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一处的失望侵袭着季墨寒的大脑,现在已经是夜里三点多,深秋的冰凉让他的心彻底蒙上了一层霜。
“暖暖,你在哪里?”
季墨寒一刻不停,霸气的卡宴,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奔波,丝毫不知疲倦,就跟驾驶它的人一样,固执而又倔强。
五点多的时候,天似乎有些泛亮,清洁工已经开始上班,路边白杨树落下了厚厚一层树叶,季墨寒车子停在路边,身子无力地靠在座位上,看着前面的环卫工人一点一点清扫着树叶。
“天亮了?”
他疑惑地看看依然黑暗的天空,再次失望,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寂静,阴暗,冷清,无情!
耳边只有环卫工人扫树叶的声音,枯燥而又执着。
他抬起下巴,朝着斜上方吐出一口浊气,找了一夜,现在浑身疲惫不堪,第一百次拿起手机拨向了苏暖暖。
可回答他的还是关机的机械声音。
真的要崩溃了。
有人敲车门,季墨寒半天才回神过来,他降下车窗有些疑惑地看着环卫大妈。
“先生,您的车子能不能稍微动一下,不然我没办法清扫树叶,昨晚风太大,树叶全被刮下来了。”
季墨寒嘴角轻扯,点头应下之后,升起车窗,把车子朝前面开了20米停下,接着打开车门下车,朝着环卫大妈笔挺地走来。
大妈有些奇怪,这年轻人长得太出众,但眼睛里似乎写满了疲惫,她不解地抬眼看着季墨寒,眼睛里的俱意越来越明显,最后颤抖着开始解释:
“先生,我们,我们会有领导来检查的,如果扫不干净的话,会扣工资……”
“我帮你扫。”
季墨寒出乎意料地抢过大妈手里的笤帚,用力地扫着地上的树叶。
大妈吓傻了一样,开始没反应,接下来赶紧过来拉他,又怕手太脏,不敢接触,只能催他:
“先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这都是有规定的,不能代替,先生,您穿的太好了,怎么能干这样的活!”
“我就是干粗活的,甚至还不如一个干粗活的舒心,我的老婆找不到了,我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没用!”
“啊?先生,您这么出色,您老婆一定会找到的,多好的孩子,谁家姑娘也舍不得离开啊,肯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你先别着急啊,这笤帚还是给我吧。”
季墨寒听到她说“肯定是有什么事绊住了”,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大妈眼疾手快,把笤帚抢了过来,又劝了两句:
“年轻人,别急躁,女人是得哄着,她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么在乎,她会感觉到。”
大妈哗啦哗啦地扫着树叶,季墨寒站在原地思绪百转千回。
女人要哄,她一定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忽然好了一点,步履轻快地回到车上,发动引擎,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出去。
环卫大妈轻轻叹气:
“看来多出色的人都有时候糊涂,竟然来抢着扫马路。”
季墨寒开车直接朝着厉氏总部驶去,他不信堵不住厉景年。
厉景年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实在累得不行了,趴在床上睡着了。
苏暖暖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宿醉的报应总是很酸爽。
她皱眉用力按压着太阳穴,想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周围宽敞的空间,眼睛一瞬间的愣神,接着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
“啊……”
苏暖暖双手抱头,把脸埋在膝盖之间,用力地嘶吼,莫大的恐惧感袭击着她的全身,她用力地回想着,昨晚到底接触了什么人。
可是回忆总是停滞在季墨寒那张脸上,难道是季墨寒?
没等苏暖暖缓过劲儿来,身边有个男人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语气里透着疲惫:
“暖暖,哪里不舒服?”
苏暖暖回头看着趴在床边儿,睡眼模糊的厉景年,表情像吃了翔一样:
“厉总,昨晚,昨晚,咱们,我没犯错误吧?”
厉景年也只穿着睡衣,腰间的带子已经散落,露出大片精瘦的胸膛,可他本人似乎根本没察觉,苏暖暖吓得赶紧移开视线。
他翻个身子,根本没打算起床,依然闭着眼睛,含糊着回答:
“昨晚,你真是磨人啊,我被你折腾得整晚都没睡!”
