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地等待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江可可依然不见球影,她的神色之间充满了忐忑与不安。
“完了完了,球球不见了!球球不见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以前都是它带着我们去抓野兽的,现在它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呐?”
江可可跺着脚,急切地向着江告白问道。
“要不就进山找找,要不就让我忍一宿,随便对付对付过去了得了,反正这么多回了,也死不了,下次再来呗!”江告白无所谓地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一定要找到球球!它肯定出事儿了!江告白,难怪我刚才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江可可带着些哭腔说道,又使劲地跺了好几脚。
江可可快被急哭了!
“怎么可能,熊猫会出事儿?你知不知道,猎杀大熊猫这种事情是犯法的!它这种憨憨要是出事儿了,我江告白这辈子就治不好眼疾,你信吗?”江告白赌气道。
“真的出事儿了,咱们要去救它。咱们得进山,得进山!”江可可突然停下了动作,坚定地说道。
“进进进,进进进,你说进山,就进山呗!”
江告白把板车的绳子栓在土坡旁的一棵槐树上,然后背起箱子,拿着火把,肩膀上还挎着一个包袱袋,里装的是馒头和水。
反观江可可的手里,只有一捧竹子。
二人借着手中的火把,一边照着路,一边沿着土坡的小道,小心翼翼地向老山里走去。
“球球,球球你在哪里,快出来!”江可可一边走,一边朝着四周的黑暗处大声喊道。
“大熊猫,大熊猫,功夫熊猫,大宝,团团,圆圆,潘大……”江告白也没心没肺地应和着。
很显然,对于球球的安危,他并不担心。或者,他并不太在乎是否能找到球球这件事。
老山之中,寂静的四周依旧寂静,黑暗的四周依旧黑暗。
二人能够听见的,只有他们自己喊话之后的回声而已,此起彼伏的回音在无边的寂静之中泛起波澜,一圈又一圈,悠远而长久。
“前面有个叉路,我们该走哪边,江可可?”
江告白将火把略微举低,想要把岔路照得更清楚一些。
火把的光在老山的夜里显得尤其微弱与渺小,江告白只能看得见周身一尺的范围,再远一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走右边试一试?“江可可不确定地问道。
“我都行,那就朝右边走吧!不过,我怎么感觉右边这条道不太对呢?”江告白心虚地嘀咕了一阵。
选择权自然是要交到江可可的手里才行,这样一来,若真的找不到熊猫的话,自己才能合理规避背锅这件事情,江告白觉得这一点很重要。
古人有云:背锅不是罪,但是能不背的话,还是不背的好。
锅比木箱子沉多了,江告白清楚地知道,自己背不起来。
老山里开始传来一阵“吱吱“的声音,不知道是山里的什么活物发出来的。
“江告白,等一下,等一下,咱们换个位置,你走前面,我在你身后,火把给我,我替你照着。你替我拿着竹子。”
江可可突然有些害怕,她转到江告白身后,接过火把,并将竹子扔给江告白。
江可可的手里就只剩下了一支火把,她连手里唯一的竹子都交给了身前的江告白。
江可可蜷缩在江告白身后,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着江告白的衣角,二人向着老山更深处走去。
借着火光,二人走到了一处石壁旁,此时,已然无路可走。
火把依稀照亮了石壁上的藤蔓,显得尤为阴森。
“没路了,江可可,看来今晚只能忍着了。”
江告白开始卸下身上的包袱,就地休息。
他放下箱子,准备开始生火。
“球球,你到底在哪里呀!”江可可倚靠在石壁旁,呆呆地望着天空上闪烁的星星。
“砰”!
突然,正在生火的江告白,整个身子直直地倒向火堆,溅起了无数的火星子。
紧接着,江告白全身蜷缩在地上,他丝毫没有扑灭身上火焰的意思,只是一味地咬着牙,猫着腰,弓着背,全身抽搐,在火堆里来回打滚,无法自控。
借着火光不难发现,从江告白的头部逐渐开始涌出一股黑色的气体,慢慢覆满了江告白的全身,扭曲的动作,使得江告白看起来痛苦不堪。
“呃……啊……救……啊!救……救……命!”
不仅仅如此,从这片黑气之中,断断续续地传出来他痛苦的呻吟与呼救……
黑色气体先是淹没了头部,然后是脖子,躯干,就这样一点一点地侵蚀,直到将江告白整个人完全吞没。
这时,借着微弱的火光,就只能隐约看见一团黑色的气体在地上疯狂地乱窜。
“可千万别有事!江告白!”江可可眼巴巴地望着在火堆里打滚的江告白,却无能为力。
虽然她多年之前已经见过数次,但是此时,江可可的心里还是不禁暗自祈祷起来……
由于黑气的不断侵蚀,已经完全看不到江告白本来的面貌,甚至,也很难看出,不停翻滚扭曲的——是一个人。
也许是太过于痛苦不堪的缘故,这团黑气骤然静止了下来。
片刻之后,却就像是卯足了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直接凌空而起,向着布满藤蔓的石壁径直撞去。
嘶!嘶!嘶!
石壁上的藤蔓,被黑气侵蚀,立即变得枯萎,紧接着发出一种被灼烧的汽化声音。
然而,意料之中的撞击声并没有传来,黑气仿佛衔着江告白穿过了石壁,消失不见了。
江可可有些吓坏了,她惊魂不定。
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告白这样了,自从碰见球球之后,就再也没有过。
江可可有些好不容易,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紧接着她抄起火把,冲着石壁的方向大声喊道,:“江告白,江告白!”
江可可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微微发颤。
她害怕极了。
江可可开始顺着黑气涌动的方向,扒开了枯萎的藤蔓。
扑面而来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难闻味道,好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一样,又好像是什么野兽血液的味道。
总之,连江可可自己也说不清……
她这才发现,原来身后的石壁是中空的,而且内里还有一个山洞,只不过是因为夜晚太黑,石壁外侧又被藤蔓遮住的缘故,所以才难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