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独孤世家乌冰枫
爱较真2019-10-10 13:093,481

  呃?呃!……

  前一刻心中愤懑已是大半消散且还有颇些歉疚之意的卫王宇文直殿下,今日此间碰上的乃是机智百出的独孤丹桂小娘皮或该称之为卫王妃的独孤丹桂,心中但觉面前更是一道无穷之高无穷之长且厚重无比的无形巨墙,任他怎地攀爬纵跳总是无计可施,无论如何却是越不过这道丹桂之墙。

  彻底懵逼的宇文大王又或像是坠入了一张无边无际神奇诡异的大网,越是拼力挣扎便会越陷越深,最终竟然将自己完全纠缠包裹于大网其间仿似一团裹扎得密密实实的粽糕一般。

  此番言辞究竟该如何作答?真真是给卫王殿下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此事的前因后果原本是宇文大王昨日便已赏读过丹桂王妃的文墨诗词画作,且为了贬斥讥讽丹桂小娘子的无知浅薄,还请来书房笔墨大笔一挥而就作出了一篇气势磅礴的《燕雀鸿鹄赋》,并郑重其事地压于丹桂小娘子的诗画所作之上,本想以此讥讽独孤丹桂就是一只只懂得叽叽喳喳的无知燕雀,安能知晓诸如卫王殿下此等少年英豪如鸿鹄一般的雄心壮志?

  只是大王昨夜酒醒之际猛然想到她独孤丹桂乃是奸贼宇文护妻妹之敏感身份,心里忧思惊惧不得已之下这才偷身潜行至此,将那篇该死的《燕雀鸿鹄赋》鬼鬼祟祟窃取了回去,如今那篇定然会惹祸上身且祸及宇文皇室一众儿孙性命的词赋,早已随着少年王爷书房之中那一捧正义凛然之烛火,化为了漫天片片飞灰消失于天地万物之间。

  如今铺于花廊书案之上的大作,乃是大王今日早间书于书房之中用以替换《燕雀鸿鹄赋》的咏花七言,卫王殿下本想于“偶遇”丹桂小娘子之时便高声吟诵而出,且在拂袖离开花廊之前重重地拍于案几之上,然阴差阳错之下何曾料想到此位厚重脸皮的独孤丹桂竟敢贸贸然上前与大王见礼,几番言辞纠缠暗战交锋下来,气迷心窍怨念丛生的大王早已将《咏花赋》出自于王府书房一事忘却于九霄云外,方才大言炎炎乃以谎言相告于独孤丹桂,此一篇才高八斗的《咏花赋》正是出自王爷之手且书于此花廊之中,却不想独孤丹桂此位可恶至极的臭丫头,一句想要借用雅致高远的王爷随身所携的笔墨文房用具,更是将豪爽如斯的英武卫王殿下一举给逼到了南墙根角。

  早知今日会有此番尴尬的场景真真是应当将本王的那支紫毫笔携行于身!

  只是眼下又该如何回复这个令人羞恼的臭丫头呢?

  直接回复丹桂丫头昨日本王的种种所作所为?

  如何偶然于花廊之中看到小娘皮所作赋诗之画作?如何啧啧称奇击节赞叹略一思付忽复懂其深意却又不禁勃然大怒?如何做得的一篇气势磅礴之《燕雀鸿鹄赋》,又是如何于酒醒之后恍然顿悟之下竟又悄然潜入此间将诗赋窃走焚毁?今日早间又是如何于书房之中作得了一篇《咏花赋》且以此偷梁换柱?

  呵呵,想都不要想那是绝计不可行之事!

  想我堂堂之卫王殿下又岂是那等留书夜盗行事龌龊的宵小之徒?!

  难道说要继续编造个子虚乌有的谎言来搪塞过去?

  好主意……只是古之先贤曾经曰过:人之所助者,信也!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本王若是要用谎言将此前的一个谎言搪塞过去,岂不是要于丹桂臭丫头的面前尽失我大好男儿的英雄本色?此亦非是本王想要去做之事情!

  只是此刻我豆罗突又该如何作答呢?文房笔墨究竟是借还是不借……还是不借……不借……

  焦头烂额天灵盖处已是热火蒸腾青烟缭绕的卫王殿下,正在心底暗暗思量要不要干脆就给丹桂此娘皮臭丫头来个沉默不语,忽而听得独孤丹桂脆生生的银铃声音于大王的耳边响起,而此一声莺莺燕燕之言语对于宇文王爷而言,更是不啻于一道惊天之震雷霹雳而至恰巧直劈于卫王殿下的天灵盖上。

  “妾身只是想借用一下殿下的文房笔墨,孰料殿下竟然是位惜笔墨如金的真雅士,既无意于将笔墨借与丹桂一用,又恐直接开口拒绝会薄了丹桂的脸面,左右为难之际只得以沉默不语示人,咯咯,如此也罢,妾身就将偶有所得之《鸿鹄之志岂是燕雀之辈可知赋》吟诵一番,想必殿下文思敏捷亦是想要领略此首诗赋的豪情风韵:

  襟怀天下四海兮,唯吾父祖之开疆。

  天佑鲜卑宇文兮,自吾先兄之庙堂。

  本欲励精万机兮,扬吾朝野之威名。

  孰料天子受制兮,暗吾天日之昏黄。

  可怜孝闵明帝兮,悲吾二兄之恸伤。

  感知群臣激愤兮,有吾黎庶之戚戚。

  惟愿除残去秽兮,遂吾中兴之远望。

  何如燕雀喳喳兮,识吾平生之远望?”

