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白光闪过,毛长老与阿若率先走了出来,其后跟着毛棋扶着毛译婷。
毛译婷神色迷惘,脸色苍白,看了远处一眼,脑海一片混乱。
“我们先回去。”毛长老开口道。
他拂尘一扫,面前屏障散开,毛家大宅的模样立刻显现在眼前。
得到消失的毛总管已经在门口等候。
他看了被扶着的毛译婷一眼,目光划过一丝怨恨,随即恢复正常。
“毛长老,家主让你带着毛棋与阿若去祠堂。”毛总管带着一丝恭敬道。
听到祠堂两字,毛长老目光微微加深,“知道了,你把大小姐扶进屋里。”
“家主吩咐了,大小姐也要一起去。”
话音一落,毛长老进屋的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阿若跟在后面,毛棋扶着毛译婷紧随其后。
毛总管看着这一幕,冷冷一笑。
到了祠堂,毛术,毛仁政,毛家其他几位长老,都已经落座。
毛长老刚一进门,只见相熟的三长老朝着他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毛仁政看到毛译婷的模样,心思微微一变,面上却不露分毫。
毛术看着这一幕,目光透着威严,“毛长老,夕阳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若心里一冷,难不成他早就将一切偷偷禀告了。
毛棋心里带着一丝担忧,却压抑在心底。
“此次进入古墓,传送阵地点出现偏颇,而且……家主,有些事希望能私下和你说。”毛长老神色平和,看似说了一些,实际上什么都没有说。
其余的长老见此,心思各异。
毛术没有出声,气氛陷入了安静中。
几分钟沉默过后,毛术神色严峻,“仁政你与几位长老先出去,婷婷送到怀长老那里看看。”
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即使……
“知道了。”毛仁政点点头,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身后之人立刻心领神会,直接从毛棋手里接过她。
毛仁政临走之时看乐毛棋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的寒意。
毛棋心内一寒,神色依然恭敬,低垂这头,陷入了沉思。
其他的长老也跟随着走了出去。
刚一到了院落。
几位长老,就自动分成了两拨,各走各的。
“三长老,毛长老连你都没有留,看来他也不信任你啊。”一个长相看似憨厚,目光却透着狡诈的人说道。
三长老摸了摸胡子,有着一丝的高深莫测,“六长老,原来你对毛长老这么不满啊。”
说完,也不再理会他,转头那一刻,目光带着一抹阴冷。
新的长老会要开始了,本来是去邀请毛昱的后代,谁知道如此狼狈,想必他绝对不想让大家看到笑话。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究竟在古墓中发生了什么。
难道毛昱的后代真如他一样不凡?
他这样想着,直奔香阁楼而去。
刚一走进,只见一位打扮典雅高贵的大约四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
“师叔,不是在开宗祠大会,您怎么过来了。”
“舒宁,你还是去怀长老那里看看婷婷吧。”三长老不多言,转移话题道。
被称作舒宁的女人一听这话,神色带着一丝担忧,“婷婷怎么了?不是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舒宁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
“那我先去了。”
舒宁没有等他说话,神色匆匆而去。
三长老看了她一眼,迈进了香阁楼。
刚一走进,只见,眼前的人坐着银白色的唐装,手边是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子。
“你倒是很悠闲。”
“师傅,可是宗祠会不顺利?”一开口如同黄莺婉啭。
“失去京大的名额不可惜吗?”三长老神色带着一抹冷凝道。
听到此话,女人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淡笑,“师傅,她再怎么样也是毛家的小姐,我争不过的。”
明明是遗憾的话语,却听不出半丝遗憾的含义。
见此,三长老嘴角一抹平和,“你啊,要是真想争,她哪里是你的对手,舒缘,你千万别学你姐姐。”
话音一落,舒缘微微一笑,“师傅,我没什么野心,而且你知道我活不多久的。”
“不要胡说。”三长老神色微微一变道。
舒缘似乎不觉得死亡这个话题有什么不能说的。
“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宗祠大会为什么突然结束了呢。”舒缘带着一丝娇俏道。
三长老摇了摇头,“你啊,只有想知道事情的时候,才符合你的年纪。”
