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沫点点头,再次叩谢道,“君上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老龙王连忙上前将简沫搀了起来,“不用谢不用谢,你这小娃娃叫什么名字如今看你生得这般标致,也却是讨喜,我有一个侄儿成天在凡间四处游历,至今还未成家,其模样我敢保证在六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若跟我回东海,我给你做个媒如何。”
简沫本想告诉老龙王自己的名字,但一想到她与黍离先前的事早就惹怒了天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好婉言道,“我叫竹未,是天帝陛下游历时救回来的一只小妖。老龙王救了我,原本该舍身报答,只是我早已对天帝情根深重,此刻心中再装不下旁人了。”
老龙王见她如此语气如此坚决,也不好为难,只好应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盼你早点赢回天帝陛下的心吧,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东海了。”说罢,便踏着云,轻飘飘的向前飞去。
简沫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之前她中了雪樱下的毒,变的那般丑,如今她的容貌想必芙蕖以不差什么,她为何不能在得到黍离的爱?心里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
当简沫一路腾云来到黍离的勤政殿时,侍卫兰若把腰间的配剑一横冷声道,“天帝陛下批阅奏章时最不喜人打扰,除了芙蕖仙子,其他人没有得到通传一概不见。”
简沫央求道,“我找天帝陛下有要紧的事,还望能通融一番。”
兰若不再言语,脸像冰块似的,没有一丝温度。简沫知道就算她再怎么求这兰若也不会放她进去。
心下一横,念了个决,瞬间来到了殿内。
突然一只砚台从黍离的方向掷来,一下子摔到了简沫的身上。简沫一身素白的衣衫顿时染上了大片污墨。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本尊面前使用法术。”
简沫从来没有见过黍离这样冰冷威严的一面,他对自己从来都是宠溺的,他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含了各种情愫。婢女们总说黍离太过威严,太过冰冷,太过无情。她们都敬他怕他。她却总不以为意。觉得是那些婢女误解了他。如今看来。黍离的宽容,宠溺都只给一个人。一个他所爱的女子。只可惜她已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
认识到这一点,简沫的心不禁又凉了大半,忽视身上的大片污痕,她一步一步走到黍离面前,声音微微颤抖,“我是简沫啊,黍离,你真的忘了我了吗?”
黍离抬起头,眼神似刀子般看向简沫,“如今宫中一些自负有些貌美的女子越发大胆了,强行闯殿,还直呼本尊名讳,仅这两项就足以让你受鞭挞之刑。”
简沫苦笑一声,洁白细腻的肤色将眼泪衬得更加晶莹,她猛地走到黍离的满前,抓起黍离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黍离,你真的感应不到吗,我是简沫呀?如果记忆可以抹除,那么心呢。难道连心的感觉也忘了?”
简沫的举动使得黍离更加的愤怒,天宫中不乏有大胆的仙子引诱他,但像眼前这个女子这般轻浮的还是第一次见,他本想抽回手,再狠狠地推开她,可是当简沫温热的心跳传至他的手心时。他竟感到有一丝莫名的熟悉。自己胸口产生前所未有的悸动与沉闷。
芙蕖突然从门口走进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爱。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黍离,没有只言片语。但受伤的眼神顿时让黍离觉的犯了万般不可饶恕的错误一般。
黍离的手掌猛地从简沫的胸口撤回,转过身,径直走到芙蕖身边,不断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水,“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
芙蕖摇了摇头,声音透着无限的哀伤,“虽然我不知道这位姐姐是谁,但我一直明白。,你是天帝,从来都不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真的喜欢她,我真不介意……”
黍离连忙打断道,“别说了,我们之间怎么能容得下第三个人,我黍离发誓,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再容不得其他。”
简沫在这个空间里完全成了多余,她再也不想看这样的画面,即使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黍离只是忘了自己,把芙蕖当成了自己,她还是无法接受,黍离当着她的面,抱着另一个女人。眼中,心中也全都是另一个女人。
简沫逃也似的夺门而出,然而她还未走出房门。芙蕖便对着黍离柔声道“擅闯陛下的书房,如今又要如此无礼的离去。天宫的规矩向来严格,我还以为陛下只对我一人如此宽纵,想来也是我多想了,原来您对这位美到让人心颤的姐姐也如此宽纵。”
黍离失笑,用手指轻轻在芙蕖的额头点了一下,“你这个醋坛子还说没有吃醋。”
芙蕖轻哼了一声,娇媚地喊了一声陛下,连忙靠在了黍离的怀里。
这样的情景更加刺痛了简沫,他的黍离已经不在属于她,她已没了任何勇气再看他们如此卿卿我我下去。
心中无限哀凉,是啊,先前她可以在黍离面前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如今她早就没有这样无礼的资本了。
然而她还未走出房门,突见黍离随手一挥,她便无法挪动半步。
“芙蕖说的不错,你如今坏了规矩,就罚你受鞭挞之刑,省的你日后再这样没有分寸。”
简沫被小厮们绑捆着带到了诛仙台上,行刑的仵作骑着青牛兽,手持黑色粗壮的皮鞭,恶狠狠地看着她,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到了她的面前。这里空旷无边,眼睛所见之处除了腾腾白云,再无其他。周围空气阴森而沉重。仿佛是永远静止了一般,让人压抑。
简沫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一下一下抽打在她的身上。她本以为只要自己闭上眼睛,看不见,就不会那么疼。可是当皮开肉绽的疼痛从周身各处传来。她还是忍不住颤抖着。鲜血将她素白的纱裙染红,与先前的墨汁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