要死要死!
苏暖暖用头狠狠的在膝盖上磕,她懊恼地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上回喝醉,就把季墨寒强迫了,这次是厉景年……
话又说回来,难道这些男人都不知道反抗?还是她一喝醉就有了超能力,直接控制这些美男?
怎么办,怎么办!
苏暖暖满脑的浆糊,整个人都要崩溃。
最后她破罐子破摔一样的语气说:
“厉总,昨晚,昨晚,是我的错,但我没办法负责,你,能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说完,她埋着头,忐忑的等着男人的回答,要是他不答应怎么办?难道真要以身相许?她做不到啊!
没想到厉景年却云淡风轻地回答: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倒是不可能。”
苏暖暖脸已经皱得像包子,哭丧着恳求:
“那你想怎么办?”
“我的床单,衣服,房间,都要收拾的跟昨天一模一样。”
厉景年说完,苏暖暖回味半天,然后才慢慢抬头,皱眉问:
“厉总,您是说,我们两个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只是床单什么的……”
厉景年眉头一皱,眼珠一转,接着身子一歪,用一只胳膊支着身子,嘴角弯弯地看她,语气暧昧之极:
“暖暖,我不信你看不出昨晚上发生过什么,从衣服上看不出的话,是不是要我描述一下,或者再次脱给你看……”
“不要不要不要!”
苏暖暖囧的眼泪直掉,然后用一只胳膊挡住小脸急切地喊,接着又把脸埋在膝盖里。
厉景年眼里闪过深深的怜惜,但很快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抬起手温柔地帮她顺着头发,声音里写满了柔情:
“暖暖,我们之间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不是更好吗,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厉总,对不起,我,我不该喝醉的。”
苏暖暖呜呜地哭出声来。
“没事,这件事,”厉景年脸色也有点囧,所以语气微微停顿,又接着说,“暖暖,这件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责任,你别自责,如果你不想继续他们的关系,那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苏暖暖索性哇哇地大哭起来,她不想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厉总,厉总不是自制力很强,会把她送回家么,可现在怎么会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
“暖暖,没事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不会强迫你什么的。”
厉景年朝她凑凑,怜惜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哄着。
“厉总,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想的。”
苏暖暖一边哭,一边喊。
每说一个字,厉景年心里就跟被划了一刀一样,直接划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暖暖,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吃的,宿醉不能不吃东西。”
厉景年终于等到她的情绪微微缓和,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落败而逃。
他几乎要忍不下去了,差点脱口而出告诉她,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她只是吐了几次,他的衣服,跟她的衣服都不能要了,他帮她换了衣服,但是他发誓,根本没开灯,而且一下都没敢触碰她……
就怕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强迫了她。
收拾好一切,就已经凌晨五点多了,疲惫的身子本来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可一想到身边正酣睡的她,他就没来由的烦躁,忍不了内心深处的喧嚣,以至于昨晚那么冷的天气,他愣是冲了两次凉水澡。
最后想看看她的时候,忍不住趴在床头,头一歪就睡过去了……
模模糊糊听到她大喊,他便意识到她应该是误会了,可最终他都没有开口解释,他想看看,在暖暖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委屈。
心不在焉的准备好早餐,厉景年过来叫苏暖暖吃饭,她已经哭够了,在床上用手指,无聊的梳着头发,一遍一遍,没有休止一样。
“暖暖,吃饭吧,吃完再睡一觉,你会什么事都忘记的。”
苏暖暖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深深的看着厉景年:
“厉总,我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厉景年心里一沉,赶紧扑过去,用双臂支撑着上身,凑到她面前,厉声回答:
“不是!”
“可我觉得是,怎么会醉酒,怎么会发生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错,可这,不是我的本意!”
说着苏暖暖的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暖暖,我知道,怪我,都怪我,你放心吧,以后我们真的是朋友,很亲密的朋友,有什么事我会帮你,不管你怎么选择都好。”
厉景年用力地把她搂在怀里,急切地承诺。
苏暖暖情绪都很稳定,她也不反抗,只是悠悠地在他耳边说:
“厉总,我要下去洗漱,准备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