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右石言罢,懒得在和安伟说什么,径直走进了灵堂。
在他身后的安伟心里忽然有点不好受,心想这个年轻人冷冰冰的,看着让人怪不舒服了。
安伟所想的是和自己的妻子纪沫所想的一想,在内心深处,觉得于右石是个冰冷,不算有礼貌的年轻人。
然而,于右石的难处他们哪能明白。
作为阴王的他,年纪何止千岁!让他和一些几十岁的人有礼貌,当真在心里有点受不了。
套用于右石的话来讲,我的年纪都可以让你们撘板当祖宗供起来了,让我和你们讲礼貌?看心情吧。
话说于右石走入了灵堂之后,并没有跪拜,而是双手合十,口中念起了往生咒。咒语带着灵力,三炷香自动飞入了香炉,啪的自己燃烧了。
这一手,当真让安伟看傻了!这么多年在李姥姥的身边,如此道行的人,可算是头一次见到!就算是李姥姥本人,恐怕也打不到这种程度。
安伟稍微有点欣慰的目光看着于右石的背影心说。我女儿厉害啊,居然找到了这么一位奇男子。不··不不,还是妈有眼光,是妈给然然找到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好丈夫。
于右石拜祭了李姥姥,之后回转身体,走出了灵堂。
二人站在外面。
改口的于右石道。“安伯父,姥姥她老人家··临走之前,有没有什么东西交给过您?”
安伟只知道李姥姥临走之前叫纪沫去了一趟精舍,他也去偷听了,似乎是有交代过什么东西。
然而安伟并没有和他说实话。“没,没有。姥姥她走到很突然。哎,应该什么都没有交代。”
这让的话于右石岂能相信,不过面上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就在这时,纪沫出来了。
她之前迷迷糊糊的睡觉就听见院里有人说话,这才起身披上厚外衣出来了。
纪沫一出来,见自己丈夫身边站在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眉头一皱,快步走去。
于右石见她来了,而且还是眉头紧锁··一时间,神色有点恍惚。
“安然··。”于右石差点说出这个名字,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说。
她的母亲和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伟,这是谁?”
安伟急忙回应说。“是王初一。”
“王初一?”纪沫打量着一直没说话的于右石,口中慢慢地道。“你就是王初一?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伯母··您好。我,我预知到了这件事,所以坐车赶来了。”
纪沫一听这个声音,本来微皱的眉头,已经拧巴了。她指着于右石的鼻子说。“哦,我听出来了!你就是那个没礼貌的小子!”
纪沫说着毫不客气的揪住了于右石的耳朵。“你给我说!你怎么在然然的家里!你把她怎么了!你说!”
“沫沫··。”“你别说话,站一边去。”
想要劝说的安伟吓得一缩脖,老实的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了。
被揪着耳朵的于右石很生气,又不好表现出来,冷着脸弯着腰,一声不吭。
纪沫见他不吱声,眼中带着不忿,就慢慢地松开了他的耳朵。“怎么,揪你一下还生气了?”
“不敢。”于右石揉了揉很疼的耳朵道。而且还心说幸亏安然没学到这招,否则有苦头吃了。
身体不好的纪沫在冰天雪地里待不了多长时间就感觉彻骨的寒气袭击着全身的筋骨,她忍着寒冷,平稳的语气道。“咱们进屋说吧。”
“老公,你也一起吧。”
于是一行三人进入了暖和的正房。
安伟没敢坐,伺候在纪沫的身边。于右石是“小辈”自然更没有坐的位置,垂手站立在屋中,静静地等待纪沫的问话。
安伟伺候着纪沫喝茶,又给于右石身边的桌上放了一杯。最后,站在了纪沫的身边,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
纪沫喝了口茶后,放下了茶杯。“王初一。我问你三个问题,”
实际上,纪沫是准备了六个问题的··。
“您说。”
“然然的身体还好吧?我为什么打不通她家的电话?还是,你为什么在她家里?”
于右石沉吟片刻,说。“她很好,和闺蜜在家睡觉。是我拔的电话线,我没告诉她姥姥去世的消息。因为是我从湘西开车带她回来的··。伯母,你放心,我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不知道阴王说假话会不会遭报应··反正于右石就这么说了,而且心里一点没有愧疚感。
纪沫听罢,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哎,这个消息确实不宜现在告诉她。你做的很对。”
这一副大家长的模样着实让于右石受不鸟,要不是看在是安然妈妈的面子上,非要捉弄她一下不可!!
