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医药世家,孩子们自幼学习礼仪族规。
而作为主族血脉,经常会出现几人生下来天生带抗毒性的人。
但顾茗烟前一世便是个意外的毒人,常年带着手套不轻易同人靠近,直到长大成人之后,她才发现体内的毒素越来越低,纵然无人可知是何关系,但她们甚至都有自己的空间,如此独一无二,便无人去在意这体内区区毒素了。
之前用血阵之时,她并细细知晓这血中的毒究竟如何。
如今看来,倒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她身上蔓延过来,且这毒来势汹汹,但她自己并无半分不妥。
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小姐可是伤了手?”霜华这才看见那杯盏里已然落了小半杯的血。
“没有,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顾茗烟回过神来用帕子将伤口捂住,复而拿了些药来将小小伤口止血,窗外的雪渐渐有些落尽的意思,而再过不久,就是年节。
她又得回去应付那便宜爹爹和狠心大娘。
念及此处,她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到时候那顾子烟要如何编排自己之前所为。
勾了勾唇角,她抬手将那小半杯的血都用帕子吸干净。
“血直接倒了就好。”
霜华走上前去,还未碰上顾茗烟的手,便感觉到一股劲风而来,生生止住了她的脚步。
“她的血有毒。”萧祈然淡然提醒。
“的确有毒,所以先将这帕子吸了血,等会儿放到药水里泡泡就好。”
顾茗烟回过头来轻笑,连带着那杯盏一同给带走清洗。
如此倒是有些不方便,若是日后她受伤流血,毒到了自己的人该如何?
不过转念一想,背上鞭伤犹在,霜华之前为自己涂药似是无恙,而那几个甩鞭子的丫鬟也不知如何。
可能是她多想,只是单纯的触碰应该是不会中毒的。
不过上次顾子烟喝了她的血之后就中毒倒地不起,看来唯有入口才得以毒发。
“今日你还是归去雁归客栈,若是李响再找到你,小心应对。”
萧祈然嘱咐着,霜华则是将一柄小刀交递给她防身。
顾茗烟点头答应,实则是今晨那店小二亲自找上了七皇子府邸要人,甚是急切。
离了七皇子的府邸,顾茗烟依旧是轻纱掩面,见门外的店小二眼里慌乱,佯装并不在意自己背后跟着霜华,当即开口道:“可是那位……”
“还请姑娘少言,随我来。”店小二急匆匆的打断了她的话。
顾茗烟便点点头,施施然的从霜华手里接了个小盒子,浅笑:“多谢殿下,来日药材齐全之日,我会再归来。”
这句话是特意向那店小二说的。
霜华便以浅笑相待:“倒是霜华该多谢姑娘,日后姑娘有何吩咐,上门告知即可。”
两人相视一笑,顾茗烟便捧着那小木盒离了七皇子府邸。
一走过拐角就被店小二带入了一顶小轿之中。
这一次店小二紧紧跟随在旁侧,顾茗烟倒也是一副淡然并不在意模样,只将那小小的盒子打开,看见里面的银票,只怕够她买上两把红雪松琴。
可捏着手里的银票,顾茗烟倒是好奇起来,萧祈然究竟是如何赚钱的?
如此想来,顾茗烟倒是微微出神许多,直到轿辇停下,她险些跌落轿外,幸得被店小二小心扶住。
“姑娘无碍?”店小二来的突然。
顾茗烟明明记得他方才是跟在小轿的旁侧,怎的突然就窜入到了眼前?
“你,是不是会武功?”
顾茗烟疑惑的从轿子里走出来,随意将那些银票都重新放回到木盒之中。
店小二才眼尖发现按木盒里放的都是些散碎银子和银票,只是无奈一笑:“略微学过些,晏姑娘不必在意,还请随我进来,李大人已然有些等不及了。”
“那日离开之时,我已然将药给她服下,如何会等不及?”
顾茗烟佯装抬头看了一眼李府的牌匾。
那位姑娘伤不致死,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不会在这短短几日就有所改变。
可随着李响重新踏入屋内,那铁链已然被放到了角落里无人看管,但床榻上的女子眉头紧锁,两只手都被白色的绸缎绑在床柱之上,她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顾茗烟的目光好似要吃人。
李响小心的走上前去,拉住她那不安分还在动的双脚。
脚腕之上被铁链钳出深重的伤口,而她的脖颈处更是被细布层层缠绕,其上还能些许殷红。
顾茗烟走上前去摸了摸那细布,微微蹙眉的将手落在她手腕上。
手腕上都因为挣扎而被铁链给破开。
这完全不像是对待心爱之人的模样,顾茗烟心里起了疑心,面上却是低声道:“既是姑娘自己寻思,小女子自是阻拦不得……”
话音落下,耳边的青丝落在了脸前,而那两道自背后而来的刀刃便抵在她的背后。
身子轻轻一颤,顾茗烟拢紧了些怀中的木盒,十分不解:“大人何意?”
“救她,或死。”
李响目光阴冷。
“我如何能救得了一心寻死之人?”顾茗烟瘪嘴反问:“姑娘求死,李大人今日能拦下,明日可拦下,可日后该如何拦下,若是姑娘有心结,李大人该是另想办法才好。”
话音落下,李响已然近了身前,狠狠的扼住了顾茗烟的脖颈。
气势逼人,杀意骤现。
和气之人已然剥开虚伪的外壳,修罗般的眼神让顾茗烟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会儿,只好妥协:“我只能为她开一处解药,她如此乱动,我无法施针。”
李响这才稍稍退后了些,重新坐回到床榻上,眼神复而温柔的望着床上的女子。
笔墨纸砚被人端了上来,可背后的两把刀却自始至终都未离开,可也未曾伤害到她半分。
写下另一份药方,顾茗烟重新走到床榻边落座,将她脖颈处的细布一一摘下,那处伤口俨然并非今日,而是昨日所为,伤口已然不再流血,却还是未结痂,她便两指抵在她脖颈经脉之处,微微愣神后,挑眉:“内力紊乱。”
女子眼神阴翳一分。
李响的声音却接踵而至:“如何?”
“应当是内力相悖,导致经络中的血脉略有阻塞,本该并无大碍,却是你自己有意动用内力阻拦,为何?”顾茗烟还记得自己所看的有关内力的书,当即十分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