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奇人惊现破阵吼
爱较真2019-10-10 13:083,714

  随着这一声暴喝,邋遢道人宽大的袍袖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随手挥出,一股罡猛至极霸道无比的劲风呼啸而至,裹挟着酒楼掌柜直将他的身体猛然向前推出两步开外,紧紧地贴靠在深插着横刀的梁柱之上丝毫动弹不得。

  这一突然而至的变故,直把靠在另一侧楼梯口扶栏处几欲小溲失禁的闫超,惊吓得是面如死灰双腿瑟瑟骇然失声。

  一直端坐于主位之上超然于事外的秦肃,此时已是飘然起身笑吟吟地看着邋遢道人拱手一揖。

  “道长安好秦某这厢有礼了!”

  “还请道长莫要动了肝火,这二人乃是此间酒楼的东家与掌柜,此行想来也是与某等送些热腾腾的汤饼、混沌与胡饼,两个经营酒楼的良善老实之人,忽而见此场景难免会惊慌失措心中惶恐惊惧之下这才惊扰了道长,呵呵,道长高人雅量自是不会与他等一般见识,还望道长多多见谅海涵一二。”

  邋遢道人并未像方外之士那般与人稽首回礼,甚或可以说毫无回礼之意。

  道人一面收回宽大的袍袖一面正颜正色言道:“秦公有礼,呵呵,秦公切莫以为老道生就了一副古怪暴烈的孤拐脾性,只因老道年轻之时家门之中亲人相残屡遭不幸,愤世嫉俗之下方才养就了这般天地不受君师不爱的孤拐禀性,与人言谈之间最恶有人阻断打扰,故而一时动了真火惊扰到了秦公,哈哈,有罪有罪……”

  “老道动怒之时虽是动了些许手段却是不曾伤及二人,更无伤及此二人之心,小子!……你这厮胡乱看得个甚的?!老道说的便是你二人,若留此间切莫再搅扰了老道的正事,待老道料理完了赌约一事自会与尔等计较个清楚明白。”

  “……”

  “道长言重了,呵呵,道长如此超然洒脱的禀赋性格,绝非是秦某些等庸碌之辈能够一窥个中滋味的,闫超,你二人将食盒交于秦亮、秦东便速速下楼去吧,如有需要秦某自会命人招呼你们的。”

  “喏!……喏!……”

  几欲要惊出魂魄的闫超与掌柜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将手里的食盒交于了秦亮与秦东,仓皇逃窜之际竟然连应有的辞行之礼已是忘了个一干二净,两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几乎是侧身贴于一起连滚带爬便下了楼去,去时的速度显然要远远快于来时的速度。

  “还请秦公安坐稍后,老道只需片刻的辰光,待老道与此等军头兑现了三郎的赌约,自会与秦公对饮上数斗丹桂垂泪的,呵呵……”

  丹桂垂泪么?神秘道长口中所言的丹桂垂泪却是何等香醇的美酒佳酿?

  且等道长入席对饮之时再找时机向道长请教一番丹桂垂泪的由来。

  一揖落座的秦肃听得道长口中所言的丹桂垂泪,略一思忖料想必是那极为上品的绝世佳酿,想来也唯有琼浆玉液方能配得上如此雅致名字,一时之间文人雅士出身的秦肃其追根溯源的好奇之心不免大起大盛。

  自信满满与一众军头做出七步赌约的白衣三郎秦霄,哪里会能料想到只因自己的一时疏失,此次赌约竟于最后一刻功败垂成,如今再次听闻道长高人言及此事不免又是一脸羞愧之色。

  本想借机凭着自身的了得功夫一举收服了众位军头,孰料真实本领倒是展现得淋漓尽致,奈何临了临了一脚原本是想要锦上添花的穿云箭,如今看来却是那画蛇添足的最大败笔,真真是可恼哇可恼!

  此时输赢想见众人自是心中明了,只是胜负之分却也……

  依着之前的赌约只能由着众家军头兄弟任意行事了。

  一众年轻壮实的军头围拢上前对一位上了年纪的道长拳脚相加,怎么想怎么觉得实乃是件荒唐透顶的事情,此事一旦传扬出去折损了白衣三郎的名号倒是无甚所谓,最怕是那有心之人但要获悉此事,定会以此做些文章攻讦初入朝堂担负机枢要职的大兄,若果真如此那便真真是件颇为令人糟心之事。

  然堂堂儿郎凛然出口的誓约却是绝无半分违背或是反悔之可能……

  莫如换作自己前去替道长高人挨了这顿拳脚?……

  呵呵,依着道长高人的性格禀性一看便知绝非是那等好相与的人物,若是贸然提出如此行事,只怕被他骂做成蠢货都是轻的,猛啐一脸甚或是拳脚相加都是极有可能的。

  挠头哇!棘手哇!究竟又该如何行事方才是好呢?

  往日里足智多谋机巧百变的白衣三郎,今日碰上了神秘莫测神鬼俱惊得邋遢道人,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种无计可施无法施展的无力之感。

  就在秦霄紧皱眉头冥思苦想之际,酒楼掌柜一阵仓惶莫名的惊呼声,却把三郎自冥想之中惊醒了过来,于是乎三郎自道人高人的身上再次领略到混元功强大内家气息的存在。

  真真是个神秘到了极致古怪到了透顶的道长高人!

