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兮和肖崎谈完后其实挺感慨的,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肖崎跟刘韵结婚,多半是两个家族的联合,像他们这样处境的人,其实能自主选择自己婚姻的人,少之又少。
她如果不是击败了霍国邦,也一样会走向这样的婚姻,或者像重生前一样,为了一个渣男,背弃一切,过得凄凄惨惨戚戚。
哪怕就是像傅景之家这样开明的家庭,她也是受到了傅母的质疑的,所以,文岩岩和周新城是真的很幸福。
在H市的总部地址已经定好,在正式对外公布文氏将收购霍氏之前,霍安兮就有将她自己信任的,愿意跟随公司一道发展的人开会商议,让他们自主选择,愿不愿意去H市。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愿意的,毕竟霍安兮给出了优渥的待遇。
而主力干将都去了H市,剩下来的也没有什么好要求的了,毕竟A市‘大荣城’的点兵不会撤,再需要新的人才,直接在H市招人便好。
霍安兮跟霍国邦自那次选举新的董事长的董事会议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面了,可霍安兮知道,霍国邦很快便会来找她。
在媒体公开宣布文氏收购了霍氏后,一时之间在商界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毕竟在之前文氏和霍氏是完全不相干的企业。
文氏无论是财富还是企业实力以及在业界的名声都要高出霍氏很多倍,这一番收购信息已传出,霍氏的‘大荣城’便引来了第二春,‘大荣城’的股份瞬间暴涨,引起一番的哄抢。
收购之后,虽然‘大荣城’的主人不再是霍氏,可‘大荣城’依旧是原班原马在经营者,业界有很多专业人士称,这或许并不是常见的资金链上出现问题而产生的收购,很有可能是商业上的联姻,之后文昊承和霍安兮的合照被放出来,两人姿态亲密,俊男美女,很是养眼。
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大荣城’并没有换血,显然是文昊承给了‘大荣城’足够的主权,收购也仅仅是一种噱头。
对于外界媒体的猜测和评论,霍安兮通通不予置评,因为她知道,这方面文昊承有国内乃至国际最专业的团队,他们会引导舆论风向的走向,用不着她来操心。
霍安兮在A市做着最后的扫尾工作,也时刻等待着霍国邦找上门来。
这一天,终于来了。
霍国邦一路冲到了霍安兮的办公室,没有人敢拦住他,霍安兮的秘书一直焦虑的跟在霍国邦的身后,眼睁睁的见他打开了霍安兮办公室的门,一脸歉然的对霍安兮道:“霍董,抱歉,我拦不住霍先生……”
霍安兮坐在大大的办公椅里,几乎要将她清瘦的身子掩藏住,她无碍的笑了笑,“没事,你先出去吧。”
“是。”
对于霍国邦的来临,霍安兮并不诧异,或者说,这两天她还留在A市,唯一的原因就是等着霍国邦找过来,她要好好欣赏欣赏,他一派涂地的样子。
“霍安兮!”
霍国邦喊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用尽了气力,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因为一路冲过来步伐太过急切。
一开始霍安兮是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坐着的,窗户上依稀可以看见她和霍国邦的倒影,她坐在办公椅上,而霍国邦立在办公室里,恍惚间就想起两年前,她也这样小心翼翼的立在霍国邦的办公室,揣测着霍国邦的想法。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霍安兮转过椅子,目光落在霍国邦上,笑道:“霍国邦,你比我想象中更沉得住气啊,消息都已经公布了快一个星期,我还以为报道一出来,三天之内你一定会来找我呢。”
确实霍国邦一知道霍安兮把他辛苦经营了一辈子的霍氏卖给别人了的时候,是恨不得立刻就跑过来把她撕碎,可是他到底是年龄到了,知道消息的瞬间血液全部冲上大脑,他直接昏了过去,之后便一直躺在病床上。
身体不听使唤的这几天,霍国邦一直都在思索着对策,如何能够对付霍安兮,可是霍国邦越想越绝望,对于现在的霍安兮,他似乎已经是无计可施。
霍国邦:“霍安兮,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敢毁掉我一生的心血?”
“哈哈哈——”霍安兮笑出声来,“真是可笑,霍国邦,你都敢一把火烧掉我妈妈的遗物,你说毁掉你一生的心血我能有什么舍不得的?我呀,巴不得呢。”
“畜生!你这个畜生!”
