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脱得身上只剩内-衣简苏才停手,她又向男人走近了一步,唇边牵扬起一个好看又略含嘲讽的弧度,“看不出来吗?我又要提要求了。”
纪寒时眉头微拧,薄唇冷绷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半晌,他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我要出去工作。”简苏目光无惧地迎视着他,想用这样的表情告诉他,她是认真的。
纪寒时舌尖抵在口腔里,双手交握地支撑在桌上,沉吟片刻,道:“我会考虑,你先出去。”
简苏看着他,脚下没有挪动半步。在进来之前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得不到他的点头,她就不离开这里。
仿佛知道她的心思,纪寒时哼声一笑,嘲讽道:“简苏,耍无赖没有用!答不答应决定权在于我!”
以为自己的心在这段时间里已练就得足够强大,可此刻面对他的羞辱,简苏再次败下阵来,只能低声下声地恳求,“纪寒时,我的翅膀已经被你折断了,就算跑得再远也飞不起来。”
她的意思很明确,让她出去工作不妨碍他禁锢她的自由。
“你要去哪里工作?”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终于正视她的请求。
“回星芒卫视。”她还能去哪儿?
他微微有些诧异,挑眉问:“和漫漫同一个电视台?”
“她也在星芒?”简苏惊讶,她只知道陆漫漫是在电视台工作,却不知道原来也在星芒卫视,怎么会这么巧?
“她是哪个频道的?”她又问。
“新闻。”
简苏神色一松,“那我们不是一组,我是财经。”还算好,这两个频道基本没什么交集,即使在同一栋大厦上班也很难碰见。
他目光在她胸前停驻了会儿,随即移开,问:“你不冷吗?”
简苏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着内-衣站在这里已经大半个小时了,要说冷倒还好,室内的温度恰如春天。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是觉得该穿衣服了,不是因为冷,而是傻。
纪寒时衣冠楚楚,她衣不蔽体。
简苏俯身弯腰准备捡起地上的衣服,这个姿势让男人喉头一紧。
“咚”一声闷响,简苏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时,整个人已被纪寒时压在了墙壁上,随即,疾风骤雨般的吻带着滚烫的温度狂乱地落在了她的……
简苏也不推却,缓缓瞌上眼帘,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肆虐,因为这是必需付出的代价。
“寒时~”门突然被人打开,陆漫漫娇滴滴地声音瞬间熄灭正在熊熊燃烧的欲火。
纪寒时身形一顿,停下手里的动作,从简苏发热的身体上迅速移开,转身走回书桌后。
简苏轻瞥了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陆漫漫,嘴角牵起一丝诮笑,随即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穿上。
走出书房前,她又故意用妩媚的声音对纪寒时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其实刚才男人什么也没有答应她,可她就是要气气陆漫漫,她不爽,她才爽!
“简苏你站住!”
果然!
自己前脚才出来,陆漫漫就憋不住地追了过来。
简苏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得逞一笑。
陆漫漫边向她走来,口中边骂道:“简苏,你怎么这么下贱,刚流产就迫不及待地要勾引男人!还要不要脸?”估计是怕被纪寒时听到,她的声线压得很低,但话却很刻薄。
简苏缓缓回过头,嘴角划开一道笑弧,不紧不徐地道:“陆漫漫,纠正一下,不是流产,是引、产。比流产……”她顿下话,哼笑一声,“惨多了!”
陆漫漫脸色一诧,难以置信地看着简苏,显然没料到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是笑的表情。
很快,她回过神,冷嘲道:“那也是你活该!我警告你,离寒时远一点,不然,这次你只是引产,下次,说不定就是丧子!”
简苏脸上的笑容即刻凝结成霜,眼神如刀般飞向陆漫漫,疾言厉色地警告道:“陆漫漫你要是敢动念念一根汗毛,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的,我杀过人!”
她最后的这句话,让原本不以为然的陆漫漫脸色惊变。
女人呆怔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眼眸里泛起隐隐惧怕。
知道怕就对了!简苏冷哼一声,越过她,下了楼。
等简苏下楼后,陆漫漫才渐渐缓过神,她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抬脚走回纪寒时书房。
此时,纪寒时正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看财经新闻。
她坐到男人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寒时,你刚才答应简苏什么事啊?”简苏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像根鱼刺一样始终哽在她喉咙里。
纪寒时头也不抬,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她说想出去工作。”
“噢~就这事啊。”陆漫漫心下释然,还以为是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呢,亏简苏搞得这么神秘!
