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虽然眉目柔和，语气缱绻，但是莫名让人有些胆寒，还有些骇人……
他们确实是听说过，皇上在王爷府的时候，跟一个烟花女子成亲了，只是从未见过。
唐墨焰名声在外，伴君如伴虎，谁都不敢打听皇上这些私事。
更何况他还留着前朝皇帝的后宫，更是让人捉摸不透，让这些大臣压根都不敢提立后的事情。
思及此，他们便也架着马，在广功身后跟了过去。
……
后殿。
一曲完毕之后，小扫把还未觉得尽兴，但是前皇后的脸色很是难看，那些个琴师也不敢再奏曲，舞伴也都不敢再动作了。
小扫把这才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她的兴致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寻找着小芙的踪迹。
小芙正被一群妃嫔夹在中间，看上去……
好像有那么点挟持的意思。
小扫把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丝不友好的气氛，看了看冷着脸的前皇后，又看了看不远处一直在跟自己使眼色的小芙，心里微微一沉，朝着小芙走了过去。
那些妃嫔看她过来，也没有松开小芙的意思，反而还看向前皇后，好像要听她吩咐一般。
小扫把敛了眉眼，抓着小芙的手，“我想回去了，你们把小芙还给我……”
小芙心里一动，忍不住轻声喊：“娘娘……”
她心里其实很喜欢小扫把的。
不只是因为她是娘娘，她是丫鬟，她觉得小扫把待她就像小姐妹一般，没有一点架子。
比起这些装腔作势的妃嫔前皇后，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想着，小芙也有些气愤，甩掉了那些人桎梏着自己的手，“娘娘想回去了，我就先带娘娘回去，还望前皇后娘娘放行！”
前皇后眉头一拧，心里的火气瞬间没有崩住，站起身来，走到小芙面前，抬起手就想给她一耳光。
她打人的时候很有气势，连抬手都要有个起势的动作，小扫把知道她要做什么，微微皱眉，拦下了她。
小扫把常年在烟花楼干活，力气很大，但是手上却一个茧子都没有生，握着前皇后的手腕，像是柔弱无骨一般，但是偏偏又挣脱不开。
前皇后也没想到小扫把会拦住她，愕然之后，顿时有些气恼，厉声道：“你抓着我作甚？还不快放开！”
小扫把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方才要打小芙，要我松手可以，你不许打她。”
“她不过是个奴婢，我打她一下又如何？”
前皇后被小扫把这么一威胁，登时觉得面子挂不住，十分恼火道：“我看娘娘是有些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有张脸，想到横行后宫了是吧？”
小扫把摇头，一脸冷然，“没那个想法。”
“你——”
前皇后被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给激怒，憋屈得厉害。
她想发火，但是想到这女人现在还是皇上的人，便又有了一丝忌惮。
不过……
她侧了侧头，往猎场那边看过去，唐墨焰已经不在那边了，连带那些大臣将领，也都少了很多。
前皇后心中顿时有了底，想着他们应当是开始打猎去了，现在猎时已然开启，若不是看她们跳舞，说不定早就已经开场。
一想到方才跳舞时的情景，前皇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轻易地被挑起。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心机的典范！竟然这般利用她，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还装作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
前皇后冷冷地看着她，气得很厉害。
刚才那些男人看着小扫把的视线，惊艳的赞叹，本该都是属于她的！
她狠狠地咬牙，既然皇上他们都已经开始打猎了，这女人和那个奴婢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还需要忌惮什么？
前皇后猛地甩开小扫把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打在了小芙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小芙被打得整张脸都歪过去，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小扫把瞪大了眼睛，伸手便将小芙给拉了过来，紧张地问：“小芙！疼不疼！”
小芙摇了摇头，垂着脑袋，牵了牵小扫把的手，“我没事，娘娘，我们回去吧。”
“还真是主仆情深啊！”
前皇后冷笑一声，看向小扫把，眼里满是愤怒和不屑，“你们烟花之地出来的女人都是这样？什么人都能做姐妹？怪不得呢，陪男人也是来者不拒吧？”
小扫把看着小芙脸上那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她抓着小芙的手，安抚性地在手里揉了揉，冷冷地看向前皇后，“方才小芙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前皇后这般蛮横，不需要讲点道理么？”
前皇后嗤笑一声，讽刺地说：“跟你这种出身低贱的人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你少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以为自己方才在皇上面前风光了一把，皇上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一个常年吃清粥小菜的妃子，就算是专宠，又能够受宠到哪里去？真是笑死人了！”
她说罢，周围那些妃嫔也都窃窃地笑了起来，打量鄙视的目光在小扫把身上狠狠地戳。
小扫把倒是不在意这些，她冷眸看着前皇后，语气执着，“方才那一巴掌，我必定会给小芙讨一个公道。”
“你想如何？”前皇后不以为意，冷哼一声。
“要不小芙打你一巴掌，要不我打你一巴掌，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角度。”
小扫把说完，连带着那群妃嫔都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她看着前皇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脸色一沉，扬起手就扇了一巴掌下去。
“啪——”
同方才前皇后打小芙时一模一样的巴掌。
前皇后半天没缓过神来，头愣愣地扭到一边。
小扫把看了她一眼，“嘴角没血，看来要再打一巴掌了。”
见她真要动作，周围的妃嫔连忙围了上来，按住了小扫把。
前皇后顿时两眼冒火，走上前来就要扇小扫把，掌风已经扇起，在半空中的时候忽而被截住了。
她抬眸，对上一双深寒冷彻的眸子。
唐墨焰将小扫把挡在身后，眼里透着杀意，“你要做什么，前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