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一下子就成为了上京的红人。
这年头,读书人不少,状元探花也是每三年都有的,但是像沈凌这么受欢迎的却没有几个。
沈凌的热度持久不下,以前人们讨论他,多半是关于,沈凌这小子运气好,娶了第一美女,有了个好岳丈,现在想想,人家是慧眼识珠啊。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新科探花,而状元郎和榜眼却被人们抛到了一边。
这天,有一位二甲的考生庆生,邀请了许多读书人。而这场生日宴因为赶上了揭榜的余热,很多高中的人都去了,大家也都把这次宴会当做了考后的聚会。
沈凌是向来不爱凑热闹的,经不住魏钤的拉扯,祖父的劝说,“你日后要在官场行走,那些人将会变成你的同僚,去认一认脸也是好的。”
因为上一次在翠华酒楼出了事,这次选的是一家清幽的茶楼,名叫“幽茗居”。可喝酒,可品茶,不强求。
魏钤看了一眼招牌,“这名字倒是清新雅致。”
再往里走,越发的清静雅致,幽茗居内很宽阔,来了十多位考子也不觉得拥挤。看来这请客之人,倒是出手阔绰。
里面有人看到两人,连忙高呼,“哟,咱们的上京第一红人来啦。”
接着有人起哄,“探花郎如今可是红透了半边天啊。”
魏钤想:是是是,上京权贵的娱乐新闻都是靠着沈凌撑起来的。
有人凑到沈凌旁边,一本正经道:“沈兄,你可知道,上京城内,如今最挣钱的营生是什么?”
众人皆是不解。
“当然是印发画册的啦!”那人大笑,“哈哈,大家一定想不到吧,如今沈兄的画像,可是一副都难求啊。”
状元郎和榜眼都在这里,沈凌也不好太招摇,他向来低调,只是笑了笑,找了个靠窗的空座位坐下。却不巧,那桌另外的几人当中,有状元和榜眼。
魏钤今年二甲十几名,名次自然是极好的,可是现在这样一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
魏钤像是猜到了沈凌在关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的笑了笑。“今天这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能和众多才子相伴,人生难得几回。”
大家都是人精,也不太在意这些,开始打趣,“状元郎,我听着上京有榜下捉婿的传统,为何你没被捉走啊?”
状元是三十来岁的男人,典型的居家好男人。“众位莫要打趣了,我已经成婚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大家又看向榜眼,他性格豪爽,“都看我作甚?你们看我这样儿,有人敢捉我吗?”榜眼留着胡子,可能是家境不太好,三十多岁的人,竟看起来有四十多岁。
和旁边面如白玉的探花站在一起,简直像对父子。
众人又看向沈凌。得了,这位只顾着喝茶,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家与去年早已经成亲,当时也算是轰动一时。自然没人敢捉他。
茶吃到了一半,沈凌问道:“不知今日这主人家是谁?怎么还没出来?”
大家一脸疑惑,状元离他近,问道:“沈弟还不知道?这坐庄的是季家二公子。”
“怎么?探花郎不知道吗?是季希文,他今日生辰,大家都等着给他过生日,结果他来了之后,又被家中的老太太叫回去了,好像说什么…安大小姐等他…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尽管吃喝,这顿季公子请客!”
季希文沈凌当然知道,勉强算连襟了吧,他和安姣姣的婚事也快了。
大家品茗吃菜,忽然觉得不够爽快,其中一位公子叫自家小厮带来了好酒。那人贼兮兮地,摸着酒壶,“你们猜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嘿嘿,我猜你们也不知道。是露华浓!”
魏钤:“公子这是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吗?我倒是不知道这吃茶还能醉人的。说什么醉话。”
露华浓是酿酒大师陈风独创,拿钱都买不到。
也有人推脱:“这露华浓是何等的好东西,公子还是不要拿出来了,我等粗人,懂不的品藏高雅之酒。”是在是这酒太贵了呀,不好意思喝。
那人又故作神秘:“我话还没说完呢,露华浓就算我有,自己都还舍不得喝呢!”他抱着酒壶,“这酒有三分露华浓的味道,是我家酿酒师,自己酿的。”
大家这才放下了心思,敞开了吃喝。
沈凌自然也没有拒绝。大家都很高心,他也连喝了好几杯,可是因为很少沾酒的缘故,他竟然……脸红了。他喝酒上脸。这样也好,正好借口不胜酒力,先行离开。
大家看到沈凌满脸通红,叫他路上小心,便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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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栩栩抬头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寒意悄然而至。
“少夫人,要不要添一件披风?”秋橘在后面整理着屋子,少夫人已经这样呆坐了有一个时辰了,她有些担心。
她很困,她只想睡觉。
安栩栩:不许睡!
秋橘:……
安栩栩:“啊,你就陪我等大猪蹄子回来嘛,他不回来我睡不着的。”
秋橘: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孽……
大猪蹄子终于还是回来了,满身酒气,醉如烂泥,已然喝断片了。
安栩栩把沈凌安置在了床上,又将他身子擦洗了一番这才在他旁边躺下。
只是,她刚躺下,旁边的人就翻了个身,正对着她,黑夜中,他的眼睛皎洁明亮。
“你没醉?!”她提高了音量,大吼一声。
“我从未说过我醉了。”沈凌的声音依旧平静。
她感觉自己被骗了,怎的就被骗了呢。想到自己刚刚替他脱衣,擦洗,脸都红了。她翻过了身,背对着他,不理他了。
沈凌确实有些醉了,但还不算烂醉如泥。
他轻笑一声:“你生气了?”
谁生气了?谁跟大猪蹄子生气谁傻瓜!
沈凌看着她气鼓鼓的背,不自觉地从背后拥了上去,“睡吧,以后不会了。”
半夜,沈凌感觉到旁边的人还在动,不禁皱眉:“怎么还不睡?在想什么呢?”
安栩栩吞吞吐吐的,“我马上…就快睡着了。”
沈凌从背后再次拥抱过去,却触碰到了她的手,凉凉的。“怎么这般凉?”
沈凌语气很严肃,安栩栩有些心虚,“我向来体寒…太冷了睡不着…”
沈凌没说话,捂着她的双手,哈着气,“好些了吗?”
她点了点头。
沈凌:“怎么不让秋橘他们准备热水?”
“算了吧,她们也都睡下了。”
沈凌又抱着她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暖了一回儿。他却突然掀开被子,朝着下摸去,摸到了安栩栩的脚,果然也是冰凉的。他嗔怒:“怎么不早点说?”
“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凌脱了衣服,安栩栩看着他的动作,“你干什么?”
沈凌没说话,睡到了另一头,将被子放下,又将安栩栩的莲足抱在了怀里。
安栩栩只感受到她的脚紧紧地被他的手捂着,然后…就碰到了他温暖的肌肉,温暖的怀抱。
他竟然抱着她的双足,给她取暖!
“你放开。”她动了动脚,想要挣脱开,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渐渐地,她的脚也暖和了起来。
“夫人现在还生气吗?”沈凌有些可怜巴巴地问她。
生气?安栩栩从来没有生气。
“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