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请问您怎么称呼啊?”贾团长展颜一笑问道。
继而让哨兵把栅栏门打开了一些,他掏出兜里的中华烟,抽出一根让给门口的老头。
“我是安溪寨的族长,安庆魁,这些群众都是我们寨子和周边村上的人。”
老头接过烟来,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山民们,向团长介绍道。
九寨十八沟多个发病村子里的人,之所以推举这位安溪寨的老族长当维权代表,来找军方抗议和谈判,是因为这老汉年轻时扛过枪,剿过匪,还在深山里救过一位共和国大员的命!
他救下的那个江州老乡,后来由军方高级将领,晋升为华夏副国级干部!
如今,那位老人虽然已经退休,隐居在秦县一个小山村里,却依旧是个威名赫赫的存在。
因为他的子女和老部下,都是能够在不同领域呼风唤雨的巨擘!
前年,那老头一个电话打出去,就让那个懒政不作为的秦县县委书记,被摘掉了头上的乌纱帽……
而宋喆和他那个江州市委书记妻舅,一直想竭力巴结上的神秘老头,也正是安庆魁老族长救过的这位副国级干部!
再加上安族长为人光明磊落,对乡邻也一向很照顾,他便成为了在整个九寨十八沟,最有威望的老人。
“哎呀,原来您老就是本地最大的村子,安溪寨的老族长啊,失敬失敬!”贾团长面带笑容,热情地和老人握手。
“老族长,您就别和他客气了,快赶走这支祸害人的部队!”
“是啊!咱安溪寨已经死了二十多人,大屋村和牛头岭那边,也死了好几十口了,都是他们害的!”
“……”
那些刚刚被病毒夺去了家人性命的百姓,见贾团长还有心思和老族长寒暄客套,顿时又激动了起来,纷纷开口怒喊道。
听了闹事村民们的诉求,贾团长不由浓眉皱起,也感到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爽。
但他还是强行抚平情绪,苦着脸对门外的群众解释道:“这是一场突发病毒,我们兵营也一样受到了传染,我的多位战友……都牺牲在了这里!
再说,我们也派人到各村寨去了解情况和消毒,并给大家免费赠送了药品,乡亲们怎么能把亲友的死,怪罪到我们头上来呢,对不对?”
“活该!谁让你们跑到我们这里大搞破坏,乱放枪,惹怒了我们的山神!”
“谁用你们送的破药,我们才不相信魔鬼的假慈悲!”
“……”
这时,那个上尉连长听不下去了,面露怒色冲闹事的山民吼道:“你们感染的那是病毒,懂吗?哪里有什么山神!真是封建愚昧!”
尽管贾团长也有些气愤,却还是瞪了上尉军官一眼,低声说:“别说了,这里的群众信奉山神,你再怎么跟他们解释都没用。”
果然,群众听了连长不屑的话语,显得极为震怒,当即又叫骂了起来。
“混蛋,你们竟敢对山神不敬,都等着下地狱吧!”
“山神爷恕罪!这些当兵的真是无法无天啊……”
因为这里地处十万大山的深处,交通闭塞,贫困落后,跟外界的发展有一定差距,九寨十八沟的人依然像祖辈一样,对神灵心存莫大的敬畏。
巧合的是,贾团长率领的这支神秘部队,刚入驻小尖山下的天坑边上不久,便发生了这次病毒事件,造成了当地六七十人丧命,数百人感染奇毒!
所以村民们都觉得,是这里的工程兵在天坑里面修筑了不知何用的巨石柱,而且贾团长的手下还在深山老林里动土建房,开枪射杀猛兽,驾着轰鸣的直长机乱飞,最终惊扰了山神,他老人家才降下灾祸惩罚大家的!
这也不能过多的苛责当地人,毕竟千百年来人类向来如此,每当灾祸降临,惶惑不安的人们总会寄希望于神力天道,何况深居九寨十八沟的他们,本来就思想落后。
见山民们又被自己的鲁莽手下惹怒了,贾团长急忙诚恳安抚道:“乡亲们,乡亲们,大家听我说!我们正在请京城的医疗专家,研究对付这种新型病毒的药物,但需要些时间……”
“还需要些时间?再这样下去,我们九寨十八沟的人,都要被你们害死光了!”
“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们立马滚出去,我们的病自然就能好!”
愤怒群众没有耐心听贾占立的解释,又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棒和锄头等武器,乱糟糟的吼叫了起来。
安庆魁年轻时当过民兵队长,还协助红军在甘蒙山区剿过匪,觉悟自然要比一般村民高,这时他伸手制止了大家的叫骂,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贾团长,我知道你们的部队,不会无缘无故开到这天坑边上来,估摸着是要修建什么国家秘密工程吧?”老族长试探性的询问道。
见贾占立只是微笑点头,没有过多解释,他便明白了几分,于是捻须颔首道:“既然这样,我们无权影响国家的大事情,但你得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才能在这里驻扎下去。”
“老族长,您请讲!”贾团长立即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首先,你和全体将士一起,陪我们去祭拜山神,向他老人家嗑头赔罪!第二,你们不能再开飞机从这片山林上经过!第三……”
听着安族长提出的一个个苛刻条件,贾团长那张满含期待的脸,变得越来越灰暗了。
让他一个只信仰共产主义的军官老党员,带着全体官兵,和愚昧的山民们一起去嗑头拜大神?
这成何体统!
还有不让开直升机这一条,就更要命了!
因为那天坑里缔造的,将是一个轰动世界的华夏重大秘密工程,才故意选址在这片既不通公路,又极具隐蔽性的深山老林中。
所以,他们军营的生活物资,以及天坑中那个黑科技项目所需要的建筑材料,大多是通过直升机运输过来的!
不让开飞机,和赶走我们有什么区别,这不是胡闹吗?!
就在贾团长脑子里想着措词,该怎样拒绝老族长和村民们的无理要求,才不至于激起民愤,引发一场流血冲突时,那边的汪敏却出事了!
“牧阳哥,我头……好晕……”
和萧离一起被绑在树上的她,突然间呼吸急促,声音微弱道。
一直盯着军营大门口的萧离,闻声吃了一惊,急忙转头像身边的汪敏看去。
却发现她面色潮红,胸脯起伏,脖子上出现了一片红疹状的小点点……
“啊!”萧离剑眉紧拧,不由脱口惊呼起来。
情急之下,一股暗劲不自觉灌入了双臂,他几乎毫不费力,就把捆绑在自己和汪敏身的粗绳,给“嘭”的一声挣断了。
被松绑的瞬间,汪院花当即身子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萧离急忙跨前一步,将她扶起来搂在怀中,焦灼不安地颤声喊道:“汪敏!汪敏!”
见萧离突然弄断了身上的粗绳索,看守他的两个特种兵惊愕了片刻,急忙举枪对准他的头,沉吼道:“别动,抱头蹲下!”
军营大门口,贾团长和闹事群众听到院中的喊叫,也齐刷刷的朝萧离这边看来。
见被牢牢捆绑在树上的萧离和汪敏,居然都挣脱了绳索,贾团长吃惊之余,更确定他俩不是一般人了!
“快围住那小子,敢乱动当场击毙他!”
团长虎目一凛,冷声命令门口的持枪战士们。
“是!”
哗啦一下,萧离他们又被七八个特种兵,举枪围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