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真这些天在家没事就打量的金云端直发毛,她碰上曾玉婷,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金云端和路峥没分手,她当场表态两人早没什么了,但又很怀疑。
好在金云端还是那么忙,急诊备班少不了她的,上次让路峥帮忙的那个项目也要定下来了,下个月她还得面试,天天像只高速旋转的陀螺,徐丽真再怀疑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皮肤科的急诊,大多是快速处理下晒伤与烧烫伤,老式小区煤气坛子爆炸,很幸运的只有几人小面积的烫伤,这种情况处理起来最主要的原则是降温,因为炎症的反应表现为氧化应激反应,如果速速降温,那么很多炎症反应是可以逆转的。
好在来时装了些冰块,她用纱布包好,放在局部进行冷敷,“觉得太冻了,要和我说。”她嘱咐伤者一句,怕冰块局部冷敷时间长了造成低温冻伤。
她想了想还是在箱子里翻找一会,密封袋装水再放冰块,冰水混合物永远都是零度,然后喊护士换手,自己去处理另一个伤者手臂上出现的较大的水泡。
她拿一次性注射器的针头,在边缘部位轻轻地刺一个小孔,用棉签压着泡皮,一点一点的把水分赶出去,这边处理完了又给另外的伤者在局部可以用纱布浸上呋喃西林溶液,一直冷湿敷。
直到医院,开了涂抹药膏。
“医生,这个是激素,我不想用。”有一个人提出来。
她也习惯了:“最快的药物应该是像奈德或克廷肤这类的激素,如果对激素心存戒备的话,可以使用烧烫伤软膏,比如京万红。之后可以涂抹生长因子类的药膏,帮着修护。”
“会不会留疤啊?”问这话的女孩还很年轻。
“不是疤痕体质就还好,就是会有色素沉淀。之后,为了尽快的让红斑缓解预防色沉,应该用上抗氧化剂,虾青素、色修这些都可以。”
好不容易下班,明卉给她转发了个结婚视频,“你老公是伴郎呢!”
她这才点开耐心看视频,意外看到中间有段拍伴郎的花絮里他说他也想结婚,新郎说那要不今天捧花抛给你吧,他说好啊。
那是年前的婚礼视频,想想那时的状态她真的有些哽咽,晚上和路峥见面时本想罕见的抒发爱意一回,但他真的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跟个苍蝇一样一个劲儿在那里絮叨不停,问:“视频里我帅不帅?那身西装我穿是效果最好的,新郎都让我站远点,你就说你老公到底帅不帅吧?”
看她要哭不哭还笑话她:“这都要哭,你不至于吧?”
很遗憾,金云端的感动不过三秒就被他这么搅没了。
路峥还说:“那我都让你这么感动了,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
她微笑:“本来是有这打算的,看你这态度,取消。”
第二天她在家吃晚饭时,金西平把酒拿了出来,她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晚上是有话要谈了,果然问完她最近在忙什么下一句就是“路峥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
“他最近回灵泽机会挺多的,你见到他没有。”
“见着了。”
徐丽真问:“你们现在碰到说话吗?”
“说啊,总不能当不认识吧。”
说到这里,桌上只剩下吃饭的动静,突然金西平又问:“你的车都弄好了?”
“嗯,早弄好了。”
“这次花了多少钱啊?”
她一下被问住了,修车最终还是路峥出的钱,她哪知道,还镇定着说:“就跟定损定的差不多,反正我全责。”
金西平嗯了一声没说话。
金云端看他这反应就知道她爸肯定是有所察觉了,但饭桌上的气氛也没变差。
快吃完的时候金西平突然又冒出来一句:“我觉得他不太定性,男人不定性肯定不行。”
徐丽真闻言立马敏感起来,问:“最近他做什么了,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
金西平瞅女儿一眼:“我是正好想到了就提一句。”
虽然领证前金云端也觉得路峥还没浪够,但还是帮路峥说话:“看人也不能只看表面嘛!”
徐丽真觉得她这话实在搞笑:“不看表面他还有什么能看的,看内在啊?”
