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们不如晚走一天,看看魔后的复活仪式到底会怎样?”小白说道,听说魔尊为了让魔后复活,试遍了各种方法,但之前都失败了,就是不知这次会不会成功?
孟悠然把小白装进包袱里,无视小白的建议,径直走出了驿站。
小白从后面挣扎着露出半个猪脑袋,左右瞅了瞅,孟悠然给它戴了顶红色的小尖帽,猪鼻子上围了块黑布,彻底遮盖住它的猪脸。
小白哼唧哼唧了几声,依依不舍的望着魔都,这里挺好玩的,虽然主人看起来很伤心,很不喜欢这个地方。
小白晃悠着猪脑袋,睁大眼睛依依记住这里的景象,想着以后出去了,也可以跟外人讲讲在魔都的所见所闻,因为魔都可不是一般人随便可以进来的,它能进来,就绝不是一般!
这时,一抹熟悉的黑影闯入了它的视线。
“容狄?”
小白惊叫一声。
“嗯?”孟悠然皱眉,这小白在瞎嘀咕什么?
“主人,我刚才……”小白声音小下来。
“什么?”孟悠然表示没听清。
“没什么……”小白干干一笑,主人从魔洞出来后,就很少提及这个名字了。
今晚便是月圆之夜,容狄一身黑衣,望着天空一轮圆月,剑眉锁了下,似有什么心事,最后从嘴里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叹息。
他拢了拢手掌,掌心里握着一个方形锦盒。
他几个起落,犹如展翅的雄鹰般,就进入了魔宫。
现在这个时辰,魔后的复活仪式在秋明殿马上要开始了。
秋明殿,灯火通明,魔域的几大长老,围成一个圈,纷纷坐在蒲团上,双眼紧闭,双臂平伸。有黑色的气流,源源不断的从他们的胳膊传输到那个圆圈内的水晶棺里。
棺内,白衣女子双眼紧闭,但面色红润,仿佛只是昏睡了般,下一刻就会醒来。
北冥渊单膝跪在水晶棺旁,静静的看着棺内的女子,千年不变的眼瞳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铃儿,你快睁开眼看看我,都十三年了,十三年了,你该醒了……”北冥渊喃喃念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有些害怕,怕这些年的努力都会白费,又像前几次一样失败,铃儿没有醒来。
他讨厌这样每一次的等待,等待后那无法言喻的失望就像毒药般一点点的腐蚀他的心脏,有种撕心裂肺的绝望。
“铃儿……”
容狄趴在墙头,皱眉望着秋明殿内的情景,那黑色的气流邪恶的很,这北冥渊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一个死人复活?
不过说来,这北冥渊还真是痴情,为了救活一个女人,足足等了十三年!
他满头白发,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在魔后死去的那一天,一夜白发。
倘若不是真爱,又怎会如此?
男女间的情爱吗?
他嘴角露出一抹自嘲,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尝到了,因为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命运,决定了他的结局。
“是谁?出来!”北冥渊一双冷瞳直直的朝墙头望过来。
容狄并不慌,而是利落的翻身,跳了下来。
北冥渊看见容狄,双眼一眯,人已经立刻遁了过去,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到了容狄跟前。
“魔尊的武功果然厉害,令在下佩服佩服!”容狄感叹道。
北冥渊一哼:“你是第一个能从本尊手底下逃脱的人,小子,你还算有些本事!”
“多谢魔尊夸奖。”容狄微微一笑。
北冥渊双目冷光一闪,右手已经成爪伸了过来,容狄侧身躲开,他转头一看,他原先站的位置后面的一棵柳树,被魔尊的那一爪掏出了一个大洞,隐约,那洞口周围还冒着黑烟,仿佛被烧焦了般,吱吱啦啦的响。
北冥渊又探手过来,招数一次比一次狠,都被容狄巧妙的化开。
北冥渊暗暗观察着容狄的招数,忽然住手,问:“容城和你什么关系?”
容狄双眼一眯,慢条斯理的拢了拢被北冥渊抓乱的衣袖,挑眉道:“那是家父!”
“你是容城的儿子?”北冥渊虎目一瞪,似要将容狄生吞活剥。
“不错,不过看魔尊的表情,似乎不太喜欢我。”容狄剑眉轻轻一锁,又说道:“难道魔尊和家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一听到容狄这样说,北冥渊双目更冷,举着大刀就要冲上来,但被容狄的下句话阻了下来:“我带来了魔莲和莲子,难道魔尊……就不想要吗?即便魔尊不想要,那么魔后呢!”
