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故意说的很大声,我相信很多人都听到了,但唯独他能听出我真正的意思。
可是他,依然坐在我前面无动于衷,就像我这些话,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就像,他根本从未跟我认识过。
而江漫,听了我这番不讲情面的话,也是有些被吓住了,只好暂时闭嘴,很快又跟张欣换回了座位。
两个小时后,大家到了博物馆就各自去参观了,而我对建筑这些东西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就在张欣的陪伴下,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可走了半个小时下来,我越发觉得头晕头痛,浑身乏力,肚子很不舒服,去上洗手间才发现例假来了,可身上没有带卫生巾,于是赶紧给张欣发了个信息,让她去帮我买。
而我蹲在厕所里,肚子却越来越痛,难受的要命,好像立马躺在床上睡觉,或者喝点热水……
我知道惨烈的痛经就要来临,赶紧趁自己还能站起来还能走的时候,颤颤巍巍的出了厕所,顿时浑身冷汗直冒,摸出手机给张欣打电话,想叫她带我去买点药,可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估计是放在包里没听到。
我痛苦的移动着身子,在博物馆二路的一个休息的椅子上坐下来,强忍着疼痛等待张欣,我觉得还可以再撑一会儿,我也好面子,不想被其他学生知道这种糗事。
等了十几分钟,张欣还是没回来,电话依然处于打不通的境地,而此时身边也没有看到熟悉的女生,手机上唯一留号码的是几个班委,但基本都是男的,身为一个辅导员,我怎么在痛经的时候求助男学生??
我忍。
可是疼痛在继续,额头渗着冷汗,我倚靠在椅背上,捂着脸,偷偷的,呜呜的哭起来……
“你怎么了?”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了有人在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在叫我。
“……没事。”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崩溃的一面,摇着头,继续趴在椅背上,忍受身体上痛苦的煎熬,浑身冰凉又发抖,几乎已经站不起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声音更清晰更焦灼了些,在浑身乏力又意识模糊中,我竟然在五六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转过身来一看,果然是他。
在模糊的泪水中,我看到他眉头皱的好高~
“你嘴唇都发白了,究竟是哪里痛?”他在我身边蹲下来,特别焦急,远不像刚上车时看到的冷漠。
“我……”我说不出口,也不想说,但是意志力却在看到他之后,变得更加薄弱。
“走,我送你去医院!”他不再犹豫,蹲在我面前,示意我靠在他背上。
可我却犹豫了……想着跟他那段微不足道的过去,以及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的将来,还有斩不断理还乱的现在,我不知道我若接受他的帮助,将意味着什么?
“……”他没有耐心再等我考虑,见我任性不动,硬是伸出粗壮的双臂将我‘捞’起来,横着抱在怀里就朝楼下冲去,一直马不停蹄的奔到博物馆下面的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将我塞上车。
在半路上,竟变得越来越严重,肚子和腹部痛得要命!!我已经不顾形象的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而偏偏这条路在这个时间段又堵得很!
温尚骞看我哭成这样,也是焦虑得不得了,一边毫不忌讳掀开我的衣服,大手放在我腹部帮我揉着,一边问出租师傅离医院还有多远?
在得知徒步走需要十五分钟后,他干脆下车背着我,沿着马路走过去,背着一百多斤的我,一路上还小跑着,累的气喘吁吁,走了大概一公里的距离,终于赶到医院……
医生开了急效药,吃下去不到几分钟就稍稍有些缓解了,看来,痛经不是病,痛起来要命。
“好点没?”他端起我刚才吃药没喝完的开水,自己随便的喝了一口,然后在我旁边坐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拂去我脸上被泪水粘在一起的乱七八糟的发丝。
“嗯。”我点点头,用纸巾擦拭着眼角不断飙出的眼泪,带着哭腔温问他,“我刚才是不是很丢脸?”
“是有点。”他故意打击我。
“啊?真的吗……”
“反正又没别人看到,怕什么?你没事儿就好。”他说着不停的抖着自己衬衫,手朝后面一抹,拿出来一看,满手是血,不禁吓了一跳~
“呃……不会吧,你转过身来我看看!?”我躺在病床上,看他转过来,那件白色衬衫上面,满是鲜红的血迹……原来我刚才在他背上,姨妈流量大增,最后全部弄到他衣服上了,搞的他像刚经历了一场车祸一样,真是囧死了!!
“对不起,这,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流这么多~”我满脸通红的,实在太难为情了,头一次把姨妈血弄到一个男人的衣服上,真是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咳~”他一时也是有点窘迫,但对我没有任何的责备,还问了一句,“你身上没带那个吧?”
“没有。”
“等下,我去跟你买。”他说完,就不顾衣服上的血渍,跑出去不到几分钟就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给我买了一包苏菲上来~
痛苦减轻以后,医生再开了点药,就可以走了,而温尚骞也没有犹豫的送我回到了老校区的出租屋,这里是老式的小区,没有电梯,我在5楼,他硬是背着一百多斤的我,爬了五层楼,终于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