朗,亲自过去扶他,“起来吧!你也是孝心十足,才会瞒着,只是这种事,不许再有第二回,有问题立即向朕汇报,朕也好找太医为你医治。你父王不在了,朕便是你最亲的皇祖。”

  皇帝居然没有怪罪,这运气也是没谁了!皆云帝王家甚少有真情,大都爱说场面话,可是方才皇帝那一袭话,竟让来自异世的张云雷莫名心中一暖,

  眼前这个将近五十的老人,看透了炎凉世态,实则也很渴望真挚的亲情吧!儿孙皆为皇位争斗,有谁用心关怀过他?真不如他爷爷活的自在!思及此,他不觉有些同情这个老爷爷了!

  “孙儿谨遵皇祖教诲!”

  张云雷恭敬抬手,扶他坐下,尧帝招呼他一同坐着,

  一时失忆不可怕,最重要的是,他是否有担当大任的能力,“成儿啊!朕来考考你。”

  闻言,张云雷不由打了个冷颤,之乎者也,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之类的,他不会肿么破?

继续阅读:120 谁搅了襄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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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夫君要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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