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秦净言并没有惊讶，面上的麻木透露着他的习以为常。
他轻笑一声，怀表冲着她的方向摇了摇：“用不着这么激动，看，计划不是在顺利的进行着吗？放心吧，只要你将程乔留给我，那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
祁文青闻言面上的暴戾才收回去几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冷哼一声：“自然，我要的只有我的儿子，至于那个见人怎么样，与我无关。”
秦净言眸中冷光一闪：“哦？但是在这之前，还希望您能将对她的言辞放尊重一些。”
让她言辞放尊重一些？祁文青皱着眉头看向了秦净言，见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为了自己的计划再三的隐忍，她这才妥协道：“我知道了，刚才的话我收回，那个人怎么样与我无关，可以了吧？”
秦净言这才恢复了笑容：“是的，这就可以了。”
是的，这就可以了。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卑微？
想想这些年来不都是这样吗？以前是为了当她的儿子，哪怕就只有一个名分，就是她不将她的宠爱给他，只给他一个“儿子”的名分也好，可是她自始至终都十分的厌恶他，如果不是因为祁舟，她甚至不想看他一眼。
现在，那个身份他不想要了，他想要程乔，但是他对祁文青侮辱程乔、伤害程乔的事情熟视无睹，唯一让祁文青改变的也就只有她对程乔的一个称呼而已，而他竟然只对一个称呼就满足了。
看看他这一生，真是卑微到了骨子里。
手指在怀表上面轻轻的动作，他眼中的眸光也是若隐若现，想到了当时跟褚临生吃饭时候他说过的话——
“时隔十几年，我才发现，祁文青这个人是没有心的。而悲惨的是，你们都像极了她。”
现在想想，褚临生这话还是说错了。
不是“他们”，而是只有他自己。
因为他信，祁舟还有一部分，像的是褚风，所以他才能被祁文青那么看重啊。
那个死去的男人身上，有祁文青和他都向往的东西，正如同他和祁舟都在程乔看到了向往的东西相同。
微微的闭了闭眼，再睁开之后秦净言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光彩，剩下的就只有比角落里面还阴暗的光芒。
不过没关系的，他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他学了催眠。
本来他不想用的，他真的不想用的，可是谁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在逼他呢？轻轻松松的在他的身边不就很好吗？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好了。
“咯吱——”
房间门再一次打开，怀表上面的指针指到了九点三十。
秦净言转过头，对着门口的祁舟面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你回来了啊？我的哥哥？”
祁舟面上先是一阵迷茫，之后恢复了清明，里面是彻骨的冷漠。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我回来了。”
“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吧。”
祁舟沉默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了祁文青的碗里：“妈，吃饭吧。”
祁文青顿时眼底光芒万丈：“好，好，我的乖儿子，妈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