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地把鸡蛋掏出来,放进了冰箱,然后溜着家具边朝浴室走去。
我倒了半杯香槟,把酒杯放到床头柜上,坐在床边等了许久,繁音才终于磨磨蹭蹭地从浴室里出来。他拽着胸口上的浴巾,头发滴着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无助,活像一只小奶猫。
他乖顺地爬上床,老实地躺平。
我把酒杯递给他:“起来喝了。”
他坐起身,一看是酒,立刻露出慌乱,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不会喝酒!”
“喝。”
他立刻露出一脸悲惨,又快哭了:“老婆,我真的不会喝酒,我会耍酒疯的……”
“那就耍一个给我看看!”磨磨蹭蹭地逗人火:“快喝,否则我打你了。”
他接过酒杯,哭着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抽着鼻子咕哝:“不好喝……”
“别啰嗦,喝完!”
余光看到他皱着脸,端着酒杯努力了好一会儿,终于仰脖咕咚咕咚地干了。
这还像个爷们。
繁音的身材很好,手臂的肌肉非常结实。他总是穿长袖,在家也是,因此我从来没发现他身上竟然有这么多大小疤痕。我抚着他左胸上那块怎么看都像是枪伤的疤痕,问:“这是怎么弄的?”
他晕乎乎地收起下颚,朝着我的手看了一眼,双颊发红,眉目含春:“我爸爸说是枪打的。”
“为什么会有人用枪打你?”
“不知道。”
我掰过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问:“认真回答我,你跟那个洋妞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
他立刻咬住了嘴唇,眼中溢满水花,满脸委屈地使劲别过脸:“不相信我就算了……”
“哎哟,相信你相信你。”看来真的是我搞错了。我赶紧亲亲他的眼泪安慰他。
就在这时,他猛地张开眼,那目光如同发现猎物的狮子,精准、犀利而充满兴趣。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我没来由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望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底无端地泛起一阵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