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会想到那幅图上光华流转的凤尾，确实和手上的羽毛很相似。
“但是朱雀的翎羽怎么会出现在秘境里？”
睚眦放出灵力试探了一番，发现这根翎羽里竟然还有着充沛的灵力，但是可惜的是，并不能释放出来。
“秘境里的邪神就是当初的四凶兽之一，这根凤羽应该是朱雀的本源所化，用来镇压凶兽，不过被人暂时封住了力量，才让凶兽逃跑了。”
顾青一直觉得睚眦知道很多事，就如同他口中所说的四凶兽、四圣兽，这些在这个大陆竟然都没有人提及。就像一个被故意尘封的世界，而睚眦却对此了如指掌。甚至连龙九子中的其他兄弟都不知道这些事。
“那找到朱雀，就能重新封印出里面的凶兽是吗？”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从秘境中放出来的凶兽给除了，魔修向来是群魔无首的一派，如今他们能联合起来甘心奉献自己的性命救出里面的凶兽，定然是有绝对的力量可以让他们臣服。
然而睚眦却道：“朱雀早已陨落，这根翎羽也不过是她的精血凝结而成的死物罢了，没有朱雀重新开启，里面的力量根本发挥不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顾青连忙追问道。
睚眦将凤羽放到桌上，说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把这东西送给凤淼试试。”
“为什么要送给凤淼？”顾青不解，随即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是朱雀的东西，送给凤淼，难道凤淼就是朱雀？”
“你还不算太笨。”睚眦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虽然是转世，但是没有了神力的朱雀也只是凡人一个，能不能唤醒这根凤羽里的力量，还未可知，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希望虽然小，但好歹还是有的，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恰好这凤羽被我捡到了，也是该物归原主。”
“既然朱雀真的存在，那其他三圣兽也是存在的吗？如果凤淼不能启动凤羽里的力量，那找其他三圣兽应该也一样吧。”
睚眦垂下眼帘，背过身去。
“四圣兽同时陨落，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转世的凡人而已。”
如今白虎、朱雀、玄武都已经找到，然而苍擎却渺无音讯。
又不禁想到当时比试时莫晨渊说的那些话，不对，白虎已经找回了记忆！
意识到这点，睚眦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我出去一趟，螭吻你好好照顾顾青。”说完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莫晨渊似乎早就知道睚眦会来找他，睚眦还没走到云阙宗的地方，便看到了倚在墙边的莫晨渊。
“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吗？怎么不问？”莫晨渊把玩着手里的佩剑，淡淡的说道。
“你的记忆没有被抹去？”睚眦眼神锁住他，语气里有些期待。
莫晨渊也不隐瞒，据实说道：“半个月前，我的确只是莫晨渊，现在我虽然不能使用神力，但是记忆已经恢复。”
“是谁帮你恢复的记忆？”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就自己恢复了。
莫晨渊笑了一下：“我说是我自己，你信吗？或者说是万年前的白虎。”
看见睚眦不解的目光，莫晨渊举了举手中的剑：“万年前那次大战，我们并非没有准备，只是不知为何，那四只凶兽妖力大增。最后我们虽然不敌，肉身陨落，但神魂未灭，给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待神魂中的神力尽数磨灭，方可再入轮回。这把剑便是我留给自己的生机。”
“那苍擎呢？”既然莫晨渊都能给自己留下退路，没道理苍擎不会。
莫晨渊看了他几眼，笑道：“他的生机就是你啊，否则怎么会独独只有你有关于我们的记忆呢？”
当初苍擎拼尽全力保护的龙九子，还有他这唯一的生机，却不知这一步走的是对还是错。
“他的生机是我？那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他？”
那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在苍擎心中是特别的？
莫晨渊却摇摇头：“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睚眦，跟随自己的心。不要被过去束缚了现在。”
一切的希望好像又在一瞬间破灭，如果他知道苍擎在哪，又如何会是现在的处境。
“你喜欢顾青吗？”
