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保和堂,墨天恒去了长松院,每当自己遇上烦心之事,他便会去母亲床前坐上一会儿,同昏睡中的母亲说会儿话。
坐在墨老夫人床头,墨天恒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声道:“母亲,你可知,黄府今日来退婚了!”
墨老夫人丝毫没有反应,墨天恒轻叹了口气,又说一句:“儿子从不希望黄府那个酒囊饭袋成为蓝儿的夫君。”
福景突然走进了墨老夫人的寝房,她来到墨天恒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老爷,你还在为蓝儿之事心烦吗?”
墨天恒回头,朝她望去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却不想,竟让黄府先提了出来。”
“好了,老爷,你最近已经很累了,不要再为这些事伤神了,对了,幻影楼之事尘儿可有处理好?”福景转了话题。
“尘儿已经查到了些眉目,估计很快会有结果。”墨天恒回应一句。
“尘儿聪明机智,若有人真想打幻影楼的主意,一定不会得逞的。”福景浅浅一笑。
“我从不担心尘儿,我担心的,是蓝儿啊!”墨天恒叹了口气,从墨老夫人床前起身,走出了这间寝房。
福景朝床榻上,紧闭着双目的墨老夫人望去一眼,轻哼一声,随后转身,出了寝房。
一大早便被黄府人触了霉头,墨天恒心情极差,站在长松院前院内,他仰头,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凝神,朝身边那株树苗劈去一掌。
无辜的树苗成了墨天恒出气的对象,顷刻之间,那树苗断作两截,倒在了地上。
刘全急匆匆入了长松院,瞥见老爷立在前院,他舒了口气,朝墨天恒走了过去。
“老爷,熠王殿下带了宫中御医来了府里,此时正在保和堂内休息。”刘全说道。
“什么,熠王殿下来了?他来做什么?”墨天恒的心口不是一般的堵,黄府那群人才刚离开,熠王殿下后脚便跟了来,他墨府到底招惹了何方邪祟,居然麻烦连连。
不过,生气归生气,墨天恒不敢怠慢熠王殿下,他朝刘全望去一眼,开口道:“走,去保和堂。”
听到老爷这话,刘全点了点头,转身跟在墨天恒身后,朝着保和堂而去。
保和堂内,火熠正在优雅地喝着茶,既然要演这么一出戏,那他定会全力配合落无隐,以确保他有足够的时间能潜入墨府各处,搜寻墨子虚的下落。
片刻之后,墨天恒和夫人福景进入保和堂,二人向火熠行了礼,随后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不知熠王殿下到此所为何事?”墨天恒问了一句。
“本王许久未曾来拜访过墨老夫人和墨老爷,不想却听闻墨老夫人病倒,早想来探望墨老夫人,怎料事务缠身,今日才得空来到墨府。”火熠淡淡道。
听闻此言,墨天恒露出惶恐之意,他起身朝火熠抱了抱拳,回了一句:“熠王殿下严重了,殿下记挂着我们,我们深感荣幸,可是,墨府上下何德何能竟能得殿下此般照拂!”
“墨老爷过谦了,墨府幻影楼乃锡兰国内屈指可数的兵器制造行,其中的匠人个个身怀绝技,乃我锡兰之财富,墨老爷和尘公子更是对幻影楼治理有方,又怎会无德无能呢?”火熠别有深意地地朝他望去一眼。
“熠王殿下谬赞了,墨天恒愧不敢当!”墨天恒摇了摇头。
“墨老爷也无需再纠结于这事了,本王带了宫中严太医同来,不如请严太医替墨老夫人诊治诊治,说不定对墨老夫人会有帮助!”火熠说着,朝严太医瞟去一眼。
听到熠王发话,严太医起身,朝火熠一拜,随后望向墨天恒,“墨老爷,既然熠王殿下这么说了,那就有劳墨老爷带路,且让我去先去瞧瞧墨老夫人的情况!”
墨天恒点了点头,朝严太医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便有劳严太医了,严太医,这边请!”
“等等!”一直坐在墨天恒一侧的福景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听闻严太医将要去给墨老夫人诊治,她莫名的不安了起来,总觉得会有事情要发生。
听到她的声音,保和堂内众人一起望向了她,墨天恒瞪了她一眼,小声道:“不得无礼!”
福景干笑一声,起身朝火熠福了福身,“熠王殿下,我们老夫人房内有些杂乱,若请严太医此时进去,难免显得我们失了礼,不如,请殿下和严太医在此歇息片刻,待福景命人将老夫人房间收拾个干净,再请严太医为墨老夫人诊治?”
闻言,墨天恒朝福景瞟去一眼,却没有说话。
墨老夫人的寝房内是有些杂乱,不过,墨天恒以为那是福景一早忙着去保和堂议事,这才有所疏忽,严太医此时前往长松院老夫人寝房确实有些不妥,待收拾干净再过去倒也不错。
火熠巴不得将眼前这两人绑在自己眼前才好,听闻福景要去打扫长松院,他当即皱了皱眉,“本王倒是觉得,这治病救人无需太过拘礼,我们还是一起去长松院看看吧。”
福景和墨天恒终究是不敢违抗熠王殿下的意思,见他执意要去见墨老夫人,那夫妇二人只得顺从于他,同他一道朝长松院而去。
墨蓝一早吃了些干馒头,此时口渴得难受,她用尽全力扒上了牢门,随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牢门。
“水,给我水!”她费力地喊着。
听到牢房内传出的声响,两个府兵走了过来,瞥见趴在牢门上的墨蓝,其中一人骂了一句:“这贱人事还真多,谁若是与她撇上关系,便是给自己惹麻烦!”
闻言,另一人开了口:“可不是,这黄府二少爷算是想明白了,一早来墨府退了婚,真不知道将来谁还愿意娶她?”
听到那两人的对话,墨蓝缓缓抬头,望向他们,“退婚?”
“可不是,墨三小姐,你这辈子只怕再没人要了,倒不如……”话音落下,说话的府兵朝同伴瞟去一眼,那人会意露出一脸坏笑。
二人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墨蓝一惊,不停朝后挪着步,“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们因为你可没少受夫人的气,你是不是也该好好补偿我们一番?”那府兵说着,用力一掌,将墨蓝推到了那干草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