  一脸茫然的王爷此一刻毫无点滴之意识,就那样傻愣愣地瞧着朗朗诵读大王诗赋的独孤丹桂,脑海之中却是白茫茫一片甚是一个干净精光。

  可怜无助的卫王殿下就是把他那俊朗可人的小脑袋给想破了亦是根本想不明白,何故他昨日有感而发慨然所做且于酒醒之后惊惧不已,方于夜半窃回焚毁灭迹的《鸿鹄之志岂是燕雀之辈可知赋》,此刻因何却是如同投胎转世了一般自丹桂王妃的樱唇贝齿间朗朗而出。

  下一刻,猛然惊醒浑然顿悟的宇文大王一脸决绝之意,其浑身上下无形之杀气立时便弥散了开来,擅于仗剑的右手更是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的嵌玉金带……

  没有摸到意想之中应是悬于身侧的绯云剑之剑柄,低头看去的宇文直殿下这才发现往日身上所穿的剑袖胡服,早于辰时沐浴更衣之际亦是换作了魏晋清流名士最喜之宽袖大袍,而那柄与其形影不离的绯云宝剑自是被其主人高高地悬于书房之中的卧榻之旁。

  情急之下宇文大王颇为冷峻的眼神开始于花廊之间四下逡巡,只想尽快找到一件称心如意之杀人利器,也好实现卫王殿下“杀人灭口”之终极心愿。

  四下里踅摸了一周却甚是失望的王爷也未曾找到一件称手的夺命利器,无计可施的大王无奈之下正欲破釜沉舟徒手实施其终极心愿之时,一把握于纤纤玉手之中的乌木短刃恰逢其时地映入了卫王殿下的眼帘。

  此柄长约七寸二分宽约半寸的乌木短刃甚是一个纤细精美,双面开刃的刀锋通体泛着青银色的锋芒隐约透着冷森森的透骨寒意。

  卫王殿下但见此柄乌木短刃之下心中登时便是大喜过望!

  刀不在长,有芒则行。刃不在宽,有锋则灵。锋芒毕露处,一击夺人命……

  正待顺手接过纤纤玉手之中的乌木宝刃,抢步上前飞起一刀便要……

  大王甚是惊喜连连的眼神所落之处,恰是独孤丹桂那张俏丽无比却又冷若冰霜的粉团玉面。

  此一刻一脸高冷决绝神情的独孤丹桂王妃左手持着小女子那把乌木团扇的扇面,右手所握的乌木宝刃正是暗藏机关之团扇的诡鬽扇柄。

  “王爷真真乃是好兴致啊!今日闲暇游园竟然没有佩戴平日里从不曾离身的宝剑,事发突然顿起杀意之时方才想到手中缺了杀人灭口的利刃,如何?还是妾身想得颇为周全,来此之时有意随身携了独孤家族家传之宝刃‘乌鞘冰枫’,王爷若是需要且请拿去,省得大王于此间急头怪脑地寻来找去少不得还要一番大费周章。”

  呃?!呃?啊!……

  一言不合便立起杀心,杀气腾腾欲将其新婚王妃杀人灭口的卫王爷急于想要找到一柄称手的兵刃,竟然没有在意心细如发的丹桂王妃,不但早已为大王准备好了一柄上好的杀人宝刃,而且还体贴入微地助他打开了机括拔出宝刃亲手递于卫王殿下的面前。

  听着丹桂王妃毫无任何感情可言的递刀檄文,看着眼前此柄亮闪闪透着凛凛寒光的‘乌鞘冰枫’,此前刚刚还急吼吼一门心思想要飞起一刀取了她性命的少年英豪宇文直,瞬息之间竟似好像没了主心骨一般心底发虚,瞠目结舌手足无措之际傻愣愣地戳于了原地。

  “王爷您怎地会是如此这般做派了?难不成独孤丹桂此柄防身之用的乌鞘冰枫还入不得大王的法眼?或是大王平日里用惯了您的随身宝剑,非是此柄宝剑出手无以能平复了大王心中的愤懑与怒火?若果真如此妾身立时便命红袖前去替您取回了宝剑,殿下以为如何?!”

  看着心思纷乱无言以对的宇文大王眼神左右闪烁躲闪不敢正视丹桂,手足无措不知究竟该如何行事的可笑可恨之模样,心底是又急又气气极想乐细思却又想哭的独孤丹桂,紧紧地绷着她那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的俏脸,随手扔掉了持于手中的团扇扇面,上前一步一把抓过了宇文王爷的右手,电光火石间便将那柄乌鞘冰枫生生塞进了宇文大王欲将杀人灭口之手中。

  从未曾与其丹桂王妃有过任意肌肤之亲的宇文直殿下,今日今时唯一所能感受得到的非是丹桂小娘子那只白皙纤细柔荑之细嫩软滑,而是其出自于独孤世家的丹桂王妃乃是一位自幼习练刀剑弓马身手不凡的女中丈夫。

  莫看丹桂王妃只是如寻常一般探手抓过大王之手强行将刀塞入之一番动作,但看丹桂所对之人乃是经年修习武功身手颇为了得的宇文王爷,等闲之武功好手想要一把抓过王爷的手臂根本毫无半分可能,更莫要说能做到如此这般之迅速快捷。

  冷面冰艳犹如俏丽罗刹一般的独孤丹桂,冷冷地直视着手持宝刃却是一副犹如见鬼了一般呆若木鸡的宇文大王,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的金石之音犹自银瓶炸裂一般迸裂而出。

继续阅读:第一百零二章、丹桂胞姐字蓝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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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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