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女人便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
其他人看着这样欺凌的景象,却也并没有想要为两人出头的意思。
有的人明哲保身,有的人乐得看这样事不关己的热闹。
在这宫中,最该认清的就是人心。
也不知到底被打了多久,查娅只觉得自己身上没有哪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她早已躺倒在了地上,现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宇文鹄林的情况倒是要比她好一些,毕竟这些人还忌惮这他是皇子,所以不敢下狠手。
这些人向来都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如今主子失势,她们心中也憋了气,无处发泄。
如今倒是统统宣泄在了查娅身上。
宇文鹄林好不容易才能够地上爬起来,挪到查娅身边,低声问道:“娘亲?娘亲你没事吧?”
查娅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鼻青脸肿的宇文鹄林,想要安慰他几句,却连话都还没说出来,便彻底晕过去了。
宇文鹄林心中着急得很,可是看着查娅这一身的伤,却连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又把查娅弄得更严重。
他只能无助地哭喊着,四处找人帮忙。
但这宫中,又有谁会愿意帮一个失宠的皇子,和被皇上几乎打入冷宫的嫔妃呢?
查娅迷迷糊糊倒是恢复了一点意识,还开口宽慰道:“没……没事的。”
宇文鹄林又怎能相信她说自己没事。
他只能小心地避开查娅身上严重的伤口,将人扶了起来,又费力地带回寝宫去。
还好,他们出来地不远,总算是将人送了回去。
宇文鹄林将人放在了床上,却感受到查娅的呼吸越来越弱。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起身,低声在查娅身边道:“娘亲您等等我,我很快就会找人回来救你的。”
说完,他便往东边跑去。
他从未去过太医院,却也听说过皇上的寝宫是在东边的 。
宇文鹄林别无他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皇帮忙。
他不敢耽误,一路向前跑去,直到终于见到那个雄伟的宫殿,却被人拦下了。
守卫冰冷的剑挡在他面前,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陛下寝宫!”
宇文鹄林这幅狼狈的模样,任谁看了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皇子。
他现在只能回道:“我是宇文鹄林,是三皇子,你们让我见见父皇,我有话要说!”
守卫对视了一眼,都面露狐疑。
可宇文鹄林这幅模样着实可怜了一些,他们心下不忍,便派了个人先进去传话。
宇文鹄林虽然着急,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能够硬闯的地方,只能等着最后一点希望到来。
那通报的人进去之后不久,却又面露难得地走了出来,道:“皇上还有要紧事需要处理,您还是先回去吧。”
但宇文鹄林怎么能够回去呢?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若是找不到人帮忙,查娅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查娅躺在床上的模样还刻在宇文鹄林的脑海里,他只能苦苦哀求道:“这件事真的很重要,你就让我进去吧,我只说一句话,求求你们了。”
几个侍卫也面露难色,只能回道:“陛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宇文鹄林这个小小的身板,身上还带着伤,即便是想要闯进去,却也没那个能力。
他想了想,又道:“那能拜托你们,给皇上带个话,就说,雅嫔重伤,请他让太医让看看吧。”
侍卫面面相觑,也不好答应。
宇文鹄林看他们这般为难,双眼通红,恨不得现在就进去,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而是跪在了众人面前,一声一声地哀求着。
人心到底还是肉长的,见到这样一个孩子跪在自己面前哭诉,还是有人站出来,道:“行,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你转达的。”
宇文鹄林只当他是答应了,立即起身谢道:“多谢,拜托你了!”
那人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医院在这边朝西,你直接去那边也许有用。”
宇文鹄林立即起身,又道了一声谢,便匆匆跑去了他所指的方向。
待宇文鹄林走远之后,才有人开口道:“你明知道陛下在里面做什么,为何还要答应他?”
那人回想起方才在寝殿门口听见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摇了摇头,道:“若是不答应,他怕是要一直跪在这里了。”
几人想到方才宇文鹄林那模样,也有所动容。
可他们这些在皇上身边当值的人都明白,宇文天都是个怎样的性子。
即便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怕是也不会放在心上,顶多是过问几句,甚至连请个太医都要别人提醒。
宇文鹄林匆匆赶到太医院,拉住一个人就问道:“您是太医吗?我娘亲受伤了,您去看看吧!”
卡那人只是拂开了宇文鹄林的手,便径直离开了,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连着好几个人,宇文鹄林即便是苦苦哀求,也不过是得了一句,“忙着呢!小孩快走开!”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查娅身边的宫女个个懒怠,也没人照顾她,宇文鹄林心中更是担心。
就在这时,却见到一个内侍官着急地走进来,道:“皇上有旨,几位太医跟老奴走一趟吧。”
宇文鹄林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被传到了,所以宇文天都传旨过来帮忙。
他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却听见那太医问道:“陛下有何事召见?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那内侍官却连忙回道:“瞧您这话说的,陛下身体康健哪来什么问题,还不是最近得宠的那位娘娘,染了风寒,陛下着急了,让您几位去瞧瞧。”
宇文鹄林听了这话,脚步一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太医倒是见怪不怪了,还调侃道:“听说陛下连着几日都召见那位娘娘,怕不是染了风寒,是累了吧?”
几人一听,又不知接了什么话,之后全都笑出了声来,一起随着内侍官逐渐远去。
只有宇文鹄林一人,还站在太医院门口,脸上的伤痕在余辉之下显得如此诙谐,又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