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眸光依旧深沉而又妖娆,只是,此时只是紧紧的钉在夏云依的身上而已,并没有看凤澈一眼。
夏云依心都是咯噔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莫名的委屈感瞬时之间涌上心头。
只是,凤澈却也只是冷然一笑。
“是吗?王爷若是非要如此说,那么,就莫要怪本太子拘泥礼数了。”墨羽的声音本还是礼数有加,此时,也突然转变的有些阴凉冷然。
他那绯红的衣袍突然轻飘飘的被带起,身子一侧竟直直上前而去,就如此横在了凤澈的面前。
然后迅速的抓紧了夏云依的一个胳膊。
夏云依吃痛,微微皱眉,墨羽突然的握住她胳膊时,她第一反应是莫名的想要挣脱,但是,也只是几秒,而后就反映了过来。
迅速的向墨羽靠拢,然后用力的抽回自己依旧还在凤澈手中的小手。
而凤澈的手劲何其之大,怎么会是夏云依可以随意就可以甩开的。
凤澈狭长而又深邃的眸子,依旧是那样的如同刀尖一般,生生刺入,他看着夏云依的眸子里复杂的深不见底。
“放开我!”夏云依瞪着凤澈。
“敢行凶不敢担当?”凤澈依旧不冷不热,但是说出的话却已经如同利刃一般的刺入了夏云依的心。
夏云依自嘲一笑,不知道如何说。
说?她不想在和凤澈有什么说的,他,完完全全的,不相信自己了。
即使是失忆,他也不能不相信自己……
“所以呢?你要我怎么样?”夏云依自嘲一笑,她忍住自己的想要哭出来的心。
凤澈依旧没有什么起伏,他那冷的如同寒冰一般的面容也只是淡然的看了眼夏云依而已。
忽然,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凤澈的袍袖突然扬起,一个银色的匕首忽然就如此刺了出来。
夏云依微微一愣,她并没有想到,凤澈会如此,她的身子都是一个僵硬,甚至,都忘记了要反抗。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精致的匕首就已经刺在了自己的心口。
殷红的鲜血疯狂的汹涌而出。
夏云依的整个眼睛,都瞪大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都是这样的措不及防。
痛……夏云依却发现,自己惊奇的感觉不到……难道,自己都已经麻木到这种地步?
她感觉不到痛,就只是看到,殷红的鲜血在不断的流逝着……
而凤澈,依旧面不改色,那张以往一直都宠自己入骨的面容,此时,却是冷的让夏云依陌生。
凤澈的手,就这样迅速的刺在了夏云依的胸口,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但是,他得手却第一次,有着微微的颤抖。
那颤抖,甚至,让他的额角,都渗出了汗,只是,夏云依根本已经无法看透……
他,在赌……不得不赌……
夏云依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迷离,越来越无法看透。
模糊中,自己落入一个怀抱,一个,有些陌生的怀抱,之后,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一直优雅之称的墨羽似乎爆了粗口。
然而,再是漫长的打斗,只是,一切,都已经与自己无关……
自己却一直在也没有了记忆……亦或者,自己,已经不想要记忆……
——
天光在外面琉璃窗前照射进来,照在锦榻上,夏云依静静躺在云被之中,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她微合着眼睛,似已睡熟,只是额角依旧不时有汗珠沁出来……
旁边一位黑衣男子为她不时擦拭,主人说这姑娘三日后才会醒来,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想必还要再睡两天——
奇怪,一个睡着的人怎么这么能出汗?
黑衣男子有些纳闷。
眼看着又是一滴汗珠沁出来,黑衣男子用干净的绢布去擦,手忽然猛地一顿,惊讶地睁大眼。
原本熟睡的夏云依睫毛颤动了几下,一双眸子居然缓缓睁开——
她醒了?!不过一天的时间,她居然醒过来了!
夏云依眼珠缓缓转动,在屋里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那黑衣男子身上。
那黑衣男子心中一震!
