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语心头一惊,看这头蛮牛浴火纵横全身,回眸说道:“大白天的,别说什么不堪视听的话。”
苍君闻言淡然一笑,手掌拂过她的肩头,温软柔香的墨发如柳丝浮动,他把丫头一拉,那娇俏的身子往怀里随之一靠,那张面若桃花的小脸骤然放大,双眸如明镜,清澈盈盈。“怎么,语儿刚才忘了那婆子说了什么?”
苍君突然抱她入怀,温温软软的说道:“你就是个小妖精,即使在我身边,也让我日思夜想。”
苍君在人群中阔步向前,紧紧相随,大掌覆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眸底是一丝溺爱不明。
翎语不去看她,成婚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般欲壑难填的,整日折腾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白天还要出入相随,真是烦的很。
但想起刚才苍君最后与那婆子一声嘱咐,便问道:“快要初春了,为何还要做两件披风呢?”
苍君道:“我们启程要去天颜之城,那里一年四季都是下雪天,天气格外的寒冷,你要多穿一些的。”
翎语撅着樱色小嘴,撒娇道:“苍君,那我们就不要回巫沉的宅子了,我不想回去了。”
“语儿分明就不想让我呆在那,乌烟瘴气的,呆久了,万一像那巫沉一般恋酒迷花的,我的语儿就会生气的。”他眉尖微挑,那双狭长的眸子意味深明。
翎语气急,皓腕猛然敲击着他的腹部,怒意甜胸,愁眉不展,这让苍君又喜又爱。
晚上,苍君随着翎语回了客栈,小二见两位贵人几日不见踪影,便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可算回来了,这几天的厢房我们一直为您留着,可贵人迟迟不来,让我们生意难做啊。”
苍君目不斜视,旋即随着翎语大步走上二楼,脚步声沉稳有力,小二顺着楼檐向上看去,那细微的灰尘纷纷扬扬的洒在他的脸上,他有些神色落寞,可噗通一声,一抹白花花的银子落在手心,他喜逐颜开,旋即向掌柜的交公。
厢房内,正中摆着广寒木七围屏踏椅,桌几上有几样可口的小吃,苍君坐下,望着翎语的芊芊玉手撩开珠帘,那砰砰作响的声音似是此时的心跳,竟快要跳进了嗓子眼里。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画面,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水中抬起落下,十指如葱,轻轻扯着一道道涟漪,眸含春波,旖旎缱绻,迷离艳艳,他愈发的控制不住,撩开珠帘,阔步而去。
翎语听着清脆的响声旋即向后退去,那哗哗的水面荡开水波,美人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那丰腴婀娜的身子轻轻晃动,撩拔动人。
苍君冷眸一撇,道:“今日怎么这般不听话。”
翎语气急,回答道:“你今日老于我说些荤话,我当然不喜的,你说说,哪有在街市上这么说的。”
他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语儿,你说,你那里是不是我的功劳。”
“不是,不是。”她愈发的愤怒,怎么这头蛮牛就是说什么也不听,偏偏为那一句话动了欲,然后百般折磨于她。
苍君见惯了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温顺,偶尔发一下脾气,倒是闹得他心里更加心痒。“语儿,莫要和我生气,那婆子都认了。”
一夜过后,当翎语醒来之际,见苍君单手托腮,那张冷峻如神的脸庞骤然放大,翎语别开脸,眸子里的怒意还未褪去。
此时,她觉得这里格外的冷,床前竟舔了一个雕螭龙纹火炉,那火炭又大又旺盛,火苗砰砰作响,就算是在以前的宫里,她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火炉,似是能填满整个屋子一般。
苍君问道:“怎么?”
翎语再看看这张紫擅木八仙宝纹架子床,回廊内外层层帷幔,遮掩着那些零星的火苗。
她抬头问问,“这不是昨日那客栈,我们在哪里?”
苍君的手覆在她的脸上,柔柔说道:“这是天颜之城,你看看外面的雪景?”
翎语的榆木脑袋懵了一懵,她在想苍君是怎么把他带过来的,就算御剑而行,她多多少少也会试着的。
怎么会睡得这么沉呢?
她干脆不去想,看着外面大雪霏霏,冰封万里,时不时会听见有孩童在打雪仗,那稚嫩软糯的喧闹之音声声入耳,更是激起了她的玩心。
翎语也不管苍君,旋即下了床,虽是寒冬,可这火炉的炭却生的格外旺盛,屋内如春日阳光乍现,暖意融融。
她一边穿上衣服,一边想着昨日的气并未消除,而且他那样用力的折磨她,只要原谅他了,那日后的每个晚上还是纠缠不休,所以,她索性就不原谅他,夫妻之间耍些脾气也是常有之事。
随后,翎语自己出了房门,只留下苍君一人痴痴的杵在那里。
大雪纷飞,霜花洁白,苍穹中似飘如飞,宛如白蝶轻舞,如诗如画,天颜之城素装玉砌,浩然一色。
丝丝凉意如心,可并未消融她掌心的暖意,翎语看到客栈前,几个孩童打雪仗,心里更是想上前和他们一起玩,可是都这般年纪了,会让路人耻笑的。
那些个孩童穿着短袄,在这深雪中打闹,也是格外的费力,其中一个肥硕的胖小子屁股一扭一扭的,似是怎么用力也挪动不开一步,翎语想去扶他,可那胖小子听到别人的耻笑,更是拽开了翎语的手,示意没事。
那大雪深深,足以过膝,翎语被他的小手一拍,身子不由的向后倒去。
只见苍君几个疾步,迎了上来,抱住了怀里的丫头,他刚才怕扰了丫头的兴致,所以在后方廊下而立,他看的真切,但并不想多去苛责孩子,毕竟他还是个不懂世故。
那胖小子在寒雪中静静的杵在那,湿漉漉的眸子被一层雾气氤氲,旋即落下了泪,“姐姐,我不是有意的。”
孩子就是孩子,这么小,心性也自然是脆弱的,他刚才心许是恼了,否则也不会狠狠的甩开翎语。
旁边的孩童一下子鸦雀无声,翎语怕扰了他们的玩性,离开苍君的身子,撩起披风遮着胖小子的脑袋,为他擦泪,“你看,姐姐这不是很好嘛,你何必哭呢?”
百般抚慰后,那小胖子又是左蹦右跳,生龙活虎的,脑袋里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事儿。
苍君伸出长臂,把丫头揽在怀里,薄唇如刀锋,一张一闭,话语尖锐,听得她心里不痛不痒,“以后不准这么冒冒失失,这种天气,要是反了风寒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