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你姓什么
宛华2020-07-30 12:413,190

  186你姓什么

  沈清如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房中的烛火一直亮着,照的四下很是清晰。一张俊朗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是那日一箭射伤她的男人。不过短短两日,当日马上英勇威风的男人却显得沧桑憔悴,脸颊凹陷下去,下巴上已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胡须。

  那男人在看到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嘶哑着嗓子道:“你醒了……”

  那惊喜的神情完全不似作假,沈清如怔了怔,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感觉。她还记得,当日她挟持了明珠郡主,这男人脸上的狰狞神情,看样子是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他射中她胸口的那一箭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短短两日,这男人的态度为何变得这般古怪?

  格宁望着她苍白憔悴的神情,忍不住心如刀绞。她耳边的一缕碎发调皮的在额前跳跃着,格宁怜爱的伸出手,想替她将那一缕碎发抚至耳后……

  他的手还未落在她发上,她的身子飞快的朝后缩了缩,如一只受惊的小兽般目光警惕的望着他。

  格宁心下一痛,她这幅模样,同明婧简直一模一样。明婧那时也是躺在这里,目光警觉的望着他,眼神如一只小鹿般纯洁明净。十多年过去了,格宁却始终忘不掉徐明婧的身影。

  明婧住过的这间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同十多年前都没有差别。她喜欢的首饰还放在匣子里,纵然匣盖子上已经落满了灰尘,他却不许奴才们去擦拭。明婧亲手剪的腊梅还插在花瓶里,纵然当初鲜活的花瓣已经枯萎成灰尘,他也不许旁人碰上半分。明婧之前给他做的鞋袜,花样只绣了一半,同针线笸箩一起摆在桌上,他每每拿起来放在鼻尖留恋的嗅着,仿佛那绣样上还残留这她指尖那股淡淡的香味。

  可这屋子里却不再有她的身影,他再也听不到那温柔的仿佛能化成水一样的声音,再也看不到灯下那清秀婉约的侧脸。失去她的每一个夜里,他总是默默听着钟漏的声音,凄清的度过寒冷而寂静的夜晚。

  他还记得收到她死讯的那一日,格宁久久的在房间里坐着,整整做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一言不发。那种失去了最爱的人的感觉,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天地仿佛失了颜色,日月也黯淡了光芒,他颓唐,他沮丧,他恨不得毁灭的报复所有人,埋在心底的黑暗几乎要压制不住。

  后来为了母妃,他才勉强忍耐下来,重新做回那个运筹帷幄,冷峻骄傲的摄政王。然而格宁心里却很清楚,自己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明婧的影子。

  明婧走后,他常常一个人独自在腾冲策马凝望,一呆便是整整一日。那一天,他恰好在腾冲海边遇到一个被人抛弃的女婴,那女婴眉目之间竟与明婧有几分相似,且被仍在他同明婧初次见面的地方。格宁如获至宝的将那女婴抱回来,千般娇宠万般疼爱,几乎将她当成了自己同明婧的女儿。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再次见到了明婧。不,是一个同明婧长的很像的姑娘。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和明婧简直一模一样。还有那倔强的神情,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格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真的遇到了一个酷似明婧的姑娘。

  莫非是明婧的女儿?

  可他明明派人打听过,明婧同那个姓沈的只有一个儿子,并未女儿。看这姑娘的模样,不过十七八岁。格宁心下隐隐生出一丝期待,莫非那姑娘是明婧给他生的女儿?

  那姑娘目光警惕的望着他,身子朝被子里面缩了缩,似是极害怕他的模样。格宁连忙道:“你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姑娘低低的咳嗽了两声,那声音让格宁越发揪心,忙站起身到桌边倒水,急急忙忙的送到她唇边。那姑娘狠狠的瞪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过头。

  似乎是扯到了胸前伤口,那姑娘脸色猛然一白。格宁慌忙去扶她的身子,那姑娘恨恨的咬牙:“别……别碰我……”

  话说的艰难,似是伤到了肺腑。格宁心下难过,一直憋在心头的话再也问不出来。他沉默的扶着她身子,吩咐婢女进来服侍她躺好,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姑娘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格宁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的道:“你……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只听就好,不用说话。你现在身子虚弱,说话艰难,还要好好的养上一段时间。”

