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叫江伟宏,和曹丽华住在同一个小区,是个二皮脸,几年来一直在追求曹丽华。曹丽华每次都没有给他他好脸色,他仍是像只蟑螂般赶不走,打不死。
曹丽华用力一甩,挣一了他,怒声道:
“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叶素青也说道: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满腔热情没地方释放,满大街的人都需要你为他们服务呢。别在这里骚扰我们丽华。”
可江伟宏还是舔着脸,笑呵呵地说:
“我就是喜欢为丽华服务。”
“不需要,你若是再这样,我们就去找你领导投诉了。”叶素青直接拒绝。
“我们领导说了,要为人民服务,他要是知道我这么热心,肯定还会表彰我呢。”
真是见过没皮没脸的,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叶素青也是无奈了。
曹丽华索性直接掉转身,拽着叶素青一起往学校里走。
偏生那江伟宏见两人走远,还大声地喊了一句:“丽华,你真不回家呀?”随后又是呵呵一笑,这才迈着大步坐回车里,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叶素青当时气得直跺脚,恨恨地说道:
“昨晚看林威不是和他的领导很熟吗?待会一定要告诉林威,让他跟那个陈所长说一下,好好地修理他一顿。”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曹丽华只是一叹气,摇了摇头。
两人在校园内又等了一会,直到接到林威的电话,说已经到了,两人才又往门外走,没再看到那辆警车,也都是松了口气。
林威驱车带着二人去到曹丽华家时,曹母因为生病,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她强挣着想要出来迎一下,不想一双脚才放到地上,撑着床想要从床上站起来,却是身子不稳,“咕咚”一声摔到了地上。
“妈,你又摔了吗?”
房门外,曹丽华听到屋里的响动,连锁孔里的钥匙也顾不上拔,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林威和叶素青也跟了进去,三人七手八脚把曹母重新扶回到床上躺好。
“孩子,我没事。”看到一脸忧心忡忡的曹丽华,曹母撑着挤出笑,有些歉意地看了眼林威和叶素青,才又说:“好了好了,都让你的同学看笑话了,先把他们请到外面坐会,给他们倒杯水吧。”
“喔,妈,这是林威,我初中时的同学,他现在是个大夫,我让他来给你瞧瞧的。”
经母亲这一提醒,曹丽华连忙指着林威为母亲介绍起来。
“阿姨你好,我是林威。”林威也上前一步。
曹母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喔,你好。”随后又看向自己的女儿,“丽华,快去给林威和素青找把椅子来,你喝水吧,让丽华给你倒。”
林威见曹丽华拿来两把奇子,就顺势坐了下来,摆着手说:“不用那么麻烦,曹阿姨,我稍稍懂点中医,你不介意让我看看吧?”
“你尽管看吧。”曹母很痛快地伸出了手。
不过,尽管面上这么说,可看到林威的年纪,她在心里并没有看好他。她这样躺在床上已经好几个月了,之前也不停地跑医院,可至今是连个病因都没有查出来。自己女儿的同学,那也就是个实习的实习医生吧。估计就是喜欢上丽华了,这才上门来献殷勤的。
可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所以曹母仍是一脸和气的笑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抵触和不快。
林威三只手指搭上曹母的手腕把着脉,一边又观察着她的气色。
嗯,气血非常正常,说话时中气也很足,就这么看,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于是便开口问:
“曹阿姨发病时会有什么症状?”
“哎,就是必须得靠着,只要一靠,一切都正常,各种检查也做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可是只要一起身,就会出现各种奇怪的症状。”
曹母在说这话时,脸上全是气恼。
她也是实在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得了这种奇怪的病。这几个月来,可是把曹丽华给害苦了。白天要上课,下课后就要赶回来照顾自己,晚上又出去挣钱,维持着这个家。
林威应了声,边品着脉象又问:
“那您说说有哪些奇怪的症状?”
