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蓦尘在大哥和秦娜的双重“点拨”下,立志要做一个大度的男性朋友,却忘了曾和鲁志萍随口提过一句话,“有时间一起去给王叔叔送个行”。
直到王理要走的前夕,辛蓦尘都一直没有出现,鲁志萍不得不一个人去见王理。
王理在奥达皮鞋厂成功扩张后就一跃成为主管经济的常务副市长,这次更是凭借亮眼的政绩,被破格提拔到一个中部省份的地级市去当市。委书记。
抓了两年的经济工作,王理不管观念还是格局都已大为改观,对鲁志萍更加发自内心的欣赏,说起话来也更加亲切,也更随意了。
“志萍,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
“我想去记者站,不过还是要看实习过后能不能进得去。”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鲁志萍当然知道这个“问问”的份量,不过既然已经有一个更有分量的人帮忙了,她便客气的拒绝:“谢谢王叔叔,不用了,我想自己试一试。”
想起鲁志萍现在的身家,王理不禁有些奇怪:“据我所知,你名下的企业不止奥达集团,你管理自己的企业都忙不过来,干嘛还要辛苦去当记者?”
鲁志萍开玩笑说:“和女企业家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无冕之王更加风光。”
王理笑道:“你有这种事业心也是好事,毕竟你年龄还小,多在社会上打磨几年,以后管理起自己的企业来才能更得心应手。”
鲁志萍顺着他的话说:“王叔叔说的对,我确实有这方面的想法。”
王理本就有心把话题往企业方面引,他也明白自己得到提拔的原因,无非就是上层想让自己去带动那个相对落后的地区发展。
所以谈到这里,王理便试探着问:“志萍,你有没有想过到胡北去发展?”
鲁志萍一听就明白王理的意思,本来她想拒绝,但是想了一下,又觉得这种合则两得的事,也没必要太过担心以后的事情。
真到王理站错队的一天,想来她的企业也已经发展壮大,不再惧怕风雨了。
况且有前世的认识,难道她就不能提前告诉他该远离哪些人吗?如果人家不听,到时候再远离就是了。
所以鲁志萍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等你们正式招商引资的时候,我会尽量促成几个企业落户晋安,不过,他们和我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王理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又脸色一变:“你怕我连累你?”
鲁志萍赶紧解释:“王叔叔,你误会了,那些企业跟我没有直接联系的原因,是它们都挂在离岸公司名下,所以表面看起来,和我没有直接联系。”
王理皱眉:“你对当前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看好?”
唉,怎么越扯越远了?鲁志萍有感于王理的政治敏锐性,赶紧高唱一段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充满信心的凯歌。
然后才圆场道:“注册离岸公司就是为了出口方便,王叔叔是知道的,欧美国家对来自咱们国家的产品总是持怀疑态度,只有用这种办法加点国际元素进去,人家才不那么挑剔。”
“不是对社会主。义没有信心就好,”王理也没有问避税之类的敏感话题,像这样做的人又不单鲁志萍一个。
放在以前他还会表示一下担忧,现在不会了,市场经济就得按照市场规律来,不能死守着爱国主认那一套,真要逼着商人那样做,又要走回改革开放前的老路了。
从王理那里出来,鲁志萍又去了出租屋。
寒假已经放了八天,辛蓦尘一次都没有来过。
期间鲁志萍不是没有想过打辛蓦尘的传呼,可几次都是拿起话筒来,号码拨到一半又放下了。
当自卑成为习惯,就连正常的交往都不敢了——就问一句你是否已经回京都,有这么难吗?
鲁志萍放下电话,不禁为自己的胆小而感到万分鄙夷,同时也为自己帮人家编的理由感到十分可笑——人家没有时间哪,那就不要去打扰啦。
鲁志萍一直呆到腊月二十几,也没有等到最想见那个人的影子,只能一个人怏怏的踏上归途。
谁知在火车上竟然遇到冯祈磊,鲁志萍大感惊奇:“你怎么到现在还不回家?”
冯祈磊好笑的说:“我就是回家啊,”见鲁志萍不理解,又解释说:“我爸妈是南下干部,他们都在南省省城工作。”
鲁志萍十分惊讶:“我一直以为你是广省本地人,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是老乡。”
冯祈磊调侃的说:“是你太不关心我了。”
鲁志萍有点不好意思,这么熟了还不知道人家家在哪里,还真的是太不关心人了,不过,“你以前放假不是都去广市吗?”
冯祈磊说:“我老家在那里,因为有亲人,一般回南省前我都会去一趟,有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谈,有时他们还会带点东西什么的。”
鲁志萍点点头,又不无遗憾的说:“你们咱们以前怎么就一次也没有遇到呀?”
冯祈磊笑着说:“我以前都是坐飞机,你上哪儿遇到去?”
鲁志萍不禁讶然失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才是真土豪。”
“呵呵,”冯祈磊被她这个说法逗笑,“跟你比起来,我算什么土豪?”
“出入坐飞机还不是土豪?难道要像我这样,挤火车挤出一身臭汗。”
“你是女生,就是挤出来那也是香汗。”
“……”呐呢,竟然被调戏了?
鲁志萍眨眨眼睛,说:“冯祈磊,你跟我讲这种话,就不怕我告给秦娜听?”
冯祈磊反问道:“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怕?”
鲁志萍一愣,随即调侃道:“哎呀,真是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想到冯祈磊却说道:“秦娜确实长得还不错,但是却跟我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我根本就不存在伤心这回事。”
“你能这么快就放下?”
冯祈磊奇怪的说:“从来不曾得到过,何来放下一说?”
“你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啊,鄙人佩服,佩服。”鲁志萍摇头晃脑的说。
冯祈磊也做出一副老夫子的样子来说道:“哪里,哪里。”
“如此说来,那个一看见秦娜就迈不开腿、讲话也成结巴的人,竟然不是你!是我看错了。”
冯祈磊伸出手,指着鲁志萍说:“喂,鲁志萍,你不厚道啊。”
“是吗?哈哈……”
“哈哈”
一阵大笑后,两人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交谈也更加深入起来。
由于这个包厢的软卧只有她们两人,讲起话来也敢随意,所以冯祈磊就把他对秦娜从有好感到慢慢变为单纯容貌上的欣赏这一心路历程讲给鲁志萍听。
鲁志萍听完后,不禁感慨的说:“你这还真是一部现实版的哪,怎么样,现在还念念不忘吗?”
冯祈磊似乎很平静的说:“我早就把她当作普通同学来看待了,怎么还会念念不忘?”
鲁志萍狐疑的说:“真的?”
冯祈磊郑重的点头:“比真金还真。”
鲁志萍见他不像说谎,心中的防备彻底放开。
之前她就怕秦娜阴魂不散,好不容易有个要好点的异性朋友,偏偏又打上了人家的烙印。
现在好了,冯祈磊不再是秦娜的脑残粉,她终于可以跟他任意闲聊,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两人天南海北的吹了半一,又谈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冯祈磊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来:“鲁志萍,丁默城的真名不是这个吧?”
鲁志萍一愣,随即反问:“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很奇怪吗?”冯祈磊似笑非笑的看着鲁志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