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岁一直到傍晚才换了女装回府。
一回府,她便看到她的父亲、母亲沉着脸。
“父亲,母亲,发生什么事了?”她关切地问。
赵夫人摇了摇头道:“方才顾家的小子来过,说是不想退亲了。”
赵岁岁脸一热,没想到顾瑾然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只是,这不是好事吗?怎么她的父亲母亲是这种表情?
赵大人冷哼说:“我原先觉得顾家小子稳重可靠,为人端方,却不想在亲事上如此反复,当这是儿戏吗?还是当我赵家这么好说话?”
赵岁岁一听觉得不太对,问:“所以父亲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赵大人:“自是没答应!他休想!”
“你父亲将人教训了一顿,轰走了。”
赵岁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岁岁?”赵夫人问。
赵岁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试探地说:“不若……不若再给她一次机会?”
赵大人语气坚定地说:“给什么机会!他分明是没把赵家、没把你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能嫁。”
赵岁岁深知自己父亲说到做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心急之下干脆说出了实情:“其实……其实顾瑾然想要退亲是因为我!”
她将顾瑾然在溪城外救了她的事和盘托出,并且说明自己之前女扮男装隐瞒了身份。
赵大人与赵夫人听完来龙去脉后很是诧异,都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他们早都见过了。
“原来顾瑾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赵夫人现在对顾瑾然是万分满意,“他先前不知道你的身份,为了你愿意与我们家退亲,如此看来品行也真是不错。”
赵大人的怒气已经消了:“既然如此,明日便叫人去将他叫来,好好商议下你们的婚事。”
赵岁岁松了口气。
过了十来日,京城便传出消息,吏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千金赵岁岁定亲了,并且是从小指腹为婚定的娃娃亲。
赵岁岁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仰慕者众多。这个消息传出来,不少人惋惜至极。
贺兰盈很是替赵岁岁高兴,她这一番经历了许多波折,总算有个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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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太子妃便出月子了。
小皇孙的满月宴办得很是热闹。
满月宴后没几日,谢袭带着贺兰盈去了趟东宫。
贺兰盈本以为谢袭是带她去看太子妃的,却没想到谢袭带她去见了太子。
见到太子,谢袭道:“人我带来了。”太子殿下谢袈难得有求于他,他自是不会客气。
贺兰盈一脸疑惑地询问谢袭。
太子殿下谢袈叫了声“弟妹”,道:“实不相瞒,本宫今日请弟妹来是想弟妹去与你皇嫂说说话。”
“皇嫂怎么了?”
太子妃自打生产过后便一直嗜睡,每日精神也不好,时不时郁郁寡欢,可急坏了谢袈。叫太医来看过,太医说什么也没有,只是产后身子虚弱,还未恢复过来,需要调养,平日里多与人交谈,身边要有人陪伴。
谢袈这些日子部分时间都在东宫,需要帮圣上处理政务的时候便将太子妃娘家的姐妹请到东宫来陪伴,可是太子妃还是时好时不好。
想到太子妃与贺兰盈也很投缘,谢袈便与谢袭说了说,将贺兰盈请了过来。
贺兰盈听过后,道:“我去见见皇嫂。”
她进去的时候太子妃才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神色恹恹。
太子妃看到贺兰盈还是很高兴的。“你来了啊。”
“皇嫂,你怎么了?”
太子妃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旁边的宫女道:“王妃,您快和太子妃娘娘多说说话吧,我们娘娘整天没精打采的,可急坏了我们。”
贺兰盈与太子妃聊了聊小皇孙,又说了许多事情逗她,她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一直聊到太子妃又有些累了,贺兰盈才离开。
从太子妃这边离开后,贺兰盈去见了谢袈与谢袭。
“我曾听我娘说过,女子在产后可能会伤心、嗜睡、疲惫。皇嫂应该就是这种。”
谢袈想起她医好谢袭的失眠之症,问:“可是得了什么病?要怎么医治?”
“这是一种由身体引起的心病,我也说不清。”贺兰盈道,“其实也不算是病。平日里要有人多陪陪皇嫂,也可以让皇嫂出来转转。如果人陪着没有用,可以试试让皇嫂逗逗猫,与猫玩一玩。”
她记得太子妃养了一只叫“荔枝”的红色波斯猫。后来又养了两只异国短毛猫。
太子妃自打诊出怀孕后,东宫的人都格外小心,凡是容易让太子妃磕着碰着的东西全都抬走了,养的猫儿自然也不能靠近太子妃了,怕撞到或是挠到。
如今小皇孙已经生下来了,自然就没这些顾忌了。只是太子妃又整日整日地在休息,也就没人想到将几只猫儿抱过去。
太子殿下谢袈听了贺兰盈的提议后,便叫人将太子妃养得最久的荔枝抱了过去。
“娘娘,你看看荔枝。”宫女道,“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荔枝都想娘娘了。”
荔枝刚剃了毛,露出胖乎乎的身子,一双眼睛圆溜溜的。
太子妃看到,心里一软,摸了摸荔枝。荔枝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手,非常亲昵。
“荔枝还记得本宫。”
“喵喵。”
然后,宫女们看到太子妃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寻遍了各种法子,最后还是撸猫有效。再加上有太子谢袈的关心、家中姐妹的陪伴,太子妃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终于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了。
为了感谢贺兰盈,太子殿下谢袈亲自送了份大礼过来,全都是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贺兰盈感叹:“皇兄实在是太客气了。”
“这算什么?”谢袭道,“他东宫的好东西还有不少。”
谢袈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这是送给弟妹的。”
他话里的意思是:又不是给你的。
只要有机会,他们兄弟二人总是要斗嘴。贺兰盈和太子妃都觉得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是定北王,一个是太子,私下里却和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