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苗常军没提让我做他试验品的事情,居然就这么放我们离开了。
我忍着疼痛和全身地不适回到旅馆,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澡能让我更清醒,洗完澡,胖子死活要给我上药,直到包扎好了,这才允许我跟着他一起出门。
林月被胖子抱着,好像一直都在昏迷着。
我们走出院子,回到了之前住宿的那家餐馆。
现在是早上七点,餐馆已经开门了。
老板看到我们从别处过来,明显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我们昨天压根就没住在这里。
见到他,我立刻跑过去,从包里拿出了一大把的钱拍在桌上,说道:“老板,帮我们一个忙,这些钱都是你的。”
老板眼睛都冒光了,嘿嘿的乐:“你说,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努力镇定地说道:“我朋友中了蛊毒,而且是很厉害的蛊毒,必须要你们寨子里最厉害的蛊师才能解,你帮我找来,或者带我们去,这些钱,就是你这一天的辛苦费。”
老板想都没想,直接答应:“没问题。”
他想去拿钱,胖子却比他更快一步,随后随便抽出几张递给他:“这是定金,剩下的钱等晚上再给你。”
老板恋恋不舍地盯着看了一眼,点点头:“那跟我走吧。”
走在路上,老板说道:“我们这里解蛊最厉害的就是族长,不过族长出去了,现在不在,剩下的就是花婆子了,她排第二。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能请得动,如果换车别人,根本就不行。一会你们跟着我,别说话,免得惹得她不开心,到时候就是有我都没用了。”
我没应声,只是心疼地盯着林月。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老板终于停在了小胡同中的一扇门前。
这是一扇黑色的单门,很小,墙壁刷的很白,对比强烈。
老板伸手敲了敲门,同时叫道:“苗花,你在不在家?苗花?”
他不停地瞧着,在我心急如焚的等待中,门总算是开了,露出一张略显苍老的脸。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四十岁的女人,虽然脸上有了皱纹,但却能看出五官很漂亮,她的眼睛犀利,好似能看透皮囊,直达人心。
她刚看了老板一眼,随后立刻后退,侧头惊恐地盯着林月:“这股味道……离人蛊!怎么会有离人蛊!”
她说对了!我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我刚想说话,却被眼疾手快的老板给挡住了,他好像不会蛊术,所以对于离人蛊这三个字没表现出什么神色,而是说道:“苗花,你能不能解这个蛊啊。”
苗花本来还惊恐的神色顿时就变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她极快地跑了过来,探着脑袋来回看着林月:“居然是离人蛊。”
她伸出手,恶狠狠地看向胖子:“把她给我!”
胖子后退一步。
老板赶紧说道:“他们是一起的,怎么能把人给你,你能不能解啊?”
苗花一点都不客气地冲他喊道:“滚!”
老板顿时脸色就黑了。
苗花转眼又换上了笑脸,让开身子:“快进来。”
她居然让我们进去……
老板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苗花让你们进去,那就是能解,还愣着干什么。她不让我进去,但是钱你们一会别忘了给我。”
我根本没回他的话,欣喜地看了胖子一眼,快步进了院子。
见我们进来,苗花这才将大门关上,一连三道锁全都扣上,这才往里走。
我们跟着进了房间,浓重的药味和一股奇怪的味道迎面扑来。
房间里很暗,我注意到窗户全部都是关的,而且还拉上了窗帘。
苗花走到一旁,拉了下灯绳,昏黄的灯泡亮了起来。
她掀开帘子,又进了另外一个屋子,我们赶忙跟了过去。
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有一铺土炕。
苗花指着土炕说道:“先把人放上去。”
胖子赶忙将林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被子上。
苗花坐在一旁,抬起林月的胳膊,掀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个个红点。她的另外一只手放在腰上,抽出一个小小的皮袋,展开之后,居然是一根根的银针。
我紧张的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时候好像全身的疼痛都消失了,我的眼中只有林月一个人。
苗花捻起一根银针,轻轻刺进了那红点里,流出来的居然是那种淡红色的液体,和血液的颜色完全不同。
苗花赶忙用纸擦过,随后站起身。
我和胖子立刻侧过身,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拿着纸巾走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陶土的罐子。
瞧见这个,我第一时间就觉得里面装的应该是蛊虫。
苗花打开罐子,里面果然有一只黑色的虫子,是一条很大很长的蜈蚣!
她一点都不害怕,将纸巾扔了进去。
蜈蚣很快爬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差不多两分钟之后,蜈蚣有动静了,它开始剧烈的抽动,长长的身子拍打着陶罐,我甚至能看到那一只只的脚都钻了出来。
良久之后,啪啪的声响不见了,苗花将罐子一倒,那只蜈蚣落在了炕边上。
它一动不动,整个身子都崩的很直。
蜈蚣死了。
苗花神色严肃,看向了我和胖子:“你们两个出去,到院子里等我,我不说话不准进来打扰。”
我忍不住问道:“你能救她吗?”
“只要你们不进来,至少我能想办法让她多活一阵。”
我还想说话,却被苗花犀利的眼睛一瞪,顿时都吞进了肚子里。
胖子拉着我出了门,我们两个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到处都是花花草草,还有放在簸箕里晒干的药材。
胖子看着门说道:“不会有事的。”
我重重点头:“对,不会有事的……”
这话我也不知道是说给胖子听得,还是说给我自己听得。现在安静下来,我就开始回忆起了我和林月在一起的种种。从驿站中她第一次出现开始,一直到现在。
那个时候她多健康啊,有活力,而且也勇敢,现在的她,虚弱,饱受痛苦。
为什么中蛊的人不是我,而是她呢?
我抱着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