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栩栩四处看了看,径直地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月洞门,靠着墙角地地方蹲着个小道士,这种情况下小道士在黑夜里竟如此胆大,一个人在外面,但是发出哭声的也是小道士,不过小道士捂着嘴,哭声非常轻。安栩栩轻轻地走过去。
安栩栩在他身边蹲下来:“小道长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
小道士松开手,一副吓呆的样子眼睛里透着迷茫,安栩栩微微一笑用很温和的声音对他说:“是我呀,小道长不记得了吗?我们之前见过的。”
小道士想了想,含泪点了点头:“记得,兔兔糖。”
安栩栩让若闻拿出荷包里的糖,从中拿了几块糖递给小道士:“还有糖呢,这糖跟上次的不一样,不过也很好吃呢,小道长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呀?”
小道士正是活泼的年纪,又身在道观,受到大师地熏染心无杂念,当然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让人放下戒心一些,她见安栩栩没有恶意,对自己又这么的和善,对安栩栩的印象很好。现在听安栩栩这么问,低下头道:“四空师兄对我特别好,我好难过——”
安栩栩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摸摸小道士脑袋,可小道士却躲开了,就转而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小道长别太难过了,四空道长肯定到天上去了。”
“真的?”小道士抬头,眼神晶亮。
小道士连忙点头,随后苦“当然啊,四空道长度过劫难就功德圆满了,功德圆满的人就会升到天上去,你看啊,晚上的夜空那么的灿烂,一颗星星据说就是一个人呢。”安栩栩胡编乱邹也是挺厉害的,她见小道士伤心之色稍减,语气一转:“不过井中男尸就很可怜了,我听说含冤而死的人会成为孤魂野鬼在人间徘徊,唉,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在哪里徘徊。”
小道士捂住了嘴巴,面露惊恐之色。
“小道长愿不愿意帮帮他呢?”安栩栩见状,觉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向他问了,赶紧趁热打铁。
恼皱起了脸:“那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他?”
“小道长先说说认不认识那个人啊?”
“认识,他时常来观中小住。”
“那么他有熟悉的人吗?”
小道士歪着头想了想,问安栩栩:“是道观中的人还是香客呀?”
安栩栩笑道:“只要是熟悉的,小道长不妨都说说看。”
“嗯,观中的话——那位施主因为常来,与很多师叔师兄都认识的。”
“他连小道长的师叔们都认识?”一般来说,往来的香客与几位道长相熟很正常,毕竟还需要靠香客们的香油钱来维持生机。但是……与师叔师兄都很熟,这就让人意外了。
“对呀,因为常来嘛,有一次我还看到他与国师师伯说话呢。”
“不知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常来玄音观的?”
小道士想了想道:“两年前。”
两年前,这个数字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安栩栩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一切又云里雾里的,她也不确定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那他可是与一些香客很熟?”安栩栩没有停下去思考,而是记住问题所在接着问道。
“观中香客来来去去,我也没怎么注意,不过我看到过他与李姑娘在一起……”
安栩栩没想到从小道士口中还能听到这些,不动声色问道:“他们在一起干什么呢?”
“当时天有些晚了,他好像是给了李姑娘什么东西,当时离得很远我也看不清楚。”
到这时,安栩栩对刘胜与李姑娘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可以确定了,先前在后山李姑娘发现死者是刘胜时那种表情,出于女子的敏锐她就觉得二人关系并不寻常。
“那李姑娘最近一次来观中小住是什么时候?”
“嗯……大概半个月前。”小道士想了想道。
“那刘施主呢?他最近一次来观中小住是什么时候?”
这一次小道士立刻道:“也是半个月前,就是那次我看见他拿东西给李姑娘的。”
安栩栩沉吟了一下,抱着多问一句总比少问一句强的心思道:“半个月前他们都来寺中小住,那那个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安栩栩见小道士一脸茫然。
安栩栩换了一种问法道:“或者那时候让小道长印象深刻的事是什么?”
小道士想了一会终于点头道:“有一件,我记得当时也来了一位施主小住,那位施主女扮男装,被安排住宿的师兄认了出来,就安排她住到李姑娘隔壁了。”
说到这里,小道士猛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位女施主还与李姑娘一同求了平安符嘞,求的是同一种。”
安栩栩心头一跳,忙问:“小道长还记得那位施主多大年纪,样貌如何吗?”
小道士显然对那名女子印象深刻:“看起来比女施主小一些,长得很好看。”
“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是本地人吗?”
“叫什么不知道,但是那位女施主自称姓迟,我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她。”
“那位施主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道士摇头:“不记得了。”
之后随便问了几句,见从小道士口中问不出更多的讯息了,安栩栩笑道:“谢谢小道长了,现在都这么晚了,小道长要回去早些睡觉才能长高,我让这位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便是,女施主乱跑被师兄们看到要挨骂的。”
小道士说完起身就跑了。
眼见小道士跑远了,安栩栩这才返回去,正好撞见顾随云与安修尘走过来。
三人凑在一起,低声交换着情报。
“我问过那小伙子了,他说他娘说玄音观以前就是个破旧的小道观,在刘胜的娘拜过生下刘胜后,人们就觉得这个道观香火很灵验,于是全都跑来烧香拜神,玄音观的香火这才渐渐鼎盛起来,后来也就成了皇家道观中的一个……”顾随云顿了一下:“也就是说,玄音观的香火是在刘胜的娘生了他之后才开始旺盛的。”
“我从小道士那里得知一件事情,两年前刘胜便时不时的来玄音观上香。”
安修尘插话道:“我向一个人打听到,这刘胜自小就是个混日子的,长大后经常赌钱,他家布店还因为他欠债歇业了好一阵子,两年前不知怎么又一下子有了钱重新开起来的。”
“两年前……”安栩栩喃喃念着。
这个时间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一定有什么关键的事情被忽略了!
顾随云突然看向安栩栩:“沈凌问案时,里正是不是说刘胜的二叔是两年前死的?”
“对,里正是这么说的,这个我记得很清楚。”安修尘道。
“这倒是有意思了。”顾随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