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青时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上一世不是,这一世更不是。但是月人说的那些话,真真切切打动了月青时,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感情淡薄的月青时,这一刻起,真的想守护好眼前的女孩,这种心情一点不比月人想要守护她的心情少。
“傻丫头。”许久,月青时突然笑了,直达眼底,月人第一次见到月青时这种来自内心的笑,“我何时需要你来保护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近来无论是内力还是武艺都精进不少,不比你差!”月人敛了刚刚那空灵的神情,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
“说来,最近阿时都在练棍,莫不是还在计较当时败给了黎羽?”
“臭丫头,闭嘴!”月青时听到月人嘲弄她,佯装生气,不过月人说的也没错,月青时向来好强,那一次比试,她挑了黎羽的发带,黎羽摘了她的面具,看似平手,但月青时自己清楚明白,她输了。
二人又拌了好一会嘴,直至深夜,山洞外面还是除了风吹虫鸣,再无其他声音,二人才交换着眯了一会。第二天寅时未过,二人一前一后踩着露珠准备回槿城。
一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快要到山脚时,二人加快了步伐,不料这时右前方射出一支暗箭,走在前面的月青时身形一闪,灵敏的躲过了,刚想提醒后面跟上的月人,肉眼数不清的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经过一晚的调休,二人体力恢复不少,但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波人,以防万一,二人只能一边依靠树林闪躲,一边寻找时机突破。月人负责吸引放箭者的注意,月青时寻找他们的藏匿处,找时机绕过去,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月青时的鸣哨可接受范围只有方圆二十里,这里到槿城最近的“无言军”哨口还有三十里,探子接收不到,二人只能尽可能的接近槿城。
但是那些人好像看出了她们的心思,靠近槿城方向的箭势不停的加大,逼迫她们向后退。出来紧急,二人都没有带烟火。
这么大阵势,总会惊动外围探子,月青时已经解决了不下数十个人,但是放出来的箭只增不少,不过以她们二人的能力,再撑两个时辰还是可以的。
“唔……”月人突然发出一阵闷哼。
月青时立刻躲避看了一眼月人,月人腿上中了一箭,月青时不作他想,一个闪身来到月人身边。
“分散开来!”月人见月青时过来,立刻出声阻止,但是月青时根本没在意。
上一辈子,这种事她见的还少吗?可是从来都是她一个人作战,更有甚者还要防着自己的“队友”,何况昨晚她才发誓,守护这丫头一世,怎么能今天就折了!这不是打月青时脸吗?
“你保护不好自己,只能老子自己上了。”月青时没再看月人,一手搂上月人的腰,目光不停地在树林里搜寻着,目光所及之处,她就搂着月人跳到了那,一次次翻跃,月人再没有受伤。
依旧在搜寻下一个落脚点的月青时目光突然撇到了什么,那不是放箭者,那个影子在移动。
下一秒,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阿时,这边。”
黎羽!月青时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月青时没有多想,顺着声音方向过去。黎羽不是一个人来的,四周几次有箭射来,但都被挡住了。
月青时脱离了包围圈,将月人从搂着腰的姿势变成了背着,这样月人更舒服一些。
“阿时我来吧。”黎羽来到月青时身边,想要伸手接住月人,但是月青时并没有松手,她的脖子上都是汗。
“阿时放我下来,这点小伤而已,还能走。”月人感觉到了月青时有些不对劲,想要下来,却被月青时喝住,“呆着!”
“阿时……”月人还想说什么,又有两个气息出现,月人和月青时同时警惕起来。
“主子!”两个女人的声音。
“阿时无事,她们是我的侍卫,你还问过我的,霁雨和霏烟。”黎羽看出了她们的警惕,立刻解释。
黎羽说完给了霁雨一个眼神,示意她接过月人。
“月将军,我来扶着这位姑娘。”霁雨立刻领会,伸手接着月人,但是没有强迫月青时,拉下月人。
月青时腹部中了两箭,此刻实在撑不住了,她看了黎羽一眼,将月人放了下来。霁雨比月人矮了半头,索性背上月人。
刚刚背上,月青时身子一歪,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月青时在黎羽的营帐里。
帐篷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黎羽就坐在床边。一见到月青时醒了,黎羽立刻叫了军医。军医检查无大碍,黎羽才放人。
“阿时,还疼吗?”黎羽双眼满是血丝,原本纯澈的眼睛此刻有些浑浊,下巴也长了密密麻麻的胡渣。
月青时不怕疼,或者说已经免疫了疼痛,对疼痛的忍耐度是常人的数倍。她摇了摇头,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好歹有了气息。
月青时伤的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腹部两箭,一箭穿了身体,一箭差点伤了肠子;相比起来手臂那一箭要轻多了,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再提重物。
“我睡了多久?”黎羽给月青时到了杯水,为她润湿了嘴唇,月青时问她。
“半个月。”黎羽为月青时整理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的碎发,眼中的心疼显而易见。
“半个月……”月青时若有所思,“雾殷呢?”
“她伤的不重,在这休息了两日便回了槿城,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来看你。”
月青时这才放下心,她消失了半个月,文元不知道回没回来,还好月人回去了,槿城有“无言军”坐镇,原彬蔚再玩也不敢太放肆。
“主子。”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声。
“进来。”黎羽应到。黎羽的声音将月青时拉回现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刚刚她听到的那一声“进来”与往日里她听过的黎羽说话完全不同。
那女子端了一碗药进来,放下就出去了,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黎羽过去端了药走回床边,对月青时说:“阿时,吃药了。”声音细腻温柔,像是倾尽世间美好。
月青时看着黎羽,黎羽被看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阿时,我脸上有什么吗?你怎的这样看我?”
月青时嘴角微扬,“有血丝,有胡渣,丑死了。”说完张嘴,等着黎羽喂药。
黎羽听到那句“丑死了”,瞬间委屈巴巴,但还是先乖乖给月青时喂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