纪寒时放下IPAD,视线落到陆漫漫笑意盈盈的脸上,带着淡淡责备的语气说:“漫漫,以后进来前记得敲门。”
陆漫漫笑容瞬间凝固住,随即不太情愿地点了下头,“哦。”
见纪寒时又将目光转回到IPAD上,她有些不甘心被忽视,展臂勾上男人的脖子,想要与他亲热,不料,却被纪寒时轻轻拉开,“漫漫,我累了。”
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陆漫漫怎肯罢休?!
她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紧搂住纪寒时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带着委屈地哭音低喃,“寒时,别不要我,那天晚上你对我不是很渴望吗?”
纪寒时眉眼猛得一跳,懊恼的情绪霍然跃于心间,“那天我喝醉了,对不起。”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不知为何心绪莫名不佳,所以才约了陆漫漫一同吃饭,用餐时,他喝了好多酒,后来只依稀记得有人将他扶进房间,再以后的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酒醒后才发现,他和陆漫漫竟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床上,女人身上全是暧昧的痕迹,他当即就懊悔得不得了。
“你为什么要向我道歉?”陆漫漫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抬起头,激动地看着他,“寒时,难道于你而言,和我上-床是一件错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寒时有点烦躁地点起一根烟,猛烈了吸了起来。
陆漫漫伤心地哭出声来,“寒时你变了,你知道吗,现在你对我越来越客气,客气得就像对待一个外人一样。”
“我那是尊重你。”
“我不要你的尊重!”陆漫漫情绪越来越激动,不自觉地扬高了声嗓,“我情愿你对我像对待简苏那样,生气了就骂我,哪怕对我粗暴一点,至少能让我感觉到你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次吻你,我都以为自己吻的是一块冰!”
好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纪寒时沉默不语,似乎一点解释的意思也没有。
他冷情又无动于衷的表情让陆漫漫的心又凉了几分。
“寒时,你还会和我结婚吗?”她目光晦黯,语气更是戚戚然。
“会。”纪寒时不假思索。
陆漫漫眼底微微有了点星光,“什么时候?”
纪寒时想了想,道:“不是现在。”
“能给我个具体时间吗?”她想知道这种苦苦等待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对简苏的恨什么时候才会消。
“你想让我无休止地等下去吗?”陆漫漫心里酸涩难奈。
“如果你不想等,我不会绑住你。”他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纪寒时,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无情无义的话!”陆漫漫“腾”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真的被伤到了,悲伤和愤怒把她的整个胸腔堵得满满当当。
她望着他,那种受伤的眼神令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酸,除了纪寒时。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她哽咽道:“纪寒时,我只是要你一个承诺,真的……有那么难吗?”
纪寒时轻吁了口气,把烟头捻灭在烟缸里,在吐出最后一口烟的时候,说:“漫漫,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世界上有那么多三个字的词语,为什么他只会对她说这一句?
就算他不说“我爱你”,哪怕只是一句“请等我”也好过现在这句“对不起”!
陆漫漫苦苦一笑,转过身,拖着无力地步子徐徐走出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独留纪寒时一人孤独地坐着,房间只是刚刚才寂静下来,而他的心早在5年前就已一片荒寂。
陆漫漫爱他爱到什么程度他不是不清楚,他也不愿伤害她。可是,恨还未消,仇还没灭,他就绝不可能对简苏放手!
简苏做梦也没有想到,纪寒时当晚便应允了她的请求。她激动得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便给高导打去电话,把自己要回电视台工作的想法告诉了他。高导虽有些诧异,但见简苏态度诚恳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便点头同意了。
时隔几个月重新回到久违的办公室,简苏恍若隔世。想到以后再也不用成天闷在家里,又可以和小薇等可爱的同事们并肩作战,她迷人的唇瓣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新同事呢,原来是老人儿啊!”根本不用猜简苏就知道,这阴阳怪气的声音除了出自朱梅之口,没有第二个人。
想到她以前与宋青柠狼狈为奸,简苏心里虽有不悦,但还是不计前嫌地对她礼貌点头,“朱梅,很高兴我们又做同事了,以后还请继续多多关照。”
“‘关’照?”朱梅秀眉一挑,故意加重音在“关”字上,意有所指地嘲弄道:“现在不是应该叫‘纪’照吗?”
尴尬的嘴角扯了扯,但简苏心里并不介意,比起纪寒时的冷漠,朱梅这样的冷嘲热讽实在亲切。
她没再接话,转身回了自己座位,朱梅见她不与自己交战,觉得实在无趣,也走了。
回到自己座位上,简苏放下包,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开了电脑,虽然有几个月的空档期,但之前业务娴熟,所以她很容易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简苏坐在电脑前,正认真研究专栏策划案时,高导走了进来,他拍了两下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大家先停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简苏视线从屏幕上徐徐移向高导,当瞧见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时,瞬间惊呆。
陆漫漫!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