睚眦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爱苍擎吗？”
这当然毫无疑问。
“那就跟随你自己的心，一个人的心是不能分成两半的。抛开过去，你便能找到他。”
和莫晨渊分开后，睚眦有些恍惚。回到房间，一闭上眼便是苍擎的身影，再一闭眼又是顾青的笑脸。两个人偶尔会重合在一起，有时候又是水火不容。
莫晨渊说得对，一个人的心是不能分成两半的，但是他却同时爱上了两个人。
睚眦陷入了对自己的自责中。眼中红光一闪而过。
他今天耗费太多灵气，没过一会，就支撑不住睡过去了。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凤鸣，睚眦一下子就清醒了。
顺着凤鸣的声音赶到客栈，便看见数以万计的鸟儿绕着客栈盘旋，黑压压的一片遮天蔽日。
赶到凤淼房间一看，果然看到凤淼手拿着凤羽不省人事的倒在玄羲和怀里，顾青正一脸焦急的守在旁边。看到睚眦来了，立马叫道：“睚眦，你快来看看凤淼怎么了。她一拿到凤羽就晕倒了。”
睚眦猜想是凤淼承受不住凤羽中的神力，上前正准备将凤羽从凤淼手中拿走，便被玄羲和按住了。
“等等。她碎裂的经脉正在被修复。”
他方才探出一丝灵力进入凤淼的经脉，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却发现有一股力量正在将她的经脉重新修复。明明碎裂的经脉一寸寸被接上，那股充沛的力量甚至将他的灵力吞噬掉，抵抗他的靠近。
睚眦如法炮制探入灵力，果然也是一样。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顾青问道。
睚眦示意他看外面的景象。
顾青推开门一看，也是吓了一跳。各种鸟类拍打着翅膀，鸣叫着。许多甚至停歇在屋外的栏杆上，绿豆小眼牢牢盯住房间。
“这又是怎么回事？”
“百鸟朝凤。”莫晨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凤凰的本体是百鸟之王，朱雀重新现世，自然会出现百鸟朝凤的奇景。”
“但是总不能让它们一直这样吧？”外面已经有人围观了，刚才那声凤鸣就闹出挺大动静了，如果这百鸟朝凤的情景再扩散出去，他们大概又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莫晨渊眯眼看了看那黑压压的一片，手中的剑慢慢拔出，一声威严的虎啸随之倾泻而出，百鸟瞬间被吓跑，一只不留。甚至还有一些胆小的，一边飞一边从半空抛掷排泄物。
差点被甩了一头一脸鸟粪的莫晨渊赶紧进到屋里来。走到睚眦身边道：“没想到朱雀倒是我们四人中最先找回神力的。”
顾青听到这话，脑子一蒙，莫晨渊也知道这事？并且听他话中的意思，他也是四神其中之一？
看着一直照料在凤淼身边的玄羲和，又道：“最后还是被玄武这小子拐到手了。”
玄羲和是玄武？也是四神之一的转世？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玄羲和听着他这些话，当然是更加听不懂，但一心关系凤淼的伤势，也没去追问。
“等会肯定有仙宗的人过来探听情况，我去打发他们。”莫晨渊看楼下已经有青羽门弟子的身影，眼神一沉，留下一句话，闪身下楼去将几人拦住。
也幸亏有莫晨渊在，没让人来打扰凤淼的融合，一个时辰后凤淼终于悠悠转醒。
“淼儿，你感觉怎么样？”玄羲和将她搀扶起来，关心道。
凤淼一把将他推开，冷声道：“你是谁！凭你也配碰本神的身躯！”
玄羲和惊讶的瞪大眼：“淼儿，你怎么了？”
“什么淼儿，本神名为朱雀，就算你身上有那条臭蛇的气息，也休得对本神无礼。”凤淼站起身，面容冷艳，一副女王模样。
正好莫晨渊进来，凤淼看了他一眼，无比嫌弃的道：“堂堂战神白虎，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莫晨渊一愣，绕着凤淼走了一圈，问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凤淼不解的看向他：“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讨论如何封印四凶兽吗？”
“她到底怎么了？”玄羲和急切的问道。
“应该是刚刚融合神力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她的记忆出现了缺失。”莫晨渊摸了摸下巴，猜测道。
凤淼一挥袖子：“你们都出去，本神要休息了。”
玄羲和还想再说什么，被莫晨渊拉住，冲他摇摇头。
一行人出去，玄羲和兀自走开，看起来心情不佳。
顾青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言自语道：“既然是同一个人，为何连性格都相差这么多。”
莫晨渊若有所指的看着睚眦却接着顾青的话道：“性格都是有两面性的，有些时候人前人后表现的并不相同，但是只要是同一个人，就会有相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