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容彦却不仅不走,反倒大喇喇走到沙发里坐下来,还摆了一个优雅恣意舒服的姿势,长腿交叉,把茶往茶几上一搁:“这瓶是我特地带来的好茶,不知白小姐肯不肯赏脸?”
白楚红唇微微一倾斜,眼底风波被嘲讽覆盖:“吴先生知道我受了伤,正在服药,喝茶不太好吧?”
吴容彦抬手往大腿上一拍:“哎呀!真是抱歉!忘记这个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喝杯水吧,你看我大老远的来了,白小姐连杯清水也不送上,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呵!吴容彦,还真是狗皮膏药一样!白楚绕到对面的沙发落座,长腿自然交叠:“依我看,吴先生不是来看我或者想从我这儿讨杯水喝那么简单吧。”
吴容彦哈哈大笑,豪爽的笑声掩饰了此行的心机:“不愧是白小姐,聪明也直接,实话跟你说了吧,上次宴会一别,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所以一直都想找个借口来见你,这次一听说你受伤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见白楚脸色疏离,似乎并不太想聊下去。吴容彦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可能白小姐还不知道,我跟你的伯父白老爷子是故交,曾经还去他的宅邸过。”
“是吗?”
吴容彦看白楚依然兴致缺缺,急忙又绞尽脑汁:“只是当时没有遇到白小姐,要是当时白小姐也在就好了,或许,我还可以给你引荐一个人,说起来,那个人跟你有几分的相似。”
白楚看他一会儿兴致勃勃一会儿唉声叹气,兴致缺缺的蹙眉:“吴先生说的是苏简时苏小姐?”
“你知道?”吴容彦惊乍起。
“自然知道,自从我来到江城,不知道被错认多少次了,要是还不知道,岂不是太不应该了!”
吴容彦闻言,仔细注意她的神色变化。从容,平静,没有一丝破绽。
他眸光微缩,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是吗?那白小姐对苏简时有了解多少呢?你自认跟她又是不是相似了?”
白楚眼底一抹锐利,钢刀一般指向他:“吴先生是想试探我什么?试探我是不是苏简时?”
“哈哈,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喜欢你,想追求你,所以主动地跟你找话题,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起来了!”
白楚却对他的一再试探厌恶至极,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大门:“吴先生,你我之间话不投机,我不想徒惹不快,希望你还是赶紧的走吧。”
赶走吴容彦,白楚瘫坐在沙发里,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吴容彦特意跑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他自己一个人生疑,还是他背后的人对自己起了疑心?
原以为自己已经成功骗过了那些人的眼睛,可却每每总是被试探,可她似乎跟吴家并没有什么牵扯,吴家又来试探自己什么,难道说吴家跟当时逼她离开的事情也有关?还是说吴家也在打藏宝图的主意?
太乱了,先是穆家,又是吴家,到底谁才是害她父母的凶手?!
她一直以来都吧凶手锁定穆家,毕竟穆家跟赵亚蕊关系最密切,可穆老爷子在逼她离开的时候说的话,好像又暗指害她父母的事情跟他无关,可似乎又知道是谁。
白楚获救之后一直在回忆当时的情节,她想了很久,如果不是穆家,那会是谁,吴家,还是江家?
还有师傅苗丹青,他曾提醒她别跟穆江吴扯上关系,他老人家是不是又知道什么?
黑色玛莎拉蒂离开了稷山路,吴容彦越想越觉得白楚不对劲儿,她似乎很抗拒他的接触,对他提到苏简时更是很反感。
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喜欢被人拿来作比较?还是说她在害怕什么?
吴容彦在迟疑,是否该把自己发现的一切告诉吴老爷子?
沉默,思索,冷静,挣扎,吴容彦握着手机,半晌都没有俺出去。
白楚,苏简时,不管是谁,都对他由知名的吸引力,他似乎不愿意她受到伤害。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
当初接近苏简时只是为了藏宝图,可不知不觉间他竟然真的对那个女人产生了兴趣,以至于她意外去世之后,他颓废了好久。
原因为时间会磨平一切,可是白楚出现了,这个一眼就会让人想起苏简时的女人,突然就夺去了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她,探究她的一切。
可他是吴家未来的家主,绝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影响大计,该死的!吴容彦一脚踩下油门,呼啸而去,必须得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不然他一定会憋疯的。
——
别墅书房的书架上收藏了各种各样的图书,涉猎范围极其广阔,红木书架深深嵌入墙壁之中,透着一股子神秘的味道。
白楚闲来无事就晃到了书房,看着满书架的藏书,心血来潮抓起一本,是关于探宝解密的,其中一些片段还被做了注释,她一眼认出字迹是穆晋修的。
苍劲有力的笔力,就像是他的人一样,霸道决绝,不可一世,白楚一边想着,一边盯着一行字开始念起来。“一切为了家族振兴!”
她仔细辨认注释旁竖向的几个小字,虽然小却透着一股子掷地有声的味道!这是穆晋修曾经立下的誓言吧!
所以他才会为了拿到藏宝图娶苏简时,为了拿到藏宝图故意对苏简时示好,现在又把白楚禁锢在这儿?!
是不是因为他也怀疑白楚就是苏简时!?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为了穆家所做出的努力!?
正迟疑的时候,手机响了。
白楚怔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拧眉:“有事吗?”
穆晋修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现在依靠在沙发里,惬意的把腿搭在桌子一边,他想起了家里的某病号。“吃饭了吗?”
白楚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瞥了眼显示屏,才淡淡回道:“还没有。”
穆晋修修长手指松了一下领带,将自己从忙碌的工作状态中恢复雇来,眉心紧拧的川字随着女人声音入耳缓缓松懈下来:“为什么还不吃?”
白楚冷哼一声,用力抓着那本书,抠着那行小字的边缘,才冷声回道:“用得着你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