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教授的家并不大,进门就是客厅,屋子里也很简朴,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在客厅茶几的正上方吊灯上挂着一个人。
没错,就是孔兴华教授。死法,姿态,甚至连面部表情,所用的钢丝绳都是和小刘一样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孔教授的身上,地面上凝固着滴下来的血。
身后传来的尖叫声,邻居老太太顿时吓晕过去了。警察也傻了,或许他们从警多年,也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案子。
如果说把研究所的监控录像和小区的监控相互对比的话,这个案子根本无法解释,除非孔教授穿越了。
于是他们迅速喊来了他们的领导到场,外加法医紧急过来处理。整个过程我和林哥都是见证者,这时候不仅是我,林哥也对眼前的一切无法解释,仿佛见鬼了。
最后法医给出初步结论,孔教授的死亡时间大概就是前一天晚上的是十点、十一点左右,也就是在小刘死亡之前。
这个时间和研究所里的监控视频时间又不符,也就是说孔教授的死亡时间,正是他在研究所里,拉着旅行箱和我谈话的时间。
我相信此刻,所有的警察内心都是崩溃的。不过这些事情我不想过问,因为相比他们,我似乎能想到一些。
这件事肯定和白先生和孔教授在房间里单独谈话那段空档有关,之所以他把我们所有人,包括玉述都赶了出来,这期间肯定不只是简单的谈话。
我明明记得,谈话结束后,孔教授失魂落魄的走出白先生的房间。而这之后或许他是真的回家了,回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是自杀还是被什么东西所杀就不知道了。
而研究所的监控显示,孔教授先于我一个多小时到了,这个孔教授说不定个假的。很可能就是白先生设置的一个掉包货,就从我在窗外看他鼓捣那一切。
最后他诡异的眼神看了我两次,我就觉得此人根本就不是孔教授。白先生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嘴上说对孔兴华不记恨,估计都是假的。
他心里恨不得把背叛自己的人都赶尽杀绝,孔兴华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至于他用了什么方法又复制了一个孔兴华,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然最不能让我理解的就是,小刘与他什么仇怨,要让他和孔兴华一样的下场呢?
总之我目前能才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而警方又如何料理孔教授的后事也不必细说,孔教授孤身一人,无妻无子,连个哭丧的人都没有,想想也是有些凄凉。
又经过简短的盘问之后,警察觉得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让我保持电话开机,随时等候协助调查,把我和林哥送回研究所之后就走了。
林哥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我说:“兄弟,我知道你是六子介绍来的人。可是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虽然说小徐的死和你没多大关系,但是你上班时间睡觉,老孔的旅行箱你也没检查就放行,多多少少说不过去,这是这些日子的工资,你……另找一份工作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能说什么呢。人家没把我直接扫地出门也算够意思了,毕竟也确实是我没做足工作。
被开除就这么简单,我出了研究所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拦了一辆出租车想也没想直奔防空山路。
到了扎彩铺下车,此刻站在门外,觉得白先生的房子都笼罩在黑云下,这个高深莫测的老家伙,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
小伙计打招呼,让我后屋请,白先生在后面等着呢。
我进了后堂,白先生就端坐在卧榻上,旁边左右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双手合十的玉述,另一个就是孔教授,此刻他穿着一身粗布长袍,是僧衣还是道袍我看不出来。
这也揭开了我心里的疑惑,看来我猜的果然是正确的,不过眼前的这个孔兴华显然是个掉包货,而死在家里的那个才是真的。
孔兴华依旧眼神锐利的看着我,我也更加确信昨晚遇见那个装神弄鬼的孔兴华就是他。而我的贼眼睛也一眼就看见了房间角落里那个熟悉的旅行箱。
白先生看见我,一脸堆笑:“你来了,徐先生!”
“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一个字简单回应一下。
白先生指了一下旁边的凳子让我坐,我也没客气,大大咧咧的坐下了。我倒想看看白老七今天又想玩儿什么,坐下来等着他说话。
白先生回手拉开身后的一道帘子让我看,帘子的后面像是个衣柜。白先生让我自己打开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后来一想,他要是想对我不利,也不用这样暗算我。
于是我身手拉开柜门,里面赫然放着一具尸体,一具没有四肢的尸体,没错,那就是梁清的,不过此刻梁清躺在那里,尸体已经明显的变色了。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他的尸体才开始氧化腐烂。这说明之前附着在梁清尸体上的力量已经完全散去了。
白先生一脸微笑的说:“怎么样?我不是对你说过,兴华会替我们弄到你和我都想要的东西,尸体上的恶灵助我练就尸胎,而这尸体嘛,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有发懵,白先生知道我想要这尸体,这一点我并不意外。刚刚他说什么?莫非昨晚那个仪式,就是为了让尸胎吃了梁清身上的恶灵,已达到炼就尸胎的目的吗?
我一时间愣在那里,按理说白先生的事情,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老实不安,我老是觉得这个尸胎以后毕竟是心腹大患。
“好了,别想了,现在你就可以把这具尸体拿走,只要你不是去送给林胜健,拿去做什么老夫都不会干涉的。”白先生说着,示意玉述和孔兴华把尸体抬出来放在我面前。
没搞笑吧,大白天的,这么大个死人,你让我怎么拿得出去!
但是要说这么轻易的就把尸体送给我了,我自然是开心的。此刻我也不想再继续猜忌,先把尸体带到大营村去再说,虽然我不知道红衣女鬼的话有多少的可信性。
但是不用由自己来承担任何责任,盗尸的最大嫌疑人已经吊死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一直头疼的问题,简直就是馅儿饼扣在头上了。
为了闫霜我愿意试一次,我来到门外给郝哲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明了我这边的情况。郝哲似乎也很激动,说马上就接一辆车来接我。
直到郝哲出现在我面前,我还在怀疑的问白老七,是不是此事情决不反悔。我拿着尸体走,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白先生摇摇头说:“怎么能说井水不犯河水呢?我们俩的还有缘分未尽啊,以后少不了还要打交道的。”
“什么?”听到这里我头都大了一圈,说真的,我再不想和这个老家伙有任何的瓜葛了,和他扯上关系容易,想撇清太难了。
孔兴华就是个例子,逃到天边去,最后也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我和郝哲把尸体装进编织袋里搬上了车,临走之前白先生还说:“凡是小心,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可以报我的名号。”
我头也没敢回,开着车一溜烟的跑了。事后,我不愿再去想这些,郝哲偏又追问,他倒是觉得这个尸体得到的似乎太简单了。
我摇摇头说,一点也不简单,为了这个尸体已经搭上两条人命了。于是我把昨晚我们分开之后一直到今早发生的事情全都和郝哲说了一遍。
郝哲也瞬间无语了,对于白先生这样深不可测的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