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婆并没有给她使用蛊术,她和梦婆商量好了,过几日再去细谈。
梦婆并不担心她不去,或者是逃跑,在她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给她下了蛊,无论她逃到何处,都能找到。
所以,若闻那个丫头也就跟着一起回到了沈家。
若闻会些拳脚功夫,于安栩栩来说,也还算有些用处。
既然梦婆说的有些在理,那么她十四岁那年的记忆,必定出现了问题。
她的外祖家就在锦城,那里靠近南疆,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既然父亲是地道的大赵人,不可能有巫族的血统,那么就只有母亲了,按照梦婆的说法,她身体中,肯定有巫族的血统。
对于女儿突然回娘家,姜氏有些意外,“怎么,不用在考场外面守着你的夫君啦?”
“母亲不用打趣我,当年爹爹进考场的时候,你有没有在外面守着呀?”安栩栩挽着姜氏的胳膊,笑的一脸灿烂。
“你个小泼猴,竟然还来打趣我。以后可不许给你二哥借钱了。”姜氏假意弹了弹安栩栩的额头。“说吧,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母亲,我们进屋子去说吧。”
进入室内,挥推了左右,屋内就母女两人。姜氏不明所以,“什么大事,搞得这般隆重?”
“母亲,女儿确实有件事。”安栩栩跟自己家母亲也不绕弯子,“母亲,我十四岁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氏明显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母亲,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安栩栩急切问道。
“你再说什么呀?你十四岁那年,是哪年啊,我来想想。”她眼神躲闪,开始搬着手指算,“几年承平二十五年,你是承平八年出身的,啊呀,你看我这记性,你今年十七了。都是个大姑娘了。”
“母亲,你别岔开话题好吗。”她正色道:“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
“是不是那些人找上你了?”
她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姜氏有些语无伦次。
“所以,母亲,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可以追溯到安栩栩的外祖母。
那时,安栩栩的外祖母是巫族的人。
一次外出,遇到了安栩栩的外祖父,两人一见钟情,订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所以,母亲,您有巫族的血统,我也有,对吗?”
“安安,是这样的。”
“母亲,那我为何没有印象?我去过南疆我怎么不记得了?”她看得出来,姜氏很关心她,但是也有事情瞒着她。
“安安,母亲是为了你好,那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姜氏一直是个感性的人,此刻眼中闪着泪花,让人于心不忍,安栩栩也不继续逼问了。
姜氏抱着女儿痛苦,“你回来的时候,,伤得很重,偶尔还会精神失常,连娘亲都不认识了。这件事情关系太大,我连你父亲都没有告诉。”
“母亲。”她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歉,“对不起。母亲,我不该逼问你。”
“你回来的时候,是樊少将军将你带回来的。我想他应该知道很多。我当时温过他,他只说你们闯入了当地的一个部落,在里面滞留了几日,其他的他让我问你。可是你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哪里还敢提呀。”
樊璧。她就说为什么每次碰到他总感觉有种异样的目光在她身上,原来是他。他和沈凌关系较好,一直有联系,可是为何装作不认识她?
原来她失去的那段记忆竟然是关于他的。还有关于南疆。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猜不透。
走在大街上,忽然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少夫人,要不还是坐马车回去吧?”秋菊跟在后面,小声提醒。从安平伯府出来,少夫人就一副失了魂儿的样子,不吵也不闹,叫人看了心里难受。
“我想多走走。”
走走就好了,烦恼如脚下的路,走一走,就过去了。
秋橘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少夫人…”
“少夫人,其实,其实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只是夫人交代不让说……”
“没关系,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南疆啊南疆,那么远的地方,她到底在那边发生过什么呢?
在那片神奇的地方,各种部落,各种秘术,各种器具,都与大赵有很大的不同。
承平二十二年,那一年大赵正在和南疆打仗,几乎是收尾的时候了。
那一年,樊璧少将军以身诱敌,深入敌军,击败了敌人最后的防线。
那一年,打了多年的赵南之战终于结束。
那一年,大赵与南疆于锦官城签订了友好互惠条约。
那一年,还发生过些什么呢?
就这样想着,她盲目地在街上走着,突然踩到了一个小坑里,向前面扑去。
旁边一只手伸出来,及时扶住了她。她尚在余惊之中,“多谢了。”
“小娘子这是在想什么呢?”语气轻佻,搞不好就是一个浪荡公子。
以前安栩栩多半会一巴掌招呼过去,但是现在她没心情。
眼前的人长得温和俊美,满脸笑容,头上梳着小辫子,身着白衣,虽然衣着是大赵的风格,可是这发型,一看就是西梁来的。
“小娘子下次走路可要看着路啊,不是每一次都运气这么好,能碰到像我这种好心人的。”
“那可真是多谢了这位好心人了,不过你能放开我吗?”
好心人这才发现自己还拉着安栩栩的胳膊,急忙松开。“小娘子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倒叫我看失了神。”他言笑晏晏,在安栩栩看来,简直是流氓行径。
“流氓!”
“少夫人,我们快走吧。”周围渐渐有了围观的人,这对于已婚人来说,可不太妙。
安栩栩转身就走了。
白衣男子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子,我们也该走了。”随从在旁边开口提醒。
“都说了,以后不要叫我王子。”
“诺,王子。”
这人正是西梁王子,顾随云。“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大赵的老头到底长何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吓得那几个怂包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