金西平自然也跟着笑了笑。
金云端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想到路峥回回在朋友圈放飞自我也没屏蔽她爸,心想待会就让他赶紧换个分组。
周末时路峥很哀怨的去参加了拓展,金云端微笑不语,她大姨妈走的太巧了。
这次拓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路峥就是想在金西平面前表现下也没机会。好不容易等着没其他人时两人撞见了,路峥赶紧笑的十二分讨好就和他打招呼,金西平只觉得好笑:“你什么样儿我还不清楚么?”
闻言路峥保持笑容不吭声,只老老实实站得直直的。
大巴一进城,路峥就短信支使着金云端去给她买吃的送来,想着他马上要走自己又刚好休息就配合他一次。
她提着吃的进来时屋里转了一圈没见着人,才听到客厅水声响起,遂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帮我拿衣服!”路峥喊她。
“你真是烦死了,洗澡前自己怎么不准备好?”
“你不给我拿我就裸奔,反正也不是没见过!”
她这才起身去卧室找了衣服来,“伸手!”
门开了一条缝,路峥把手伸出短短的一截来。
“没人看你,你把胳膊伸长点。”
路峥从她手里接过衣服时趁机勾住她的手,她拉拔一把没脱手,突然被路峥大力气拽进卫生间里,路峥不顾头顾脑的亲下来,惹得她惊叫连连:“你蹭我一身水!”
“没事,反正脱下来一会就能干。”
开春了越来越暖和,套头针织衫太好剥了,路峥很急切,她有种要被生吞活剐的错觉,推他:“我不,晚上我是要回家的。”
结果被反剪住双手,路峥把她压在盥洗池上低头来吻她,见她气喘吁吁眼神迷离了才分开,他盯着镜子里的人说:“我明天就走,你还不配合,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她信,当然信,路峥滚烫的呼吸就喷在她耳垂与脖子里,她看一眼镜子里的两人,面红耳赤,立马认怂,踮着脚回吻过去。路峥一路弯腰低头着吻着她,直到两人双双陷在床上,他才觉得脊椎解放。
由着他折腾了很久。
“别过来,我饿了。”她拿被子把自己裹住,又用脚抵住路峥。
“饿了刚好吃你带来的东西。”他心情愉悦的翻身下床。
敢情这都是他计划好了的。
路峥一走她也没心情再嫌弃他这不好那不好了,待她收到路峥的抱怨在国外吃不好穿不好,她也没产生什么同情心,不就是因为没人伺候了,去宜洲好歹还有肖振跟着。
她真觉得路峥现在装可怜的本事都能去拿奥斯卡了,只要她稍有嫌弃,路峥就说:“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这话现在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
“白天忙考察还要谈判,晚上应酬,你知道我有多累嘛?”
“是嘛?我看你晒得那夜生活挺丰富的!”
“你就知道看表面!”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深层次的东西。”她撇嘴。
“那是靠之前的朋友去拓展下交际圈,再说我每天应酬完了晚上回去还要看资料,那资料都是英文的,有多难读你知道么?”
“不是有翻译吗?”
“也不能一天24小时和翻译捆一起吧,再说我英语也不赖!”
“不赖,你怎么还嫌资料难读?”
“会不会英文跟看不看得懂是两码事,这就跟老师上课学生听不明白是一个道理你懂不懂?”
“我不懂,老师上课我从来不会听不明白。”金云端拆他的台拆的很溜,路峥的英语成绩相对其他科目还没有那么惨不忍睹,毕竟大学上的也是国际班。
路峥快被她噎死了,又和她说:“我都怕那翻译了,天天见了我还追着我说英语,本来朋友就少,这下连正常说个话的人都没了。”
“那你强烈要求他和你说中文呗。”
“不行,我要提升口语交流能力。”
“唉,谁让你英语差的,怪谁?”
“你知不知道我当年雅思考多少分?”
“好汉不提当年勇,谁还不是活在当下的。”
路峥再次被噎住,“算了,跟你有代沟,说了你也不懂。”
“你这见天的把自己在外面的日子形容的和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一样,你既然这么可怜就别去担这回事了,反正这么多项目,也不能各个都有你参与,多一事少一事对你来说没区别。”
“那怎么行,让人知道了多没面子。”
“你就是为了个面子根本不是真心求上进,这样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我要是真圆满完成任务,不虚此行了,我就要让你对我的真实实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金云端笑的前仰后合,路峥真是幼稚得好笑,“你人生能不能有点高级的追求?”
他正色道:“能压一压你这个女大王,怎么不够高级了,再说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大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