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李书忻也带着来过来了。
他同徐之孟自然能够好好说说这一场战役。
而尘缘便拉着玉心,想好好诉诉苦。
可他刚上前一步,就见到玉心的衣袖被染红了,手指尖还一直滴着血。
尘缘连忙问道:“玉心,你受伤了吗?”
玉心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轻声回道:“无碍,只是方才被划了一道而已。”
尘缘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紧蹙眉头,脸上铁青,但还是极尽轻柔地将玉心受伤的手慢慢抬起来。
解开她手腕的护甲之后,又将衣袖拉起,便见到从手肘到手腕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衣服已经被血粘粘到了伤口上,将衣服拉开难免会撕裂伤口,玉心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尘缘看着这伤口,哪像方才玉心口中说的无碍。
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便只是对玉心道:“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徐将军说一声,先带你进城。”
说完,也不等玉心什么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玉心看他这幅生气又担心的模样,勾唇一笑,听话地等在原地。
楚临禹这边倒是安置地不错,整个郡阳的人都不得外出,官员都一直安置过了,没闹出什么乱子。
他算着时间,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还想着要不要过去看一眼,便见到李书忻从外面进来。
只听他道:“陛下,羸州已经攻下,这是徐将军整理的军资和人员清单。”
楚临禹微微颔首,接过那清单,看着上面写着的俘虏和死伤人数,颇为满意。
他便吩咐道:“你即刻回闵州调兵,再派出一百个人看守郡阳。”
李书忻立即领命,明白楚临禹这是打算要动身去羸州了。
入夜之前,楚临禹来到了羸州城内。
城中不见多少百姓,想来他们也是听见了动静,不敢出门。
城门的守卫已经全都换上了大梁的人,同样是不许出入的。
楚临禹直接来到徐之孟修整队伍的地方,倒是见到了一副着急模样的尘缘。
尘缘看见楚临禹回来,便匆忙行了个礼,又准备往玉心那边赶。
楚临禹看他这幅神情,便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尘缘见楚临禹问及,也不好隐瞒,便回道:“回主子,是玉心受了伤,属下准备去看看。”
楚临禹知道尘缘对玉心的在意,倒也理解,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她受伤,那朕也去看看吧。”
尘缘立即开口道:“不必了陛下,我去照顾她就好了,您不如去休息休息吧?”
楚临禹蹙眉看着一脸紧张的尘缘,有些不解,道:“朕只是去看一眼,她受了伤,朕也不放心。”
他想着,玉心怎么说也是他的暗卫之首,方才见尘缘那紧张的模样,玉心怕是伤得不轻。
尘缘一听,似乎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他想了想到底还是领着楚临禹过去了。
楚临禹当时只是觉得尘缘担心玉心的伤势,并没有多想,只是来到玉心休息的房间中的时候,才生出了一些后悔。
季非烟刚给玉心端来了药,一转身便看见了尘缘身旁的楚临禹,立即惊喜地站起身来。
恰好,玉心也看见了楚临禹,立马瞪了一眼尘缘,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尘缘也是欲哭无泪,没想到楚临禹会如此坚决要过来看看,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带着人过来了。
他还想着也许季非烟动作快,帮玉心处理完伤势之后便会很快离开,也许不会遇上的,没想到这时间如此巧合。
时间追溯到楚临禹动身之前,尘缘带着玉心便来到了羸州城中。
原本他是想着要将玉心带到之前驻扎的营地的,可玉心却道:“既然羸州都已经攻下了,徐将军等会一定也会带着人过去的,我们还是直接过去吧。”
尘缘刚开始也是拒绝的,道:“不行,等他们过来了,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的伤要尽快处理才行。”
玉心却还是坚持,不必多此一举。
最后尘缘也只能妥协。
还好,徐之孟考虑到军中也有不少伤患,便很快就让军队中的大夫带着伤员先一步进城,战场的善后就由他带人负责。
尘缘一见到大夫过来,便连忙拉着一人就往玉心休息的地方赶,道:“大夫,她手上受伤, 很严重,您快看看吧!”
被拉过来的大夫看着玉心的伤口,脸上有些为难,可到底还是先为玉心处理起伤口来。
可这才刚清洗完伤口,就见到有人急匆匆赶过来,道:“马大夫!这里有个兄弟快不行了您快来看看吧!”
那大夫一听,手上一抖,一脸纠结地看着玉心。
他方才便已经打算过去照顾伤员的,奈何被尘缘拉到了这里。
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员有许多都是奄奄一息的,急需抢救,相较玉心的伤势,还要严重许多。
他方才脸色为难,也是因为想到了那些人罢了。
门外的声音越喊月着急,那大夫犹豫着,还是开口道:“这位姑娘的伤势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暂且不伤及性命,老夫还是……”
尘缘也明白这件事的轻重缓急,可若是让玉心就这样干等着,他却又不忍心。
最后还是玉心开口道:“马大夫,您先过去吧,我这伤不碍事的。”
那大夫得了这句话,也不敢看尘缘的脸色,急匆匆就跑出去了。
尘缘见玉心这么好说话,还是有些不情愿地道:“你这伤口怎么就不碍事了?你看看,都留了那么多血,脸色都是煞白的。”
玉心看他这幅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笑道:“你也听见了,那些人比我更需要大夫,你知道的,战场上的大夫本就稀缺,我怎么好因为这样的伤口就霸占他的时间?”
尘缘也明白这个道理,便不再说话,还想着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空闲的大夫能帮忙处理伤口。
可尘缘转了一圈下来,还是没有见到有大夫得空。
就在他垂头丧气准备回去自己先给玉心简单包扎一下的时候,却见到了季非烟独自一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