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多雅回到酒店的时候,冷严还跟在她的身后。
她一转头,就看到男人站在她的身后,跟看着犯人一样的看着她,这种眼神跟态度,让乐多雅有点不舒服。
“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想问什么就问吧!”
一句话不说,就站在那冷冷的盯着人,换谁谁也受不了好么。
乐多雅说完之后,冷严看向身旁的夏曼:“你先在外面待一会儿,我有话要问她。”
夏曼大概知道他们两个要谈什么,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去楼下的咖啡厅了。
夏曼对他们的情况知道的不多,正如冷严跟乐多雅只知道她叫一曼姐,知道她对明清古玩很熟悉以外,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乐多雅拿出门卡在房门上哔了一下,先走了进去,冷严跟在身后,看到她从包里拿出席御臣刚刚给她的那个黄木盒子。
那个盒子里面是百藏图,而它,此刻价值一个亿。
乐多雅把这个东西放到桌子上,不得不说,用一个亿拍下来的东西,感觉那在手里也是沉甸甸的。
“你跟席御臣的事情,就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么?”
“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么?”
乐多雅坐到沙发上,反问他,表情很淡定。
“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送你这个东西。”
“我正打算这么说。”
乐多雅如他所料的点头。
冷严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冷起来。
“你是不是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对一个明知道凶手是谁,却还出手庇佑他的男人恋恋不舍,你简直是在犯贱!”
乐多雅没说话,冷严把那个百藏图从桌上拿起来:“你才刚刚回来几天,席御臣就找上门来了!你可别告诉我,你跟他私下里没有联络!如果没有联络,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来这个拍卖会,而且故意跟我叫板?他就是在挑衅我,宣泄他的怒气!”
冷严盯着乐多雅,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
乐多雅看的也很火。
“你现在的眼神是想说什么?你想说我故意串通席御臣,害你拍不到这件东西?”乐多雅指着他手中的黄木盒子:“这不是如你所愿么?”
“我的问题不是这个。”
冷严的眼睛,像是猎豹的眼睛,犀利的很吓人。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
乐多雅的态度也很强硬。
他别想从她的嘴里,撬开一丝一毫的东西。
乐多雅牙关紧闭,什么都不跟冷严说,冷严看到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既然你这么硬气,那孟琳琅的事情,你就自己去查吧!”
“你威胁我?”
乐多雅看着他,却一点都不怕。
“子手镯还在我这里,你想知道宝藏的下落,如果没有我,恐怕也只是梦里的模型一样!”
乐多雅跟冷严从一开始说好了就是合作的关系,至于她为什么明明醒过来,却没有通知席御臣,其实完全是因为当时冷严跟她说,席御臣知道孟琳琅害她的事情,却故意不说包庇她,还给她看了一些所谓的证据。
当时,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脑袋一时间抽风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相信了冷严的话,可直到后来,她越想越不对劲。
她是了解席御臣的,更何况他们夫妻之间,走过那么多弯弯坎坎,席御臣是不会这么对她的,她相信他。
直到这次重逢,他们把话说开了之后,乐多雅才发现,这件事说穿了其实就是冷严在故弄玄虚,他在说谎!
但,乐多雅心里也很清楚,冷严对她没敌意,因为如果他对她真的有敌意的话,他有很多次下手的机会,可他都没有。
而且,乐多雅现在渐渐的,已经有点接受冷严是她表哥这个身份了。
他母亲跟自己母亲一样,去世的很早,他之所以这么认真的想找自己,无非也是为了完成他母亲的遗愿。
从这点上来看,冷严还是一个很孝顺的人。
她不相信孝顺的人会做太坏的事情。
冷严看着油盐不进的乐多雅,她这番话,说的他又生气,心里又有些失望。
“没想到你为了席御臣,什么都可以改变。”
冷严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转身就走了。
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砰的一声,动静大的吓人。
乐多雅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澡。
可她没想到,等她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夏曼坐在床上。
床上摆在打开的黄木盒子,夏曼把百藏图摊在床上,她的手旁放着很多专业的小工具,而她自己正拿着一个小放大镜,在那看来看去。
百藏图说是图,其实它是一本书。
这本书里,记录了很多关于明清时代宝藏的事情。
有真有假,但所有人都抱着想竞拍它的欲yu望。
因为,不管里面真假多少,是三七还是参半,如果只要对到一条,那他们可就发了。
几百年前的宝藏,那已经足够他们活三辈子了!
