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兰刚出了房门,走到院子里,正打算给拓渊做饭,就被突然出现的妖神梵嬅抓住!
梵嬅一身火红的衣裳,媚态百生的一张容颜,能够蛊惑众生的一身妖术,世间男子见了她都难以逃离她的魅惑之术。
拓渊感受到妖气,瞬间来到院中,斥声道:“放了她!”
梵嬅把雯兰困在她的妖焰中,媚笑连连,“这世间的男子我见多了,这几万年却没有一个入了本妖神的眼!
可自打你来妖界战我,见了你,一身男儿正气,血气方刚,本妖神真的是一颗心陷在你的神体里无法自拔,可你却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世间男子,不论神魔、妖灵,还没有我梵嬅得不到的!
可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让你中了我的妖媚之术,你却坠落到凡间,便宜了这低贱的凡人!
你原是本妖神要享用的,你说这凡人是不是该死,该削骨剔魂!”
拓渊一脸震怒道:“该死的是你!”
拓渊使出玄术,打算困住妖神梵嬅,可他因一身的伤,神力根本无法发挥,几招内就被梵嬅给制住了!
梵嬅转眼看了看同被她困住的雯兰,“你这低贱的凡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得了谁的欢爱吧!
告诉你,你眼前的这位男子是万古神,是苍穹天地间最高贵的神,看看你自己这低贱的身子,你也配!
想救他吗?想救他,你就吃下我手里的妖丹,削自己的骨,剔自己的魂,永远消失于天地间,本妖神便放了他!”
雯兰看着眼前被困住的男人,那是她一眼便爱上的神,而自己是多么幸运,能够拥有他那几时的温存!
于她来说,这一生,能够遇见他这短短的半日,已是足够,已是于她一普通凡人来说莫大的恩赐。
为了这神,她下定决心,不顾喊着她不要吃那妖丹的男人,用她最纯洁无比的笑容望了望他,而后便毫不犹豫的吃下梵嬅递过来的妖丹。
拓渊撕心裂肺的看着雯兰吃下妖丹,一瞬间他万念俱灰!
那不染尘世的凡人女子,怎能明白吃下那妖丹是何等的难忍和疼痛,那削骨剔魂,纵使他为万古神,也再救不回她!
她怎么如此傻,凡人之驱,还想着救作为万古神的他。
拓渊看着雯兰吃下妖丹的那一刻心痛至极,他才真切的明白只相识半日的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妖神梵嬅一双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雯兰,不停地抽搐着,七窍流着血,那是削骨的疼,剔魂的痛!
看着雯兰浑身变成了裸露的血肉,梵嬅大笑着,“愚蠢的凡人!”
拓渊疯一般狂吼着,痛彻心扉的咆哮着,使出浑身力气想要突破梵嬅困住他的妖术,却精疲力尽的呕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
“梵嬅,要么你现在杀了本尊神,要么他日本尊神灭尽你妖族!”
“怎么,心疼这凡人了,想不到你不可一世的万古神也有今日,竟然为了一个低贱的凡人如此般痛心,震怒,不过本妖神还就是喜欢你这硬气的性子!”
就在梵嬅话音刚落的转瞬间,她的妖身就被身后数道神冰穿过,她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从天而降的是万古神天寂,正是天寂刚那一瞬间用神冰杀死了妖神梵嬅!
