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无隐盯着墨蓝看了一阵,许久后他突然笑出了声:“小蓝儿,你居然也会关心别人,感觉好奇怪啊!”
“关心别人,我何时这么说过!”墨蓝狠狠白了他一眼,躺了下来,又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其实,这样的蓝儿还不错!”落无隐的声音飘入了墨蓝的耳膜。
皱了皱眉,墨蓝扭头,朝后望去一眼,可是,这厢房内早已没有了落无隐的踪影,墨蓝轻轻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
“那小子还不错,若是我有一个这样的闺蜜……”这念头才冒出来,墨蓝摇了摇头,笑出了鹅叫声。
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落无隐扮作女子的妖娆模样。
在落家堡修养了三日,墨蓝试着下地走了走,感觉身上的伤已无大碍。
“这落家堡的药还当真是不错,这么快我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墨蓝轻轻一扬唇角。
一阵争执声传入墨蓝耳膜,她走到一扇窗户前,轻轻推窗朝外望去。
西园内院之中,落九孤和落无隐相向而立,落九孤一脸怒意,对面的落无隐一副荒唐浪荡子的模样。
“无隐,老实告诉我,墨三小姐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落九孤沉声道。
“墨三小姐,那是谁?”落无隐翻了个白眼。
“墨夫人差人来传了话,说曾看到你潜入墨府,之后,墨三小姐便不知了去向,人家话已至此,你还想狡辩抵赖吗?”落九孤的声音大了些,看得出他被眼前这小子气得不轻。
“本少主岂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整片温柔乡?落堡主,别人不清楚,你会不知?”话音落下,落无隐转身想离开。
落九孤彻底被他激怒,伸手朝他打出一掌,落无隐轻轻一偏身子,避开了父亲的掌风。
“落堡主还真是狠绝,这虎毒尚不食子,落堡主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抛妻杀子,也真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落无隐收起笑言,冷冷道。
“你,你……”听闻此言,落九孤一时气血不畅,竟一口老血喷出了口。
落无隐低头,颇为嫌弃地看了看沾染在袍脚的血迹,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房。
落九孤运气稍稍调整气息后,闷哼一声,拂袖离去。
墨蓝关上窗户,坐到了窗下,自言自语道:“看来这落堡主和落无隐之间的亲子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紧张。”
厢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落家堡婢女走了端着托盘进来。
“墨三小姐,用膳了!”那婢女突然开口道。
闻言,墨蓝大吃一惊,抬眼朝那婢女望去。
落无隐将自己藏到了落家堡,却从未对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份,而眼前的婢女居然知道自己是墨府三小姐,她难免心下一阵嘀咕。
“你……”墨蓝仔细看了看眼前那个眼生的婢女,却不知该开口问些什么。
婢女扬起一侧唇角,“墨三小姐很好奇吧,我为何会知道你的身份?”
“你是落无隐的亲信?”话音才落,墨蓝顿感自己问了一句极其愚蠢的话。
果然,那婢女一脸鄙夷地望着墨蓝,“传言墨三小姐八面玲珑,舌灿莲花,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罢了,你无需过问太多,我此时来此,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送你返回千机堂!”
“千机堂!”听到这三个字,墨蓝的心无缘由地猛跳了几下,眼前的女子非但知道自己就是墨蓝,还知道自己与千机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不是自己低估了这些古代人的智商,那就是,自己早已被人出卖。
瞥见墨蓝一脸惊讶的模样,那落家堡婢女轻哼了一声,跟着,她上前一步,朝墨蓝的颈部击去一掌。
墨蓝眼前一黑,瘫软了下去。
日落之后,一辆旧马车在千机堂外停了下来,见状,正欲外出采买食材的魏轩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
车头没有车夫,魏轩迟疑了片刻,绕道车厢后,小心翼翼推开了车厢门。
看清楚倒在车厢内那人后,魏轩大吃了一惊,跟着,他惊呼出声:“大当家!”
片刻后,魏轩唤来了陈九等人,众人正欲将大当家抬下马车,墨蓝突然缓缓睁开了眼。
“陈大哥,魏轩,你们……”墨蓝朝眼前那几人望去一眼,突然她想到了什么,颇为紧张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
幸好,早有人替自己换上了男装,此事的她并非墨府三小姐,而是千机堂大当家墨子虚。
顿了顿,墨蓝清了清嗓,“好了,我没事,自己下车便可,对了,这几日千机堂内没有什么特别之事发生吧?”
“大当家,你失踪那日晚上,千机堂后院走了水,我们造好的连弩战车被烧毁了三,三辆。”陈九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什么,千机堂后院走水!”墨蓝皱了皱眉。
片刻后,她跃下马车,疾步朝千机堂后院而去,清点过余下连弩战车的数量后,她舒了口气。
幸好,千机堂匠人们心灵手巧,虽说有战车在火灾中受到折损,可是,经过几日的赶制,此时的战车数量比自己被困墨府时多出了一倍。
墨蓝转身回了千机堂正堂,正欲坐下休息,魏轩朝自己跑了过来,“大当家,墨府夫人来了,此时就,就在千机堂外。”
“墨府夫人,你说福景吗,她怎么来了?”墨蓝皱眉,随后从木椅上起身。
魏轩朝墨蓝望去一眼,点了点头,问了一句:“就是那位福景夫人,大当家,可否请她进来?”
“这……”墨蓝朝魏轩望去一眼。
未等墨蓝发话,那位衣着华丽的墨府夫人福景已经步入千机堂,站在千机堂沉重古朴的木门内侧,福景抬眼朝堂内扫去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女扮男装的墨蓝身上。
“你便是千机堂墨大当家?”福景高傲地抬起头,不屑地问道。
墨蓝稍稍一愣,片刻后回神,她淡淡瞟了福景一眼,语气颇冷地回了一句:“我便是墨子虚,敢问墨夫人屈尊来我这千机堂,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