而席御臣,却把这个东西,说送给她,就送给她了……
乐多雅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
“一曼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哦,刚刚回来。”
夏曼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低头开始研究起来。
“也就在你洗澡的时候吧。”
乐多雅也坐到床上。
“研究出什么来了么?”
这本百藏图,里面写的都是繁体字,偶尔还会出现一些契丹语或者是俄罗斯语,总之看的她是迷迷糊糊的。
夏曼刚刚才开始看,她指着其中一行字:“多雅,你看这里。这里记载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皇宫趣事。”
乐多雅好奇的凑过去也想去看。
“你看这里。这里讲的是八国联军来扫荡的时候,皇宫里的人上上下下慌作一团,那些侍女侍卫趁乱卷走了不少东西,然后逃到城郊,刚刚把东西埋进去,就被正巧路过的联军发现给杀了。”
乐多雅哦了一声,她知道这段历史,之前三叔也有跟她讲过,好像说那时候的人还挺惨的,因为后期政府管制不利,一直是大仗小仗不断,几乎可以用民不聊生来形容那时候的清后期。
“这里面也写了一些皇帝在逃难时偷偷把宝藏藏起来的事情。我想,我可以顺藤摸瓜,发现点什么。”
夏曼饶有兴趣的说着,忽然发现乐多雅那边没声音了,她侧头一看,才发现乐多雅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的眼神跟平常不太一样,看的夏曼有些别扭。
“怎么这么看我啊?”
“一曼姐,我觉得你看真神奇。”
“神奇?”
夏曼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怎么会对我用这个词啊?”
“你看,你又是赌场的赌后,却又精通明清历史,而且好像对有些墓地的事情,也很熟悉。你的身份太百变了,让人都有点,看不透你了。”
夏曼合上书,垂下来的眼神有些躲闪,只是乐多雅没看到。
“别乱说,我只是爱好广泛了一点而已。”
爱好?
研究历史可以算是爱好,那赌bo博这种东西……
也是爱好么?
乐多雅托着下巴,跟夏曼一起趴在床上,突然很好奇她。
“一曼姐,虽然我们两个还不是很熟悉,但你陪我去医院这份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夏曼看着挺认真的乐多雅,忽然弯弯好看的唇,笑了。
“不用这样,这本来就是举手之劳。”
“不是的。一曼姐,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看似有很多朋友,他们围在你身边花言巧语,但你出了事,能在你身边的人,其实没几个。你这一次的举动,真的让我很感动。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好朋友,如果我出了事情,她肯定跟你是一样的,也会陪在我身边。可现在,我回北城这件事她还不知道,她还以为我失踪了,肯定傻乎乎的到处找我呢。”
乐多雅看着夏曼,每次都能想到周萌。
夏曼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没有说什么话安慰她,因为她知道,有时候口头上的安慰,并不能真正抚慰一个人的难过。
“一曼姐,其实,你不叫一曼吧?”
乐多雅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抹了抹眼睛,突然抬起头来问她。
这个问题让夏曼有点猝不及防。
“啊?”
夏曼眼神闪了闪,正要回答她,乐多雅便道:“没事,你不用再想借口跟我解释。其实我能理解,你只比我大几岁,但一个年轻女孩,在赌场原本就不好混。如果你用自己的真名字,反而会给自己招惹事端。”
乐多雅拍拍胸脯,一副很理解她的模样,夏曼抿着嘴,沉寂了几秒,却突然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一曼姐的确不是我的真名字。但,我隐藏姓名,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曼的话只说到了这里,并没有再往下说下去的意思。
乐多雅也不会怪她。
毕竟,她们说到底,也才认识一周的时间。
如果只认识这么几天,她就对自己掏心掏肺的,把什么秘密都说了出来,这种人,大概冷严也是瞧不上的。
她之所以能让冷严这么放下身段的去请,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