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怎么回事？”车上，林草问。
“没什么。”
前方一两大型货车行驶过来，黄色的灯光直直的照射过来，林草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在闭眼的瞬间听到了周问亭这样说。
她睁开眼睛，那辆大货车已经过去了，前方道路又恢复了寂静。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小路，有些偏僻，路上基本没什么车。昏暗的路上除了偶尔闪过的别的车灯，就周问亭这辆路虎的车灯照亮前方了。
既然他不想说，林草也不好追问，裹紧了他的外套闭眼假寐。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后面到了林草所住的地方，周问亭没有留宿，叮嘱了她几句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林草身上还裹着他的外套，冷风吹来，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开门上楼。
翌日午后，刑警支队一楼会议室，周问亭又召开了一个小会议，让大家把近日来查到的线索做了对比汇总。
“周队，我去了祖玥的老家，查到了她的确是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基本情况和她说的一致。”张晓云说。
“刘莉的行踪找到了吗？”周问亭和了一口水，问。
“没有，她那天从美甲店离开之后就失踪了。不过，我敢肯定她就是祖玥的双胞胎妹妹，而且肯定和这四起案件有关，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人口档案里没有任何的记录，这明显是故意而为之。”
张晓云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能把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全部删除掉，这也太夸张了吧？会不会祖玥的父母说谎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我祖钰这个人。”
杜昌不赞同她的观点。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黑客那么多，给点钱就能黑进各种系统，祖钰的资料应该是被删除了。”张晓云不以为意的道。
“阿轩，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周问亭瞥了眼阿轩问道。
“我查出这三名死者生前都和刘莉联系过，而且都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有很明显的谈恋爱的痕迹。”阿轩低头沉吟了一会，“而且他们都是通过比人介绍认识的。”
“不是吧，脚踩三只船？”张晓云惊呼。
“按照查到的线索，刘莉的确是在三个月内同时和这三名死者周旋，但是是不是以男女朋友的关系去相处就无从考证了。”阿轩将自己在对死者家人和朋友调查走访来的信息整理起来，标明了三名死者和刘莉的关系。
“按照现在的已知的线索来看，大部分都指向了刘莉。而且这莫名其妙的没了基本的户籍信息，说明有想要给她打掩护或者是故意引导我们去调查她。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充分说明刘莉和这四起案件有关。”杜昌说。
“听你这么一分析还真的挺有道理的，但是我更倾向于后者。毕竟这删除个人户籍信息需要入侵的可是国家的系统网，难进也容易暴露，犯罪嫌疑人不可能明知道自己会暴露的情况下还花那么大的力气去删除资料。但是现在这个可能就发生了，这说明犯罪嫌疑人是要引导我们去查刘莉的可能性更大。”阿轩道。
“你们忽略了一点，如果你们的假设都成立的话，那幕后之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从种种的迹象来看，刘莉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连续把三个男人剁成肉酱，而且刀刀锋利，这力度常年泡在健身房的男人都未必能做到。”周丽毫不客气的投掷了一个重磅炸弹。
“周姐，按照你这么一说，这刘莉只是和这三名死者有关系，但是并不一定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很有可能是躲在刘莉后面的那个人？”张晓云福至心灵的道。
“我只负责检查尸体，你们这些推理什么的我可不懂。”周丽摊摊手表示自己只是阐述观点而已，有没有用就看他们怎么看了。
“如果凶手就是刘莉，那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而且她又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将三个男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的？”阿轩还是坚持自己的假设。
“这可以有两个可能；一，她是个大力士，二，她有同伙，而且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一个超过十个人以上的团伙，不然怎么删除她的资料信息，而且完成杀人、碎尸、抛尸、躲藏的一系列的行为。这明显更符合是团体作案。只是杀人动机……”说到这，张晓云停顿了一下，“反、社会人格？”
