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见了她本来刚刚被月人哄平静的心情立刻激动起来,她不顾身上的伤,拼命的向床里面退。
“莲衣!莲衣别怕,没人会伤害你。”月人立刻上前保住莲衣,用身体挡住月芳蕤。
月芳蕤见莲衣这个样子,心中忿恨多于恐惧,的确是她把莲衣弄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她不怕被人发现,因为原彬蔚也知道,只要原彬蔚在,这个浑水最后都会泼向月青时。但是她恨,凭什么月青时有雾殷那样的奴婢,都是奴婢,凭什么莲衣那个贱人那么不中用!
越想越气,但是月芳蕤还是极力隐忍住了,带着哭腔说:“莲衣,谁把你弄成如今这样啊!我一直把你当姐妹,是谁这么残忍啊!”
月芳蕤边说还在尝试着继续向前,但是传来莲衣刺耳的尖叫声。
“月小姐想知道是谁,莲衣也醒了,去问问不就好了?”月青时坐在外间桌子旁,悠哉悠哉地玩着杯子,原彬蔚坐在她对面,听到她的话眉头一皱,刚想说话,里间的月芳蕤先激动的说了:“莲衣的舌头都被割了,怎么说话!”
原彬蔚双手紧握,目光狠狠的盯着里间半开的门,这个女人真是愚蠢!随便一炸就全招了。
“噗嗤。”月青时笑出来声,“月小姐这是看见莲衣张口了?”
月芳蕤微微一愣,这贱蹄子炸她!但是脑子一转,月芳蕤毫不心虚的说:“此刻槿城都传遍了,我的丫鬟浑身是血、舌头被割倒在槿公府门前,我如何不知道?”
月青时微一挑眉,她让人放出去的话里,可没有说莲衣舌头被割。
“莲衣在槿公府变成这样,还请青时妹妹给我一个交代!”月芳蕤受不了莲衣那一阵高过一阵的刺耳尖叫声,走到了外间。
“月小姐还真是多忘事啊,前一刻还说着槿城传开了在槿公府门口看见的莲衣,怎么此刻变成了莲衣是在我槿公府变成这样的呢?”
月芳蕤出去后,里间声音慢慢没有了,月人替莲衣将蹦开的伤口重新包扎后,安慰莲衣睡了。
“谁知青时妹妹这是不是贼喊捉贼!都道青时妹妹不满我即将嫁给蔚哥哥,京中长辈也劝我不要过来,可是我念着妹妹,非要来看看,可是……如今……”说着说着,月芳蕤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如若不是我太过执意,莲衣就不会出事了,都怨我啊。”
月青时一手把玩着茶杯,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月芳蕤,美人哭泣还真是美,可惜心是个坏的。
原彬蔚看着月青时玩味的眼神,眼睛里晦暗不明,但是并没有出声。
“月小姐,你可知我“无言军”中最不缺的是什么吗?”月青时看着月芳蕤哭了好一会,最终收回视线,好似漫不经心的问她。
月芳蕤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样。
月青时起身负手准备走进里间,只留下一句话给他们:“最不缺的就是,懂唇语的人。”
听完,那两人面色毫不意外的顿时煞青,原彬蔚不一会就缓过来了,月芳蕤却是明显被吓到了。
“无言军”中几乎人人懂唇语,尤其是那些探子,近距离解读莲衣的话轻而易举。
月人在莲衣身边照顾了她一晚上,月青时给的药是她自己做的,药效极好,一晚上时间最深的伤口也完全止住血,开始结痂了。
第二天管家告诉月青时,今早出去买菜的家仆听到外面都在传“无言军”将军嫉妒姐姐嫁给了信王,毒打姐姐的丫鬟释恨。月青时冷笑,那两人低估了“无言军”的威慑力,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没人敢来闹事。
过了几天,莲衣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这些天月人一直在陪着,但是月人从来没有问过莲衣关于她受伤这件事。莲衣以为月人实在担心自己又受刺激,其实月人早就知道了真相,也不必要刺激她了。
午后刚吃完饭,莲衣坐在小院里晒太阳,月人刚刚让人收拾好饭桌走过来,莲衣就拉住了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月人走过去蹲下,拿起莲衣的手替她把脉。几年前月青时突然失踪一夜,回来后突然会了医术,自然也教了她,不过那时候时间少,只学会了把脉。
看脉象没有问题,营养不良的身体这些天也养起来了不少。
“无事,雾殷姐姐我无事。”莲衣拍拍月人的手,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的动着嘴唇,眼中带着泪花。
她自小被卖进丞相府,因为长得乖巧水灵,就给了大小姐做丫鬟,可是大小姐脾气不好,经常打骂她们,她们也不过小小的婢子,再怎么打骂也不敢有怨言,本来她以为世上的主仆都这样的,直到遇见了月青时和雾殷。
雾殷非但不会被月青时打骂,甚至可以不用尊称月青时,直接叫她乳名都可以!可是她的主子……
“雾殷姐姐,月将军待你真好。”月人读出她的话后,心里一阵刺痛,这孩子也才十四岁,那个月芳蕤真的太狠了。
“好好待在这,一切都会好的。”月人摸着莲衣的头,心中充满不忍心。
听到这话莲衣眼中闪过喜悦,可是想到什么,立刻又黯淡下去。
“我在丞相府卖了身的,一辈子要伺候大小姐的。”
月人看着阳光下莲衣瘦削的脸庞,思索了一下,说:“这件事交给我,你安心在这!”说完起身就要走,走之前吩咐几名婆子好好照顾莲衣。
莲衣不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是月人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安慰。
这会月青时应该刚刚吃过饭在去校场的路上,月人没走小路,直接翻墙上屋,终于看见了月青时的身影,几个翻跃下就跳到了月青时的身边。
“哟,我还当你一心照顾人去了呢,哪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月青时早就感觉到了月人的气息,不紧不慢的等她追上,她现在穿着便服,不能进入“无言军”校场。
“阿时莫不是吃醋了?”月人搂住月青时的胳膊,贱兮兮的笑着。
“我吃什么醋!有事说事!”月青时没理她,岔开话题,这小妮子没什么事才不会这样献殷勤。
“嘿嘿。”月人笑着,“文元将军是不是还在鑫都啊?”月青时身后有两人跟着,“雾殷”可不敢直接称呼文元位“那小子”。
“还在。”月青时简短的回答,她大概知道月人要干什么了。
“那让他跑趟丞相府呗。”月人撒娇的对月青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