容狄笑着,但笑意未达眼底。
“把魔莲和莲子交出来!”北冥渊收起玄冥刀,忍住怒气,但不断起伏的胸口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心情不好。
容狄爽快的把掌心里的锦盒抛出去,被北冥渊半道接住,北冥渊打开检查了遍,才满意的收下。
“看你真心实意送上来的份上,本尊就留你个全尸!”魔莲和莲子到手后,北冥渊立刻换了副嘴脸,二话不说就提刀冲上来。
容狄踮起右脚脚尖,慢悠悠的往后退了几步,躲掉北冥渊的攻击,便伸手指了指北冥渊身后:“魔尊,你看,魔后醒过来了!”
北冥渊一怔,随后狂喜的朝水晶棺直奔而去。
容狄嗤笑一声,感叹堂堂魔尊竟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还真是枉然他是天下第一!恐怕这天下第一早该易主了!
提步翻了个身,容狄就毫不费力的离开了。
北冥渊看着水晶棺里依旧不动的魔后,才知自己上当了,待他转头去寻容狄,但发现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这个狡猾的臭小子!下次别让本尊遇见你!”北冥渊发了句牢骚,就听身后有人叫:“魔尊,魔后醒了!”
其他几位长老撤了阵法,收起内力,围绕在水晶棺周围的黑气消失,透明的棺盖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开,慢慢地,从里面坐起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头柔顺的秀发,直直垂到脚踝,一身白衣,广袖流苏,如仙子般,一双美目干干净净,看起来像是个新生的婴儿。
“铃儿?”北冥渊激动的走过去,一双手臂颤抖个不停。
“你是……”许是长久没说话,女子的声音粗嘎难听。
北冥渊终于抓住女子的胳膊,一双眼睛憋得通红:“铃儿,你终于醒了!我……我是北冥渊啊!”
北冥渊一把抱住女子瘦弱的身子,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唯恐她消失了般。
女子嘴角终于起了丝弧度,她轻轻拍打着北冥渊的后背,像是在安慰,只是那动作看起来有些迟缓,一下、一下,显得过于机械。
“铃儿,你不知道这十三年里,我有多少话想对你说……”
周围的人都自动退下,这秋明殿独独剩下北冥渊和水晶棺中的女子。
“渊,我昏睡了十三年了吗?”女子的声音近乎沧桑,她一顿一顿的转头,就像生了锈的机器般,打量着周围的景物。
“是啊,一转眼十多年就过去了,而你还是这样年轻,而我……”北冥渊双目划过一丝失落。
女子视线落在北冥渊的头发上,美目满是吃惊:“渊,你的头发……”
北冥渊捉住女子纤细近乎透明的手腕:“铃儿,不碍事,只要你醒来,让我再多白几根头发,我都不在乎……”
“渊,你何必如此?”女子叹了口气儿,她动了动手指,感觉十分的费力,嘴唇由原先的酸涩,随着几句话的说出,也便的越来越利落。
“渊,你把我扶起来,我想下去走走。”女子把右手搭放在北冥渊的手中,示意他把她拉起来。
北冥渊迟疑了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后住了口。
女子犹沉浸在自己复活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北冥渊的异常,北冥渊轻轻的把女子拉起来,女子提起脚,从水晶棺一步跨出去。
这脚刚沾到地面,她就觉脚心一股钻心的疼。
“渊……我脚好痛……”女子歪倒在北冥渊怀中。
北冥渊犹豫了下说道:“你在水晶棺中躺了这么多年,双腿还无法适应站立,过几天,过几天就不疼了……”
“真的?”女子问,但视线落在地上,那花砖地面上,隐隐有几条黑色的线和字符,从缝隙间隐隐还有黑气流出。
“你用了黑色阵法?”女子惊叫。
黑色阵法,是禁术,对于巨通大陆的练武者来说,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触动黑色阵法,因为它所要付出的代价,还有给活着的人所带来的痛苦,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这种阵法,被有些正派人士认为,太过邪恶,往往得不偿失。
女子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她每处的关节都疼,仿似被人砸断重新组装,那疼钻到骨子里,让她疼的想把自己的筋骨砸断。
“铃儿,别伤了自己!”北冥渊抱住发狂的女子。
女子嚎叫着:“渊,我恨你!你为了让我醒来,竟然用了禁术,而你要一辈子让我像僵尸一样,这么僵硬痛苦的活着吗?”
“不会的,不会的!铃儿,我已经找到了克服的方法,你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
“真的?”女子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