要知道李铁虽然个子比较矮小，但是长年在工地干活，这力气可是不小，不可能连一个女人都反抗不了。李铁都不能被捏圆捏扁了，程源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那就更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杀死了。
还有朱正宇，这可是除了公司去的最多的就是健身房了。
这三名死者怎么说从身形体力都胜过刘莉，刘莉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这些步骤，那还真的是不容易。
可是现在这三人是真的死了，而且还是很残忍的死法，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刘莉的情况下，所以是团体作案的可能性更大——刘莉可能只是抛在明面上的一个幌子，而她背后的那个团体才是杀害死者的罪魁祸首。
而且这三人根本就互不认识，职业也是千差万别，凶手的目的不像是情杀仇杀，更像是随机的选择死者。
张晓云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大家顿时沉默了。
“杜昌你负责继续去找前面两个死者被害的第一案发现场，阿轩你继续跟进死者家属那边的排查工作，晓云你去查一查祖玥这八年来的资料。”周问亭站起来，“好了，都去忙吧。”
“周队，你要去哪？”周问亭走到门口，张晓云下意识的问。
“我有事先去医院一趟，然后刘莉这边就的调查就交给我。”说着，他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去医院？周亭家人生病了？”张晓云疑惑。
“文文生病了，周队去看看，但是我觉得周队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杜昌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下，“你们忘了了文闻可是电脑天才，这几年可是帮了我们很多的忙。”
“对哦，这刘莉资料被入侵的事可以让文闻反追踪嘛，这几天事太多，都快把我搞蒙了，都差点忘记了还有文文这个电脑天才了！”张晓云一拍脑门，“对了，文文他生什么病，怎么弄到住院去？现在局里那么忙，我走不开去看他，早知道让周队替我带句问好了。”
文闻从小就跟着周问亭来警局，这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他，甚至有些还把他当做弟弟来疼，张晓云更是从实习到转正，五年过去了，和文闻的感情比亲姐弟还亲厚。
现在乍一听见他住院了，很担心，但是又因为工作忙走不开，看来也只能是短信问候了。
杜昌和张晓云是同一时期进来的，两人搭档这么多年，她现在想什么他可是一目了然，“他身体没什么大碍，昨天还在群里说了，你去看看。”
他们私底下有一个朋友群，里面不会谈公事，全都是下班后的各种闲聊。杜昌知道文闻住院还是在群里看到的。
闻言，张晓云立即掏出手机，打开了群聊，找到了文闻那条报平安的信息，然后给他私信了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担心的以及送上最诚挚的早日出院的祝福，才心满意足去工作。
医院。
“草儿姐，没想到你还会画画，画的真好！”病房里，文闻捧着一本速写本，每翻开一页就惊呼一声。
“这都是随手涂鸦。”林草正坐在沙发上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
文闻住的事单人病房，里面配套设施就像是在家里一样，沙发软软的，林草从早上到现在就一直窝在上面赶设计。
昨晚周问亭拜托她多来看看文闻，林草知道他这是抽不开身来，所以索性就带着工作来这里边做边陪人。
怕文闻无聊，还顺带了自己平时的涂鸦速写本。里面都是灵感来临的时候画的一些人物速写或者是可爱的卡通Q版人和物。
早上吃完了早饭，文闻就捧着那本速写本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上午，嘴里除了惊呼还有赞叹，饶是林草早就锻炼出厚脸皮还是被他赞扬得不好意思。
“草儿姐，你可以给我画一张肖像吗？”文闻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草，里面崇拜和渴求毫不掩饰。
“可以啊，等吃了午饭我就给你画。”她是艺考生，高中学了三年的美术，后面大学四年学的专业是设计，这可是需要扎实的美术功底的，所以她的画功一直都没有丢下，两边都兼顾。
只是画一张肖像而已，很简单。
“太好了，等我出院了，我也去报一个美术班！”文闻因为当年那件事之后，就不能去学校正常上课，他所学的课程都是周问亭特意请的家教教的，也因为其他的原因没有参加高考，大学的课程则是选择性的学了一些而已。
所以他很羡慕大教室的氛围。
“你如果只是一时感兴趣的话，我教你就可以了，这学画画可是要持之以恒的。”林草觉得他只是三分钟热度。
果然，她这话一出，文闻脸就垮掉了，“我很笨的，还是算了。”
他知道自己和同龄人不一样，除了计算机，他学什么都很吃力。说要学画画还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且他怕自己太笨，林草会不耐烦。
“没事，我教你一些既实用又简单的方法，绝对能让你瞬间变画画小能手。”林草放下把图稿按下保存，关掉了电脑，走到文闻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自从知道他生了那样病之后，林草对他更加的怜惜，每次见到人都想按在怀里揉一揉。
文闻被她捏得不好意思起来，想扭头躲开，却发现周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面色不虞的看着林草。
他怔怔的喊了一声：“爷爷。”
林草闻声看过去，差点被周威的眼神给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