咳咳。于右石拿起了茶杯道。“伯母,我可要问你一个问题吗?”
刚要再问后三个问题,硬生生被打断,纪沫吸了吸鼻子,说。“什么问题?说。”
“姥姥去世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您?我是说,是一本四四方方的册子。”
此言一出,纪沫心里一动。妈的话在耳边“响起”。你要把这个东西收好。
你要把这个东西收好。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东西?那好像就是一本户籍册··为什么他也想要?
然而这都是纪沫的心中所想,她摇摇头。“妈走到突然,并没有留下什么。”
于右石喝了口茶,心里冷笑了一声。
如果说刚才这个妻管严的岳父说得是真话!那么纪沫一定说得是假话!因为安然明明是把册子快递到了李姥姥的家里!
这么重要的东西!向李姥姥这种人,她怎么会临死也不交代一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喝着茶的于右石正合计她为什么要说假话骗他,纪沫那边又开口了。
纪沫说出来事先想好的最后三个问题。“王初一,我再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师出何门?第二,妈是怎么认识你的?第三,妈非要让然然嫁给你,她可和你说过?”
这后三个问题让于右石心里一紧。看是普通的问题,却听得于右石心里寒气直冒!忧心之情瞬间波及内心。
他并不是王初一!而李姥姥为什么非要安然嫁给王初一,他也根本不知道。
“我,师出玉真教。至于和姥姥,是很偶然的机会认识的。至于为什么让我娶安然,我不能说,这是我和姥姥之间的秘密,不可为外人道。”
纪沫听罢点点头,那么心里就剩下。最后,最重要的问题!他到底是不是王初一。
纪沫可不像自己的老公那么“憨厚”。然而,这让的问题,不能当面问,否则,他万一是假的王初一,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掩饰的。
那么唯一能判定他是否是王初一的办法,就都在女儿的身上了。
“好吧。大学抛天的你为了然然赶了一天路也不容易,给你找个房间凑合在这睡一宿吧。”
于右石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心说还好,这人并没撵自己走的意思,万幸。
“伯父,伯母,让你们费心了。”
于是安伟给于右石安排了一间房住下了。
前脚于右石进屋关门没一会,纪沫就偷偷地把安伟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沫沫你干嘛?我还要给妈守灵呢。”
“哎呀你先别说守灵的事情了。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子有点不对劲!不说他这个王初一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严重怀疑他就是为了妈留给我的那个账本来的。”
“啊?”安伟疑惑的看着她。
“你个笨··。”纪沫皱着眉头道。“安伟,今晚你就辛苦一下!看住了这个王初一!一刻都不能放松!如果他是为了账册而来,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到时候!!!呵呵,抓住他做人质。”
其实呢,安伟并不是笨,而是想纪沫看着比自己聪明而已。
他明白纪沫的意思。如果他是假的王初一,那就必须要扣为人质,否则一旦让他逃出去,女儿就危险了。
“我明白。沫沫你放心,我会瞪大了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他。”
他们虽然是二十几年的老夫妻了,但结婚早,年纪都还四十不到。纪沫笑了笑,亲了一口安伟。“乖。那你去吧。”
安伟嘿嘿一笑,挥挥手。“我走了。你快睡吧,要不明天又该浑身不舒服了。”
话说安伟出了纪沫的房间,继续在灵堂守灵!不过嘛,一双眼睛时不时盯着于右石的房间观察。
这一夜,真的很难熬,但安伟一点也不觉得苦,他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他不受苦,还有谁来受苦呢?
安伟在观察于右石的房间,后者也在房间里面偷偷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于右石机警的注意到了安伟的可疑之处,很快就判断出他是在监视自己的意图。
然而,就算是他监视着自己!就算是外面有百鬼王“掣肘”于右石也非要吧那册子弄到手不可!
有一种很简单的办法在于右石的脑中浮现但马上又被他否定!作为阴王,他不能这样!这关乎于他的面子。
可到底用什么办法好呢··。站在挂着窗帘的窗户边,他陷入了沉思。
呵,我不能着急,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于右石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