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比伦酒吧,位于A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夜色渐沉,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酒吧里最疯狂诱人的一幕却开始上演。
重金属歌手在台上疯狂的演奏,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酒吧里到处都是杯觥交错和男男女女的靡靡之音,身着时尚另类服装的嬉皮士们嘴中吼叫着不知名的歌曲,怀中搂抱着穿着暴露的时髦女郎,咸猪爪在她们诱人的身体上胡乱摸索,空气中充斥着火热的激情,似乎来一点火星就有熊熊燃烧的危险。
悠悠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她纤细的手掌握着的杯中盛满了烈性的伏特加,注视着面前这些疯狂的红男绿女,看着他们在舞池中群魔乱舞,悠悠嘴角流露出带着醉态的笑容。
这昏暗迷乱的氛围暂且让她忘记了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巨大压力,忘记了那正在经历的爱恨情仇,忘记了曾经留在心底深处的痛楚,耀眼的霓虹灯带给她梦幻般的感觉,此时的悠悠,已经醉得不行了。
一个穿着黄色衬衫,脖间戴着粗大白金项链的男人,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在慢慢向悠悠靠近。
这是一个常混酒吧的猎艳高手,悠悠一进来,他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她异常纯美的外表,和她神情里掩饰不住的落寞,都在表明着她内心的空虚和无助,这样的女孩最容易乘虚而入了,今晚的悠悠,无疑将成为这个男人手中的猎物。
男人指着悠悠旁边的座位,很绅士地轻声询问悠悠:“这里有人吗?”
悠悠带着醉意的摇了摇头。
男人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慢慢靠近悠悠的面庞,无限暧昧地问她:“小姐今晚一个人吗?”
悠悠虽然醉了,但残留的理智也让她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真实目的,她冷笑着点了点头,将身体挪了挪,试图拉开和男人之间的距离。
可是男人显然不想就这样丢掉到嘴的猎物,他转动着坐椅再次向悠悠靠近过来。
就在这时,一个强劲有力的胳膊挡在男人身前,将他用力拉到一旁。
只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穿笔挺的黑西服,站在悠悠的座位前,低头对她说道:“孟小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醉眼朦胧的悠悠抬头看了看,这时她的大脑已经有点不够用了,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还叫不上他的名字。
见快要到手的猎物被抢了,那个流里流气的黄衣男马上痞气毕现,站起身对穿黑西服的这个男人横里横气地说道:“你谁呀?这位小姐可是我先搭讪的,你一边去!”说着就要动手推搡西装男。
却被西装男一把推开,黄衣男当即后退好几步,打了个大趔趄,差点摔倒。
黄衣男嘴里骂了句脏话,就要扑上来,这时候又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迎面冲他上去,此时黄衣男才知晓自己今晚惹着不该惹的了,对方不是一个人。
看此情景,黄衣男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好假笑着喃喃说道:“对不起,各位爷,我不知道你们认识这位小姐,多有得罪了。”说着他就知趣的转身离开了。
那个领头的黑衣男还要过去劝说悠悠,想带她离开这里,可此时一个身影横在了他的面前,这人正是谷越彬。
谷越彬傍晚去悠悠的寝室找她,从郑高歌那里得知悠悠因为心情不好要自己出去走走,具体她也没说去哪,只是说可能会去酒吧一条街附近转转。
谷越彬是沿着这条街挨个酒吧找过来的,找了近两个小时,才在这家巴比伦酒吧找到已经喝醉了的悠悠。
谷越彬刚踏进这家酒吧,就看到黄衣男不怀好意地搭讪悠悠,他刚要上前制止,那几个穿统一西装的男人就已经出手了。
现在既然赶走了黄衣男,谷越彬心平气和地对这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说:“这位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她喝醉了,差点被歹人非礼,谢谢你们刚才出手相助,现在就让我送她回去吧。”
没想到为首的那个西装男冷冷地回复谷越彬道:“我们是奉主人之命送这位小姐回家的,请你让开!”
见对方这么不可理喻,谷越彬正欲与对方理论,这时候悠悠说话了,她虽然醉了,但还不至于认不出谷越彬,她言语有点含糊地对那几个人说道:“他是我学长,让他……送我回家,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走开!”
