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准备按时去上班呢,岂料还没出门就接到我妈的电话。
“马上来接我,我在机场,刚下飞机!”妈妈在电话里急躁的吼着我。
“什么?你来S市了?这么早?”我心里一丝不好的预感,“有什么急事吗?”
“先别问这么多,不管你工作有多么重要,统统给我推掉,请几天假!”
“呃,行,你等等。”我挂了电话第一时间请了假,然后一秒钟都不敢耽误去机场接我母亲,我心里很焦虑,以往她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出了什么大的事情。
看到我妈完好无损气色也很好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只是她看起来确实忧心忡忡闷闷不乐,好像真的遇到事情。
准备先把她接到自己的出租屋,在的士上的时候,她紧绷着脸,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也没有笑过,我实在忍不住了,“妈,你快给我说,究竟怎么了啊?你这样要急死我是不是?”
“是不是我不亲自来找你,你是不会关心你妈的死活啊?”她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
“妈,你怎么老是这样说呢,我现在工作忙,难免会……”
“你忙忙忙……就知道工作工作,你怎么不干脆嫁给工作好了?没出息的东西!”她吼着我,现在我只要一提工作就会让她莫名的生气。
“你不会又是因为我的婚姻的事吧?”
“你的婚姻?哼,我自己现在的婚姻都难保,哪还管得了你!?”她这话一说出口,就哽咽起来。
“什么意思……”我听了,就一阵心惊肉跳,睁大眼睛望着我妈,“你跟我爸怎么了?”
“一会儿回去慢慢跟你说。”她大概是顾忌到前面还有出租车司机,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吧。
我却越想越惊慌,一颗心都吊在我妈身上,带着回到我在S市的出租屋里,把她安顿好后,迫不及待的问,“妈,你说吧~”
“我跟你爸,准备离婚了!”
“啊!?”我吓得手里的水果刀都掉到了地板上!离婚?我父母要离婚?这消息对我来讲,如晴天响了一个霹雳,顿时比我妈还崩溃,“妈,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吗?”我完全不敢相信,我引以为傲的父母爱情,现在竟然也面临着考验,居然敢说离婚?简直是胡闹!
“他外面有人了~”我妈说着就红了眼,说起来很平静,却不知道哭了多少遍了。
“他出轨了?”我懵了。我那最亲爱的老爸啊,你不是全天下男人的楷模吗,你不是这一辈子都看不够我妈吗?不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早安晚安吻吗?怎么你也会出轨啊?你还是不是人啊?我明明还没嫁出去,你们还让不让人相信爱情了?
“他说要离婚吗?必须要离吗?”我流着泪不停的问。
“你别问我了,回去问他吧,他晚节不保,我都没脸说出去……唉~如果没有你,我恐怕都不想活了~”我妈还是说的很平静,却眼神暗淡,神色凋零。
“好,我们现在就走,我必须要马上见到我爸,你们要敢离婚,我就死给你们看!”平生第一次,我如此不离职,浑身颤抖着,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订了回C市最早的动车票,坐了几个小时就回到家里。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在抹眼泪,准备把酝酿了几个小时的腹稿全部给我爸倾倒出来,首先肯定是把他臭骂一顿,然后再有理有据的劝他回头是岸,若他不听,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我妈呢,离家越近,她反而情绪越稳定,大概也是心如死灰,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吧。
刚刚按了门铃,我爸就把门打开了,他腰间还拴着围裙,好像是在做饭,看到我的出现,他还是像原来那样开心,“哟,女儿回来了?快进来吧!”说完,就接过我的行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从并不给他好脸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进到客厅换了刚准备弯腰换鞋子,竟然看到客厅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年轻男人。
擦!难道小三都上门了?我快要气炸了,这TM什么意思??
“段云华,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我不管不顾的冲我爸咆哮一句,惊得客厅的两人立即把目光对准我,而我妈也赶紧把我拉到房间里,说是要‘跟我解释’。
“妈,你是傻子吗?他都把女人带上门了,欺负到这个头上了,你还不敢出气啊?”
