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程乔离开，他这才突然的想起来到底是哪里古怪。
正常人如果是家里人出了事不都是表现的慌张手无所措的吗？为什么程乔表现的那么的淡定？淡定的……
就好像是路边的什么猫猫狗狗一般，毫不在乎！
想到这里陆萧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才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去做着自己应该做的手上的工作。
程乔打车去了私立医院，找到了急救室，看着门口红灯长明，先是愣了半晌，然后像是失了魂一样的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手臂环住了自己的双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一眨不眨。
她其实早有预感了。
早在杨明月的事情还有公司的事情出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无论她怎么改变，特定的场景都不会进行改变，兜兜转转的最后都会发生。
她知道她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很奇怪，可是只有程乔知道，只要祁舟离开了，她就会跟他去了。
她重生的起点是祁舟，终点，也会是祁舟。
急救室外面很冷，就是她再怎么抱着自己都无法取暖，整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当秦净言得到了消息说祁舟被送到了医院的时候，他第一次出现了呆愣的状态。
那个中午刚接受了表白的人竟然下午就出了车祸？
只是一瞬间他便想到了程乔，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找了过去，见到的就是她缩成一团的场景。
心中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生疼生疼。
毫不犹豫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程乔一愣，僵硬的转头，看到的是他皱眉的脸，她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了地面。
“没看出来，你还抽烟。”
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香，可是比起祁舟身上的烟草味又呛鼻了许多，实在让她喜欢不起来。
只是她现在手脚都被冻的僵硬，根本没有力气去将外套给取下来，只能任由这陌生的气息侵占着她的全身，胃里不适的一下一下开始抽搐。
秦净言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我听说是颅内积液，手术时间很长，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也不迟。”
程乔难受的将头埋在了自己的手臂：“不用，我在这守着。”
“你就算在这里也是无用功，又何必去做这种无意义？要是他被抢救过来你倒下了，有什么意义？”
秦净言见过了很多这种在外面守着的人，都是倔的要命歇斯底里，所以他也认为自己的话没有什么用，还在组织接下来的措辞。
只是他没有想到，程乔在听到了这话之后深以为然，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对，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外套的温度让她身上的僵硬缓解了不少，虽然手脚还有些发麻，可是最基本的动作还是能做的。
将外套还给了他，自己稍微蹦了两下，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说道：“那这里就麻烦你了，我明天过来，今晚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你应该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这让秦净言所有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皱着眉头看着手上带着血污和凉意的西装外套，秦净言陷入了深思。
他每次想要在她身边安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自己的愈合能力都比他想的要强的多，让他满腔的温柔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如果她真的真的很爱祁舟，现在总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吧？难道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那她为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傲海的势力？
想到这里他眸光一闪，不管怎样，不在乎就是好事。
既然不在乎，那他可以动手做一些别的事情了。
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祁文青的电话。
“母亲，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要听吗？”
祁文青“哦？”了一声，“程乔到手了？”
秦净言轻笑一声：“倒是有一个比程乔更加容易的事情——祁舟出车祸了，现在在私立医院抢救。”
“祁舟……出车祸了？”
那边的祁文青语调微微上扬，之后突然想起来他的人给她汇报宁薇的行踪，试探性的询问：“中午不是还接受了程乔的表白？该不会是你撞的吧？如果是那样，那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
这话说的还真是够凉薄的。
秦净言抿唇，即刻便洞悉了她的意思：“在会场外面的路上，具体情况我不得知。”
祁文青眸光一闪，顿时眯起了眼睛。
还真是宁薇做的？她倒是还有几分胆量吗？
可是她真是选错了对象。
如果今天躺在手术室病床的人是程乔，说不定她还能对她好一点，可这个人是祁舟……
就算是帮了她的忙，她也无法容忍有人动她的人！
想了半晌：“那这个消息确实不错，既然没有行动能力了，那就是时候回到妈妈的身边了，你那边几点结束？我让司机去接他。”
“凌晨，您过的来？”
“当然。”
那可是祁舟啊，她最宝贝的儿子，怎么能过不去呢？
“好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没什么事？秦净言刚想说些什么，却只听见“嘟嘟嘟——”的声音，手掌有些无力的垂了下来，坐在了刚才程乔坐过的位置。
似乎每次都是祁舟比他要受关注的多，祁文青那里是，程乔哪里也是，为什么？只是因为人生的出场顺序不同吗？
如果他比祁舟早出生，是不是现在被这两个女人关注的就会变成他了？
想到了这里，秦净言对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好笑，看看，他现在真是像极了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一般的幼稚。
摇了摇头，手指才摁到了程乔的电话又连忙的松开。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了身往医院外面走出去。
今天晚上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无关，这样才好给程乔一个交代不是吗？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就像是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
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晓的程乔这才刚出了医院就已经苍白了脸，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胃里更加的难受！
刚走了一段路她就感觉翻江倒海的恶心，连忙扶着电线杆子蹲在边上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