这时候悠悠已经醉得很厉害了,她一边说一边用胳膊推了那个西装男两下子,但没把对方推倒,自己却差点摔个趔趄,被谷越彬一把扶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酒红色衬衫黑色长裤的男人慢慢踱了过来,只见他身材挺拔,眉目俊美,不语而自有一股威严。
他慢慢走到悠悠面前,一把从谷越彬手里拽过了她。
悠悠晃晃悠悠地在这个红衣男面前站定,抬起头凝视着他那深邃的面容,片刻,她抓着男人的双臂大声问:“正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认可。
悠悠一下子扑到卓正豪怀里,放声大哭,一边哭她一边哽咽地说道:“正豪,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此时悠悠是真的醉了,所以清醒时的那些理智、负担都被她远远地抛到脑后,如果她还清醒,纵然她真的思念卓正豪,不想和他分离,但这些话她也会憋在肚子里,哪怕憋到死,她也不会说出来。
但是,人说洒后吐真言,正因为酒精麻醉了她平日那层被迫伪装出来的外表,所以此刻她才敢表达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情感。
卓正豪搂着悠悠,静立片刻,他一把抱起悠悠,大步向酒吧外面走去,他的几个手下紧随其后,都出了酒吧的门。
谷越彬在后面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卓正豪带着悠悠上了他那辆白色宾利,一路上悠悠一直在啜泣,她依偎在卓正豪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好象生怕他跑掉似的。
卓正豪带着悠悠回到西山别墅,他抱着悠悠去了浴室,帮她脱下脏衣服,然后又脱下自己的衣服,两个人一起站在花洒下。
卓正豪给悠悠的身体上细致地打着泡沫,然后用温水轻轻给她冲掉,整个过程耐心的就象一个为她服务多年的保姆,而此刻的悠悠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锋芒毕露,乖巧得就象是一只听话的小猫咪,任卓正豪的手轻轻在她身体上滑过。
帮悠悠洗好澡,卓正豪自己又匆匆冲洗了一下,然后擦干两人的身体和头发,用一条大浴巾将悠悠裹在怀里,温柔地将她抱回了卧室。
躺在床上,悠悠紧紧地依偎在卓正豪怀里,就这样一声不响的依偎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没能忍住的抽泣。
卓正豪抚摸着悠悠微湿的秀发,出神地凝视着熟睡中的她。
悠悠的睡颜很美,长长的睫毛象一排小扇在她的眼下投下一行阴影,睡梦中的她就象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小嘴微微撅着,鼻翼微微颤动,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看着悠悠的睡颜,卓正豪的心里很难受,那种明明相爱却无法拥有的感觉如百爪挠心,一丝一毫吞噬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平静、无法呼吸。
如果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该多好……
可是,这是既定的事实,他们都无法改变,事实上在他们相识之初,就已经注定了今天这个结局,从那时起,他们两人的命运就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这是命运对他们的捉弄,虽然残酷,但却不得不面对。
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命运的惩罚。
悠悠在卓正豪怀里沉沉睡去,她睡的很香,很平静……
悠悠发现自己醒来时已经置身于一个开阔的原野上,她的四周都是茵茵绿草和姹紫嫣红的繁花。
悠悠在这个空旷的原野上奔跑着,嘴中大声呼唤着:“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就在这时她的前方出现了一个男人,他身形高大伟岸,身着一套笔挺的白色西服,手中捧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粉红玫瑰,站在那里冲她绽露笑容。
他的笑容那么熟悉,那么甜蜜,就象他们已经认识好多年一样,悠悠轻轻地向他走去,终于仔仔细细地看清了他的面容,他就是自己心底永远无法抹掉的那个男人——卓正豪。
卓正豪凝视着悠悠的面容,将手中的玫瑰递到她手里,深情地对她说:“悠悠,嫁给我吧。”
悠悠出神地凝望着他俊郎的面容,良久,两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她哽咽地对卓正豪说道:“正豪,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了……”
卓正豪冲她微笑着,笑容是那样的温馨、祥和。
突然,悠悠发现卓正豪身后的背景换了!由碧草青青的原野换成了庄严肃穆的教堂!
再回过来看自己,悠悠发现她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由普通的学生装换成了美丽绝伦的白色婚纱,那婚纱尾部长达两米多,上面缀满了星星点点的小水钻,就象是夜空里的点点繁星,璀璨耀眼,漂亮得无法形容。
而此时,卓正豪正深情地凝望着她,慢慢抬起她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的纤长手指,给她的手指戴上珍贵的结婚钻戒。
悠悠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慢慢回过头,发现母亲徐清兰和父亲陈天佑正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慈爱地看着她,轻声对她说道:“我们的女儿,祝福你永远幸福!”
悠悠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么甜蜜,可是当她再次过头来时,发现卓正豪不见了!
惊惶失措的悠悠大步向前奔去,一边奔跑一边呼喊着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正豪!正豪!”
突然,她的前方出现一个黑影,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知道他面目狰狞,无比可怕!他正在狂笑着向她步步紧逼!
吓得魂飞魄散的悠悠一边向后退一边狂喊着卓正豪的名字:“正豪!正豪!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