“嗨呀,你小声点儿,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注意点形象!”我妈像是很怕丢脸一样,把我朝她的房门里拖。
“怎么了,芊芊?”我爸后脚就赶过来了,刚听我到直呼他名字,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还问我怎么了?”看到我爸这幅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跟他大吵一架的,可刚开口就被我妈拦住了,这会儿,她才附在我耳边说道——
“妈骗你的,我跟你爸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你了,把你骗回家里的……”
“你看你,都跟孩子说了些什么啊,弄得她见到我就对我大呼小叫的!?”我爸埋怨我妈一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真的?”我看到他们两人这同样默契恩爱的样子,顿感虚惊一场,一时间破涕为笑。然后又忍不住骂我妈,“你是不是更年期来了故意要那我撒气啊!弄得我胆颤心惊的很好玩吗?好吧,妈,你给我记住,以后你别想再骗到我!”
“哦,对了,那客厅里的两个人是谁啊?”我这才想起来。
“怎么你都没提前给芊芊说的吗?”我爸问妈。
“这个,呃……”妈妈尴尬的小声对我道来,“芊芊啊,客厅里的男孩子你看到了吧,那是你爸一个同事的儿子,女的是男孩的姑姑。那男孩子跟你同年的,人家现在在国内最大的一个通讯设备公司做高级工程师,年薪50万以上,而且他爸也是做生意的,家境很好,那孩子也上进肯吃苦,所以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呢,把他邀请到家里来做客,顺便让你们见个面……”
妈呀,原来,她苦心孤诣的不惜通过诅咒他们的婚姻,以求把我骗回家里来相亲!!!
“你们!?”好吧,为了他们的面子,我现在保持沉默。
于是,看在我父母为了我的婚事这样奔波劳累的份上,我这次听他们的话,出去好言好语的招呼着来访的相亲对象和他姑妈。
在客厅里,我妈则在不停的吹捧我是多么多么的能干,甚至不惜骗他们说我其实还是大学老师,还在教书,就想通过职业来弥补我的年龄上的弱势。
而那男人的姑妈呢,也是滔滔不绝的尽量朝他脸上贴金,长得胖乎乎的,身高明明不足170吧,还睁眼瞎的描述他“又高又帅,跟他爸一样,很多女孩追着,但他就是心思放在工作上,一直不着急成家~”
“对啊,这一代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我们家芊芊也是只顾工作,完全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当爹当妈的苦心!”我妈又趁机补充了一句,明显是对那个相亲对象很满意。
可是不管双方的家长聊得如何的投机,我对他是一丁点儿都不来电,看他绞尽脑汁的找话题跟我聊,还有点胆怯的样子,我也只能笑笑敷衍,最后走的时候,他还非要留我的电话,我不得已给他说了一个已经已经废弃不再用的号码。
“怎样啊,芊芊,要不要以后继续约?”我爸热情的送走他们以后,第一时间过来问我。
“不怎么样,不喜欢”我直接泼他们的冷水,“我说你们以后可不可以别再给我搞这些乌龙的相亲聚会好不?居然相亲都相到家里来了?你让人家怎么看,还以为你女儿有多恨嫁呢!这丢的可是你们的脸啊!”
“有什么办法?人家条件好啊,为了你,我跟你爸再丢脸又怎样?”妈在一旁训斥。
“我没看出他哪里条件好?”
“是,那孩子是外貌不算出众,但至少还算长得端正,而且他做技术的,确实不太能说,这也没什么,主要是人家踏实有上进心,性格也不错。按理说这样的条件最适合做老公了,所以我跟你爸才努力帮你争取!女儿啊,你快要满29了,马上就奔三了,到时候谁还要你啊?我跟你爸又没多大本事,不能给你丰厚的嫁妆,你说你要真的不抓住青春的尾巴早点嫁出去,以后要结婚是真的只能找那些歪瓜裂枣或者离过婚的了……你说你条件本来这么好,最后沦落到这样的田地,我是真不甘心啊!!”
妈妈一开口就是一大篇,苦口婆心的停不下来。
是的,我妈一辈子要强,我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满心以为我会嫁得很好,可眼看年华逝去,我失去了年龄优势,还没个着落,她怎么会不伤心呢?我理解她。
“但我对他真的没感觉啊~”我无辜的说道。
“感觉都是慢慢培养的。”爸爸也站出来劝我,“孩子,不要太看重男人的外貌,只要他人品好对你好,就已经足够了。你多跟他接触几次,说不定就有感觉了呢?”
“芊芊,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把你骗回来吗?”妈妈低沉着声音无奈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