这女子的眼眸深的像漩涡,却偏偏没有一丝明亮的光泽,被她这样的眼光盯着,黑衣男子忽然有了一种错觉,一种寒冷的错觉——
她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脱口道:“姑娘,你醒了啊,主人说你三日才能醒,没想到——”
夏云依的眸光初时有些乍醒时的迷蒙,但随着记忆的纷纷回笼,她的眼眸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心口好痛!他竟让她尝到了真正的心痛,可是,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那日,明明,剑已经刺入了心口,自己又如何还会继续活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主人又是?”夏云依完全蒙了!这个地方,不像是墨羽住的地方呀。
她的声音有些许的嘶哑。
——
“啊,主人大概有事,还没回来……”
夏云依微微闭了闭眼睛也不在管,反正,自己还活着就好。
此时,心口的每一次疼痛都是在提醒着自己,自己还活着,侥幸,或了下俩。
她所有的记忆都有。
她以为她醒来后,想到玄衣男子会悲伤会心痛,但却觉得心里那里一片空荡荡的,心脏的部位疼的入骨,但却不是那种为情所苦的酸痛,窒痛,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器官痛……
她微微拧了拧眉头,她的心脏不是应该都被通了个窟窿却还是活着?
而且,还是如此的痛。
她微微动了一动,又蹙了蹙眉头,她此刻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只动了这么一下,心脏部位又是针扎似的一痛,让她脸上的冷汗瞬间下来。
黑衣男子慌忙过来为她擦拭:“姑娘,你现在不能动,不然对身上的伤不利。”
主人临走前交代过,这两天里不允许她翻身,所以两个黑衣男子一直尽心尽力地在旁边看着她,她在睡梦中的时候稍有点翻身的征兆,两个黑衣男子便会将她按住,让她躺正——
门口光线微微一暗,只见一玄衣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袭锦绣玄衣,做工极其精致,面上有一银色面具半遮面,看不出他的长相,只能看到他的双眼,也不是完全的裸露出来。
给人一种神秘,而又诡异的感觉。
“参见主人。”两位黑衣男子忙上前参见。
“她怎么样了……”玄衣男子开口,但话到说到一半,便又咽住。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夏云依,和她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他心中微微一沉,第一个反应,她醒的,如此早!
第二个反应却是心中一寒!
夏云依的眸子似凝了沉沉寒夜,深冷,森凉——
第二个反应却是心中一寒!夏云依的眸子似凝了沉沉寒夜,深冷,森凉——
这种眼神他从来没见过!
从结识她以来,她的眸子里出现过惊喜,失望,赌气,狡黠,绝望……
但无论哪一种,都是光彩照人的。
今天她的眼睛依旧是那双眼睛,但却深的像潭,寒的像冰,里面是彻骨的冷漠……
夏云依也在看着他,这个男子,自己看着似乎并未相识,可是,当夏云依正视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认识的分明。
是凤澈……
原先看他这样她会心痛会心悸,此刻却是一片淡漠,一片空荡荡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玄衣男子上前来就欲摸她的脉搏,想查看她的恢复情况。
夏云依闭了眼睛不说话,却将手撤回了被内,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她又疼出了一头汗……
她这种明显的拒绝动作让玄衣男子微微一僵!
心头如被利针一刺,手顿在那里,他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煞白的脸和上面凝出来的汗珠,皱了眉头:“那里还疼?”
夏云依依旧不说话,只是脸色更加苍白,汗珠流下来的更多,她的薄唇抿的很紧,几乎已经是苍白色——
她虽然强撑着没发出一声呻吟,但这种明显忍痛的模样还是让玄衣男子心头狠狠一撞!
奇怪,已经一天过去了,按道理说确实会有一些疼痛,但不应该疼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的手术问题还是她的体质个别?
还有,她明明该三天以后才能醒的,没想到提前醒过来了……
他叹了口气:“疼就叫出来,不用硬充好汉,这里没人会笑话你……”
忍不住伸手用衣袖为她去擦试额角的汗珠。
夏云依头一偏,避开了他的擦拭。
现在的她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他的碰触让她有一种本能的恶心……
玄衣男子又僵了一下,他已经从她的动作中读出了她此刻对他的厌恶——
两个黑衣男子已经知趣地退了出去,卧室之内只有他们两个——
空气很安静,仔细听,还能听到外面风过树梢的声响。
玄衣男子眸色一黯,坐在她的床侧,淡淡开口:“你放心,再过两天就不会疼了。你痊愈后我便传授你功夫……”
他后面的话终结在她嘲讽的眼神里。
她依旧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眸里却写满了明明白白的讥嘲和冷漠——
这样的眼神让玄衣男子心头莫名一冷,竟然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错觉,他再说不下去——
心里涩涩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