“师傅别取笑我了,快告诉吧。”舒缘知道他希望她能活得轻松一点,只是,一个生而无望,不被期待的存在,又怎么能承担别人的喜怒哀乐。
“古墓之行不顺利,具体的事情只有阿若和毛棋知道。”三长老直接说道。
看的出来,他很信任这个徒弟,丝毫不对她隐瞒。
“师傅,我之前卜了一挂,不清晰。”舒缘神色冷静道。
此言一出,三长老神色微微一变,“你怎么又乱来,你知道的,你不能……”
“我知道,我的卦象是寿命换来的,更准确的来说是预言。”舒缘嘴角微微挂着一抹讽刺道。
三长老神色带着一抹紧张,“这话不要再说了,要是让其他人知道。”
“师傅忘了吗?这阁楼里面处处都是屏障,谁也听不见。”舒缘神色平静道。
三长老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如你镇定了。”
“师傅,这么多年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舒缘神色带着一抹悲哀道。
三长老似乎不想看见她这个模样,“当年的事情不怪你,就算没有你,毛仁政依然会杀了他们。”
“不,如果不是我不够谨慎,他们也不会死无葬身之地。”舒缘情绪有些崩溃道。
“好了,都过去了,不管你有什么愧疚,你都要记得你是毛家人,即使,即使他们的女儿回来了,你也要记得现在毛家的家主是谁。”三长老带着一丝警告道。
此言一出,舒缘眼神晦暗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我明白的,我只能这样自私的苟活。
三长老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舒缘一口血涌入咽喉,却被他咽了下去。
这就是命……
卦中显示,倏忽变,天道乱。
她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都是注定的,动手那天就是注定的。
血终究要用血来偿。
“你这是何必。”
“这是命,你也快赶紧去投胎吧,这阳世没什么好留恋的。”她朝着虚空中轻轻的道。
“我还没看见他死呢,不甘心。”
“他死了,你也活不了,活着受尽折磨,难道死了你还想因为他没有重生的机会吗?”舒缘恨铁不成钢道。
话音一落,一柄红纸伞打开,一个样貌娇艳的女子出现。
“何苦固执。”舒缘想,这世间痴儿太多,她又何尝不是痴儿。
“我也想走,只是死的太痛苦。”
“我只能留你一时,你的时间不多了,这阁楼的屏障隔绝了窥探,分割出了空间,你很清楚的,阁楼里的人出不去,却进的来。”舒缘淡淡一笑道。
“我知道,只是这毛家的冤魂太多,多我一个他们无所谓,但是我不甘心啊。”声音伴随着凄厉。
“当初之事,怨谁?”舒缘似乎在自问,又在问别人。
红纸伞慢慢合了起来,消失了。
她只想活着见到那个孩子,是长得像毛昱还是她?
也许当她知道了真相,自己会是最大的仇人。
恐怕那时候,这条苟延残喘的命也要彻底消失了。
此时怀长老房间。
毛译婷神色痛苦的躺在床上。
舒宁在一旁抹泪,握着她的手。
毛仁政坐在一旁,喝着茶。
“婷婷没什么事情,只是受刺激过大。”怀长老用狼毫笔快速的在纸上写下一剂药方道。
“怀长老,她其他可有损?”毛仁政神态温和道。
闻言,怀长老手中笔一顿,“恐怕不能再进行修行了。”
此言一出,舒宁眼泪落得更凶了,“怀长老,能治好吗?你知道的,婷婷绝对不能……”
“住嘴。”毛仁政带着一丝不耐烦道。
舒宁立刻闭口不言。
怀长老见此,叹了一口气,“她精血流逝了,以后无法再继续了。”
淑宁听到这话,如同听到死刑判决一样,目光带着一抹怨恨。
她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如今女儿又这样,难道……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婷婷成为废人。
毛仁政喝着茶,在桌底下的手拳头紧握,没想到,这一行,却折进去一个女儿。
“怀长老,接下来婷婷就麻烦你了。”毛仁政神色诚恳道。
舒宁刚想说什么,又想起他刚才的模样,一句话都没说。
“放心吧,婷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毛仁政起身,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舒宁更是控制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见此,怀长老目光慈祥,“舒宁,为母则强啊。”
说完,叹了口气,不再说活。
舒宁神色微微一冷,心内充满了怨恨,这一切都怪那个毛昱的孽种,如果不是非要去邀请她,婷婷怎么会变成这样?
毛昱害的妹妹寿命缩短,好不容易他死了,他的女儿害的自己女儿如此。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死在夕阳村。
毛译婷身体微颤,神色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