  “我不是故意要射你一箭的。若我当时看清了你的脸,纵然是将我千刀万剐了我也绝不会伤你一分。”格宁哽咽道。

  沈清如双手护着小腹,眼睛虽闭着,耳朵却一直听着那突厥摄政王的话。她同摄政王素味平生,可为何听他的语气,仿佛之前同自己认识似的?莫非自己长的很像他的那位故人?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格宁最终放弃了开口询问她的身世,一来是因为她重伤未愈,说话尚不利索。二来,格宁自己心下也隐隐担忧,若她不是明婧的女儿,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格宁咬咬牙,若她真的不是明婧的女儿,自己就娶她做摄政王妃。就为了她那张与明婧极为相似的脸庞,他也要将她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你好好养着,我会让阿朵贴身照料你。有什么需求,你只需要告诉她就好。”那缩在被子里的身影一动不动,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格宁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沈清如听见那脚步声渐渐消失,这才翻了个身,仰面望着天花板发呆。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位摄政王大约是将她当做了某位故人,似乎还是位深情款款的故人。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对方看在这位故人的份上,暂时不会为难于她。她和孩子暂时是安全的。

  可她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沈清如暗暗盘算着,她必须找机会逃出去。

  以后的几日,阿朵果然日日过来陪伴照料她,每日用名贵的药材煎煮,又用珍贵的白玉膏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涂抹胸前的伤疤。阿朵美其名曰,女人的身体,半点伤疤都不能留下。

  每日端上来的饭菜也是珍馐美食,阿朵还特意为她调配了安胎的药膳,吩咐厨房做给她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沈清如即使没有胃口也会拼命吃上几口,阿朵对她配合的态度很是满意。

  ·几日之后,她便在阿朵的搀扶下下地行走。阿朵称赞她恢复的很快,沈清如苦笑了一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快养好身子,这样才有力气逃出去。

  阿朵不知道她的心思,对她丝毫没有防范。沈清如趁她出去端药的空儿,穿着鞋子艰难的挪到窗边将窗户打开。窗外寒风呼啸,大雪被寒风吹得胡乱的飞下来。沈清如打了个冷颤,将身上穿着的衣裳紧了紧。窗外有颗枯死的梨树,树枝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不远处还有个马厩,连下了几日大雪马厩里的马槽已被大雪覆盖了。马儿被挤在最里面,看起来外面的天气很冷,可摄政王府的守卫依旧森严,数十个护卫戎装加身,手持锐

  器,背对着她站着。

  她不过略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手足僵硬,寒风一阵阵朝衣裳里灌,冰凉刺骨。沈清如冷静的思考着,这样的天气,纵然是逃出去,只怕也会被冻死在半路上。

  何况如此森严的守备,她能逃出去的几率接近于无。沈清如苦笑了一下,随手关上了窗户。

  一阵脚步声传来,沈清如警惕的回头,房门吱的一声开了。

  摄政王格宁披着一件名贵的白狐皮大氅,手里捧着一碗药汁。顾不得拂去身上的雪,他急急忙忙的将药汁递过去,望着沈清如解释道:“阿朵熬的药,我怕凉了就先端过来了。快趁热喝了吧。”

  他皱着眉头站在那儿,似是对屋子里的冰凉的温度十分不满:”这些奴才怎的如此惫懒,也不多准备些炭火。“

  沈清如一动不动恶站在那里,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格宁犹豫了一下,脱去身上的大氅朝她身上裹去:“你伤势未愈,千万不能冻着。”

  斗篷上残留着他身上的温度,沈清如在他给自己披上斗篷的一瞬间闪开了身子,目光中拒绝的意味很是明显:“你想做什么?”

  格宁的手仍保持着为她披上大氅的姿势,闻言微微一愣。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口同他说话,可那话里憎恶的意味却分外明显。

  沈清如走到桌边,缓缓端起那碗药汁顺从的饮尽。她一直是个听话的病人,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也必须尽快好起来。

  格宁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怔怔的望着她顺从的喝下那碗汤药,继而目光疏离的背对着他,一幅不愿瞧见他的神色。格宁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问出了埋在心底的问题。

  “姑娘,告诉我,你姓什么?”

继续阅读:187 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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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重生之嫡女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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