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捏了捏鼻梁,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望向莲心,“莲心,我,我很不舒服,不行,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得出去慢跑三圈,你不必跟着我,待在这里便好!”
话音落下,墨蓝将手中的空碗递给莲心,随后朝着千机堂大门跑去。
莲心本想去追自家小姐,突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出了陈列室,朝着千机堂内木梯走去。
悄悄踩着木梯上了楼,莲心来到千机堂顶层的一个角落,仔细摸索一番,从一个木几下摸出一个小布包。
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人,莲心抱着那小布包跑进了自己的厢房,关紧房门后,她打开了那个布包。
“不知道他今日会传来什么消息?”莲心唇角轻轻向上一扬,拿起一份封了口的密函。
“西城门,酉时!”密函上只有这么寥寥几字,莲心却似得了宝贝一般,将那密函紧护于胸口。
“西城门,酉时,他会出现吗?可是三小姐怎么办?”想到墨蓝,莲心皱起了眉。
一番仔细斟酌,莲心还是打算先去寻找自家主子,等墨蓝平安返回千机堂后再寻个借口千万西城门。
打定了主意,莲心扯了扯身上略显宽大的青色布袍,藏好那信函,出了厢房。
“心儿兄弟,大当家可在楼上?”木梯之下,徐铁匠仰头问了一句。
莲心摇了摇头,“大当家有些不舒服,出去散步了,我这便去寻她回来!”
“不舒服?可要找医者过来瞧瞧?”徐铁匠颇为担心地望向莲心。
闻言,莲心摇了摇手,“不用不用,虽说大当家有些不舒服,不过,那是心病,医者治不了。”
话音落下,莲心下了楼,匆匆出了千机堂,去寻墨蓝的下落。
墨蓝本想围着隆堽城北快走上几圈,让自己发发汗顺顺气,不想走着走着,她越走越远,竟绕到隆堽城的西侧去了。
幻影楼算是隆堽城西侧最为气派的坐标性建筑,墨蓝这才一抬眼,便将那幻影楼收入了眼底。
“我怎跑到这里来了?”墨蓝皱了皱眉。
正准备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心点小心点,这可是夫人最喜欢的剑匣,若是碰坏了,你们就算是掉了脑袋也赔不起。”
墨蓝扭头朝说话那人望了过去,看清楚她的面目后,她脸上的疑意更浓了几分。
那女子分明就是墨老夫人身边侍女香芹,可是,她的声音为何同以前有些不同?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那声音分明是……”墨蓝心下嘀咕了起来。
似是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香芹转身,朝身后望去,可是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香芹微微皱眉,走进了幻影楼。
待香芹从自己视线中消失,墨蓝从一个暗角里走了出来,盯着幻影楼看了一阵,转身朝千机堂而去。
正午时分,隆堽城内热闹不凡,火熠带了罗平出了王府,骑马朝着幻影楼所在方向而去。
蛮荒两族和亲之事暂且了结,可是火熠知道,来自蛮荒和北部诸族的威胁并未彻底解除,招揽墨府幻影楼仍有必要。
“熠王殿下,那不是墨公子吗?”罗平朝自己正前方指了指,随后望向自家主子。
闻言,火熠微微皱眉,朝罗平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满腹心事的墨子虚。
火熠迟疑片刻,朝罗平使了个眼色,罗平会意,骑马朝墨蓝靠去,“墨公子,我家殿下有请!”
墨蓝还在想刚才那事,猛然间听到罗平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她抬头朝罗平望去,“罗大人,何事?”
罗平朝墨蓝抱了抱拳,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墨蓝轻咳了两声,朝罗平身后望去。
熠王殿下端坐于马背之上,身着墨色蟒袍,威仪尽显,瞥见墨蓝望向自己,火熠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将视线挪向正前方。
墨蓝轻叹口气,朝火熠走了过去,立在火熠马前,朝他行了个礼,“草民见过熠王殿下,敢问殿下找草民过来,是问话还是问责?”
“问话,问责?”火熠皱眉。
“罢了,殿下有话请说,那百辆连弩战车尚在赶制之中,若是没有重要之事,那草民这便赶回千机堂督工去了。”说完这话,墨蓝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墨子虚,本王对你是不是太过仁慈了,本王尚未开口,你怎知道本王想说什么?”火熠沉声道。
墨蓝身子轻轻一颤,扭头望向火熠,“殿下息怒,草民只不过,压力有那么一点点大。”墨蓝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那么一下。
“罢了,你走吧!”火熠本想给他个机会,解释前一晚在千机堂外马车内与落无隐相拥之事,怎想到同那小子还未说上两句话,自己心里便堵得慌,他朝墨蓝挥了挥手,随后轻轻踢了踢马肚,朝着幻影楼而去。
罗平跟了过去,经过墨蓝身旁时他轻轻摇了摇头。
火熠骑马走远后,墨蓝长长舒了口气,不知怎么的,最近的她越来越怕撞见火熠,想要同他说话,又担心说错话,明明很想看到他的脸,看到了又紧张得要命。
摇了摇头,墨蓝继续朝千机堂而去,行至隆堽城中心时,她找了个茶铺,要了碗茶。
“大当家!”莲心的声音传入墨蓝耳膜,很快,她跑入了那家茶铺。
“心儿,我不是让你待在千机堂吗?你怎么出来了?”墨蓝微微皱眉。
“小,大当家,心儿这不是担心大当家吗,你出来这么久了却不见返回,心儿只得出来寻你了。”莲心记挂着那封信,面色显得有些焦急。
墨蓝朝她望去一眼,问了一句:“心儿,你脸色不太对,千机堂里是不是有事发生?”
“没,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心儿只希望大当家平安返回千机堂,对了,大当家不是还要替熠王殿下赶制那百辆连驽战车吗?”莲心干笑两声。
墨蓝总感觉今日的莲心有些奇怪,她盯着莲心看了一阵,而后端起瓷碗喝了口茶,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