但即便妖神梵嬅被杀死,却也再救不回来那凡间女子雯兰。
拓渊跪在地上紧紧抱住雯兰,从未流过泪的他此时泪流不止,心痛难耐。
雯兰用尽她的最后一口气说着:“小女子还未敢问,尊神的名字。”
拓渊泣声道:“拓渊,我叫拓渊……”
雯兰含着泪微微的笑着,轻轻抬起手,朝着拓渊的脸颊移去,可她的手还未摸到拓渊的脸,她就闭上了双眼……
拓渊紧紧握着雯兰的手,贴向自己的脸,悲痛万分的他嘴里喷出一大口血,就这么倒了过去。
……
望着此时妖障梦魇中的景象,拓渊心痛无比,这一切都是在数十万年前就发生过的,这一切数十万年间一直都藏在自己的心底,一直都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痛苦。
看着梦魇中雯兰那般残忍的被妖神梵嬅削骨剃魂,他无比的心疼,那一幕又在他的眼前重现,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刺的千疮百孔。
此时拓渊红着一双眼,梦魇周围妖气四溢,将拓渊笼罩在其中,那一圈圈转着的妖气不停地在涌动着,缭绕着。
拓渊在其中很难使出法术和神力去控制,因为他此时已经深陷那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妖神梵嬅的梦魇就是要让人的思想深陷桎梏,在囚笼中难以摆脱。
那些四溢的妖气在拓渊的眼前疯狂地转动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拓渊极力的抵挡着,而后这周围的妖气便全然的消失不见了。
转而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个凡间的小院子,一个凡间女人正在那杳然树下坐着,她柔软的发丝随风舞动,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虽然朴素,但穿在她的身上亦是美的动人。
她眉眼间十分的秀气,整个人坐在那树下也是静雅之美,仿佛是一股淡淡的花香随风飘动,撩在了拓渊的心尖上。
这就是他心里惦记了数十万年的女子,这就是他一直都挚爱的凡间女子雯兰,在凡间那不足一日的相遇就已经让他整整在心上刻了数十万年。
对拓渊来说,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吧。
不论她是凡人还是神仙,不论她的出身,不论她的身份,只要是她,他便深爱。
拓渊尊神神玄之力最强,此时他已然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象,这院子,还有院子里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所爱的那个雯兰。
那只是妖神梵嬅利用妖身根据往生制造的一个幻影而已,只是幻影。
但……即便此时拓渊尊神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但他仍然甘愿损伤自己的神力踏入这院中,因为即便是幻影,那也是她。
是他等了万年的女人。
曾经那短短不足一日的相识,她的一切他还都全然不知,他还没有同她好好的说过一会儿话,还没有好好去真正的了解她。
最后,却让她那般痛苦的受了连累,死在了妖神梵嬅的手中。
如果不是自己连累了她,她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所以,此刻,他不顾一切,不怕损伤神力的径直走到了那院子中,拓渊只想着,哪怕是能同她说上两句话也好。
即便是损了些神力能如何,只要能换回来见她的一眼。
曾经无数个梦里,他都梦见过雯兰,但是在那抵死般的缠绵过后,便是痛不欲生的折磨。
每一次他都从雯兰被妖神梵嬅残忍的削骨剃魂中惊醒,每一次他都在那噩梦中痛不欲生。
而妖神梵嬅妖力最强的地方就是找到一个人心中最弱的那一点,并且在妖障中无限的放大,直教人痛不欲生!
人最难逃离的不过是自己的心。
拓渊的踏入院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入了妖神梵嬅最深的妖障之中,若是想出来,一定会更加的艰难。
院中的女子雯兰看到尊神拓渊的身影,便直起从杳然树旁起了身。
她望着拓渊尊神那一张脸,既陌生而又熟悉,仿佛是曾经见过,仿佛又是没有见过。
“你是谁?”院中的凡间女子开口,轻音缭绕。
已经数十万年都没有听见过她的声音,他已经渐渐地忘记了她的声音是什么样子,此刻听到她开口,既舒软,又动心。
拓渊颤抖着声音,“我是拓渊!”
“拓渊……”雯兰重复着拓渊的名字,就连这名字也很是耳熟,但她就是什么都想起不来了,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很是熟悉。
拓渊上前,一手拉住了雯兰的手,将她带到了一旁的石桌前,他只想这么静静的在院子里同她说一会话,哪怕是一会儿便好。
雯兰也并没有拒绝,她很是听话的跟着拓渊的脚步移到了石桌前,坐在了石椅上。
方才手间的那一丝触碰,温热的让她很是熟悉,就仿佛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也这般的拉过她的手。
看着石桌上放着的绣了一半的帕子,那帕子上绣着是一对鸳鸯,只是一半的鸳鸯还有一点没有绣完,但也能够看出来那是两个鸳鸯的雏形。
拓渊指了指这石桌上的帕子道:“这是你秀的吗?”
“嗯,想求得个好意头,所以便绣了这一对鸳鸯,听别人说在帕子上绣了鸳鸯,另一半也就会很快的出现。”
雯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同这眼前的男人会有这种熟悉感,仿佛同他说这些女子的事心里并不避讳,也不觉得有什么害羞。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坐在这里,她很舒心,也很想同他说说话。
但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就是眼前这男人可能会随时的消失,最后还是只留她一个人在这院中独坐。
不过,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在这小山上,已经习惯了。
她自幼孤苦,一个人流落在外好多年,身边没有一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温暖。
仿佛这一次的相遇就是命中注定,就好像她那条帕子上快要绣好的一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