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朽又要将她往外推，瞥见她白色鞋面上竟有些红色渗出，脸色一沉。
“这是怎么回事？”
他拉着朱小粉在床榻上坐下，伸手便脱下她的鞋袜。
朱小粉还未来得及拒绝，就感觉到脚上一痛，顿时就“嗷”地一声，抱着右脚往后一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神君神君！你轻点！”
听到她痛叫，卫朽动作下意识轻了些，却也没给她好脸色，“活该。”
朱小粉瘪了瘪嘴，“神君，你好凶……”
卫朽：“……”
他不想跟这只小蠢猪说话。
眼看那白鞋面都被血水渗透，就知道那脚上的伤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然亲眼见到的时候，卫朽才知道她的脚伤得有多惨。
那只右脚本来细皮嫩肉，从未照见过阳光，更是晶莹剔透，嫩生得很。
此时看上去却血肉模糊，狰狞可怖。
不过是磨得有些红肿，起了一些水泡，这小蠢猪却不知道怎地将那些水泡全部都挤破了，脓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惨不忍睹。
一整只脚，似乎就只有脚跟处是好的。
卫朽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似乎有些生气。
他随手扯了一条白布，罩在了那只脚丫子上，眼不见为净。
朱小粉莫名其妙，动了动脚，问道：“神君，你这是在给我包扎么？”
卫朽站起身子，有些心烦，“不过走了些路，怎么伤成这样？”
朱小粉想了想，“大抵是鞋子不合脚？”
她突然想到柳儿说的一句话，笑眯眯地看着卫朽，“神君，你方才看了我的脚！”
卫朽抬眸，冷道：“你想说什么？”
他看她笑得没心没肺，心中的郁气更闷，走到桌旁坐下，喝了盏茶水。
朱小粉却翘了翘脚，想到柳姐姐说的话，忍不住笑了笑，“神君，柳姐姐告诉我，在人间呀，要是男子见了一名女子的脚，就是要娶这位女子的！”
卫朽捏着茶杯的手一抖。
朱小粉还继续说着，“人间的规矩真是奇怪，看了脚就要定下终身大事，方才神君还看了我的脚看了很久呢……”
其实脱了鞋袜之后，她的脚便不那么疼了。
只是血肉模糊的，瞧着骇人罢了。
卫朽的心思却不在她的脚上了，微微侧过头，眼里的神色晦涩莫名，“圆圆，你是想做我的神后么？”
朱小粉一愣，“什么是神后？”
卫朽：“……”
算了，他想多了。
不过他还是耐心解释，“如若你要我娶你，那你便是神后，地位与我平起平坐，你……”
“平起平坐啊？”
朱小粉一个激动，瞬间站了起来，脚一落地就疼得“哎哟”一叫，滚回了榻上，“好痛好痛！”
卫朽倏然起身，走到她身边，皱着眉，“圆圆，踩到哪了？”
他侧身坐在床边，握着朱小粉的脚踝，将她的右腿搁在了自己大腿上。
那本就稀碎的皮肉如今更是鲜血淋漓，不痛才怪！
他眉头皱得更紧，语气责备，“这般冒失慌张！活该痛！”
朱小粉瘪着嘴巴，虽然不服气，但是敢怒不敢言。
她琢磨着想转移话题，总之不能再提这只脚的事情，不然神君又要发脾气！
她眼珠子一转，问道：“神君，你方才说的神后，也是一个封号么？”
卫朽手一顿，握着她的脚腕，力度却温柔不少，“嗯，你想问什么？”
朱小粉说：“要是能和你平起平坐的话，那泽梵以后见了我，是不是也跟见了你一般，吓得屁滚尿流了啊？”
卫朽：“……”
他想说，也不至于到屁滚尿流的程度。
他还想说，其实现在泽梵就已经很怕这只小蠢猪了。
不过听她语气里的憧憬，他还是点了点头，“不光是泽梵，九州五长，天帝大罗，都会敬你三分。”
“这样啊……”
朱小粉忍不住晃了晃脚，好像很心动，“那我有点想当这个神后……有什么要求么？”
有点？
卫朽抬眸，在她额头上重重一弹，“你这般蠢笨，我可不要你做我的神后！”
朱小粉抱着脑袋，觉得脑仁瓜子疼得厉害，眼眶冒水地看着他，“那要怎样才能做嘛？”
卫朽低头，继续帮她清理脚上的伤，微微勾起了嘴角，“要做我的神后，至少不能走路的时候把脚磨破。”
末了，他又添了一句，“即便破了，也不许回来抱怨撒娇，惹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