“就是不能站起来,也不能躺着,只要一站起来,就会脚步不稳,口眼歪斜,时间久了,就会觉得累得慌,心跳就跟擂鼓似的怦怦直跳,感觉都要从嗓子眼跳了出来。”曹母一脸苦恼地说着,“你说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把我困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嗯,最严重的时候,还曾经发生过休克,那两次都是及时送到医院去了。”曹丽华马上补充。
林威边听边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问:
“阿姨在发生这些症状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比如是摔倒了,又或者是被什么东西吓倒了?”
母女俩互看了一眼,曹丽华就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希望的亮光,原本黯淡的眼神中也注入了神采,说:“喔,对,在这之前,妈妈和我一次在晚上回来时,不小心摔了跤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呢?”
“喔,当时是这样的,那次是丽华的一个同学过生日,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回来,所以就到楼下等她,结果上楼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暗处蹿了出来,心里一慌,脚下就踩空了,但当时丽华及时扶住我,也没真的摔倒,回到家也没事,可一觉醒来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喔,原来是这样。”
林威仔细琢磨了下曹母的话,觉得问题的症结是出在那个从暗处突然蹿出来的东西,可从曹母的气色上看,却是一点也没有沾上“脏”东西的意思。
就在林威百思不得其解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随后就是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粗嗓子的男声响起:
“有人在家吗?怎么钥匙插在锁孔里也不取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曹丽华顿时就是眉头一皱,冷着一张脸就想去应门,却被曹母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小声叮嘱了一句:“好好说话。”
“妈,我知道。”曹丽华脸上仍是无法掩饰的气愤,但为了让母亲放心,她仍是强撑着挤出笑,宽慰道。
林威觉得奇怪,去看叶素青,不想她也是气鼓鼓的一张脸,看那意思也是要跟着曹丽华一起出去的。
“有人在家吗?”门外那人大概是没等到有人回应,于是又在外面叫了声,并且已经听到往里屋走来的脚步声。
“在呢,是柳处长吧,我们都在里屋,你等会,我们马上出去。”曹母立刻笑着对外面喊了一声。
“喔喔。”脚步声这才停了下来,
林威虽是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帮着曹丽华把曹母扶到轮椅上,这才推着她去了客厅。
这时,林威就看到,客厅里已经站了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这个柳处长手里还夹着一根烟,正微眯着双眼,吞云吐雾,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柳处长,你快请坐,丽华,去给柳处长倒杯水。”曹母立刻笑脸相迎。
那个柳处长一点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到一张单人沙发里:“也就几句话的事,很快就说完了。”
曹母连忙又陪着笑,说:“就是一点小事,怎么好劳教柳处长上门呢,要不,等我身子骨好些了,我去找你。”
曹母是不想家里有客人时还提到那些不开心的事,况且谁还不顾及几分体面?
可柳处长却是一摆手,在吸了口烟后,又说:“这事拖着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解决的嘛。我们现在说清楚了,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谁也不拖着谁不是。”
曹母捏了捏轮椅上的扶手,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这事压根就没什么好讲的,况且现在家里有客人,根本就不是讲这事的。
这时,柳处长已经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张,猛地往 茶几上一拍,随后又猛地吸了口烟,这才用两根手指敲着那张纸说:
“你们看呵,这上面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当年你们家老江死之前,是把这房子抵押给了我们物业的,老曹死后,我们物业又是一次性支付了你们十五万七千多块的补偿款的,你好好看看,这里写的和我说的是不是相符?”
林威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就看了曹丽华一眼,想了解一下情况。
曹丽华却是紧咬着下唇,原本美丽的水眸里也带了些愤怒。
“都看清楚了吗?这是当年的低押条款,没错吧?”见曹母不说话,柳处长又用力地敲了敲茶几上的纸,证据中带了些咄咄逼人的架势。
因为说的数目都是事实,曹母也是被逼得无法,只得点头:“账没错。”
“嗯,很好,你承认就行。”柳处长随即咧嘴一笑,收起茶几上的纸张,直接就往 沙发上一靠,架起了二郎腿,又吸了口烟,又说:“既然是一次性已经付清了你们房款,这房子的归属权就已经是属于物业的了,你说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