霍国邦仍有些体力不支,扑过去就想拽住霍安兮,狠狠揍她一顿,可是他刚刚上前,霍安兮便一脚蹬在办公桌上,办公椅借势向后滑过去,躲开了霍国邦的攻击。
霍安兮站起身来,放着霍国邦再次攻击,她和他保持着距离,看着霍国邦剧烈消瘦,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她讥笑道:“霍国邦,身体不行了就要服老,你这样折腾只会让人看笑话。”
霍国邦强撑不倒下去,打不到霍安兮,他便开始疯狂的砸办公桌的东西,满地的狼藉,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霍安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个公司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霍国邦找不到别的措辞,此时此刻什么言语都是空白的,他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当他知道霍安兮不仅仅把霍氏卖给文氏,还将总部迁到了H市,他几欲癫狂,他在A市一点点把公司做起来,经过一辈子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模样,他能忍受公司规模缩小,甚至不盈利,可他无法接受,他付出一生的东西,就这样不再属于他了。
霍安兮只觉得好笑,冷冷道:“霍国邦,在问别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时,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我本不想走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你烧了妈妈的遗物,我可以让‘大荣城’一辈子都姓‘霍’,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逼的。”
霍国邦摔完办公桌上的东西仍嫌不够,开始冲向办公室里的书柜,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撕碎砸掉,一番折腾后,终于没有了力气,精疲力尽的跌坐在一片狼藉中。
霍安兮一下都没阻拦,她眸光似剑,冷冷道:“只要你有力气,你就是把这屋子掀翻都随你,公司的总部已经挪到了H市,留下的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哪怕你全部毁掉,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这段话无疑又给了霍国邦重重的一击,他满面颓然,声音弱了下去,“霍安兮,你不可以这样,你也姓‘霍’,你也姓‘霍’啊……”
“那又如何?霍国邦,我从来不在乎公司属于谁,在乎的人,仅仅是你罢了。”
“……”
“哦,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觉得姓‘霍’就像一个耻辱一样,我为有你这样一个自私迂腐的生父而觉得耻辱,如果可以,我宁可不姓‘霍’。”
霍国邦好半天才顺过气来,兵败如山倒,他现在再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他坐在地上,仰面看着霍安兮,恶狠狠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好声好气,“安兮,我知道爸爸对不住你,爸爸保证以后不会再给你使绊子,你愿意当董事长就当董事长,爸爸通通支持你,你把公司要回来好不好?”
“‘爸爸’?”霍安兮逸出一声冷哼,“你配吗?”
“我知道你怪我,我认输,你想怎么样都依你,我只求你,求你把公司要回来……”
霍安兮看着此刻示弱的霍国邦,只觉得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重生前,二十五岁的那个艳阳天,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站在霍宅的门口,也是想把所有的骄傲自尊都卸下,求求霍国邦念在父女一场的份上,放过她,放过她的丈夫,让她留住自己的孩子。
可是霍国邦啊,却是连一个哀求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在手术台上,他一脸冷漠,甚至比她的尸体都冷。
想到那一幕,霍安兮仍然心有余悸,她俯身,对上霍国邦的双眸,道:“霍国邦,你就是现在死了,我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
“对了,应该说,没有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你好好看看,现如今,除了你自己,你的身边还有谁?”
听到这里,霍国邦已经是连站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道轮回,霍国邦,如果有来生,希望你好好做人,今天过后,我们这一生,都不会再见面了。”
语罢霍安兮拿过自己的包,抬脚离开办公室,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像胜利者的高歌。
秘书一直候在门口,见霍安兮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松了口气,连忙询问道:“霍董,你没事吧?”
霍安兮摇摇头,“你去叫几个人把霍国邦送到医院吧。”
“好的,霍董,后续情况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用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再不用在我面前提起。”
霍安兮微仰着下巴,头也不回的走掉,然后拿出手机给盈盈打了个电话,问道:“明天周末了,有安排吗?”
“没有,霍董不会是想让我加班吧?”
霍安兮笑道:“不是,给你两个小时时间准备,我帮你去实现你的心愿。”
“我的上帝,我有没有听错?!你要带我去见景景?!”
“嗯,你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行,再延长半个小时!我还要半个小时才下班啊霍董,不带这样突然送惊喜的!”
霍安兮格外的好说话,“好,延长半个小时,我去订机票了。”
“爱死你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