  道长如何得以精通此等唯有黄髯师尊一脉嫡系传人方能传承修行的内功心法?

  道长混元功的功力因何要远较师尊更显得霸气精纯?

  若道长高人乃是本门秘宗的嫡系传人,自己因何从未曾听黄髯师尊与几位师门长者提及过如此厉害的高人逸士?

  如若不是,那么道长又是从何处练就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混元内功?

  咳咳!绕了一个大圈却又生生重又绕了回来。

  越想越觉得诡异,越想心中越发的狐疑,此刻的三郎一个脑袋足有两个之大。

  已是陷入思维怪圈的秦霄,真心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团粘性十足韧性极强的蛛网之中,左右弹腾较量一番下来却发现纠缠粘连得越发严实起来,混沌懵懂几乎已到了无法正常思索的地步。

  然正是道人高人一声舌绽春雷般的怒喝,音波激荡之处,秦霄秦三郎不禁为之心中大震,惊骇之余混沌纠结的脑海深处登时一片清明。

  “难不成这便是师门绝学的‘破阵吼’么?!”

  绝计没有错的,这便是黄髯师尊曾经提及的本门无上内家绝学“破阵吼”!

  黄髯师尊曾经言及“破阵吼”乃是本门之中最为难得修习的绝顶内功,若非是以精纯霸道至极的混元内功心法为其根基,加之天资聪颖心智强悍能忍非常之忍的人中龙凤,想要练就如此绝世内功只怕就是场镜花水月的黄粱美梦。

  师尊黄髯公亦是古稀之年内功精纯至斯之时,方敢以身涉猎修习本门无上的内家绝学“破阵吼”,至今已近十年之期却也只是入门根基并无毫厘寸进。

  而自南北两朝相持而立及至隋唐兴盛这二百余年以来,本门秘宗门派集混元功、破阵吼之两大内家功法于一身唯一得行大成之道的英雄人物,便是师尊黄髯公的授业师尊,白衣三郎秦霄的嫡亲师公,北周建德元年三月与其皇兄宇文邕联袂剿杀了权臣宇文护,还皇权政令于宇文皇族的鼎鼎大名人物北周卫王宇文直殿下!

  只是黄髯师尊心中口中敬畏有加莫敢违逆半分的宇文师公,不应是一袭白衣一头鹤发一尘不染举止飘逸通达明理的世外高人么?

  何故立于三郎面前的却是一身破烂流丢腌臜道袍,一头一脸纷乱无须四散飞扬的须发,行事诡异举止粗鲁脾性暴烈古怪乖张的邋遢道人?

  三郎面前的道长高人若果真的乃是自家的宇文师公,生于西魏大统十六年的北周卫王宇文直殿下自该是位百二十余岁的长寿老人,怎地三郎无论如何看这位邋遢道长都觉得他绝无任何可能是一位年过期颐的沧桑老人。

  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气势不凡霸气凌人的道长高人,白衣三郎刚刚清明的思海却又渐渐陷入了混沌之中,众多纷繁复杂前后矛盾的信息纠缠纷扰于一起,更是令三郎觉得无比郁闷,直至邋遢道人与大兄秦肃交谈之中所言的“丹桂垂泪”一经出口,方才犹如一记震天动地的炸雷一般在秦霄的耳畔思海之中炸响了开来。

  此时此刻三郎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的邋遢腌臜道长,正是他未曾谋面的师公北周卫王宇文直殿下!

  普天之下能够知晓黄桂春酒其真正名字唤作丹桂垂泪的,唯有宇文师公、黄髯师尊与三郎此秘宗门派嫡长一脉的三人,普天之下能够酿造丹桂垂泪黄桂春美酒的也唯有嫡长一脉的此中三人。

  丹桂垂泪这个美丽凄婉的美酒佳名由来,也正是源于宇文师公他老人家年轻之时亲身所历的那段爱恨情怨家国恩仇。

  直勾勾盯着三步之外一身腌臜邋遢道人装束的宇文师公,欣喜莫名的秦霄三郎惊喜之余冲口便要喊出“宇文师公!”

  就在三郎半张着嘴巴“宇文师公”一语将要冲口而出之际,心有所感的道长高人蓦然回首双目圆睁须发飞扬,直冲着三郎一声暴喝:“咄!……小子安敢在此多言!”

  霎时之间,日昇酒楼楼上楼下的所有人等均感到耳畔宛如一记晴空霹雳旱地震雷忽而炸响开来一般,直震得众人是头晕目眩耳鸣嗡嗡无所适从,仓皇失措瞠目结舌之间便齐齐地住了声响。

  与宇文师公四目相对的白衣三郎,更是感到无形之中有一股摧枯拉朽排山倒海一般的巨力,直冲着三郎席卷奔涌而来,激荡着三郎垂落于肩头背脊处的飘逸长发直向身后四散飞扬了起来,激荡起三郎那一袭宽袖飒飒率意的白袍宛如疾风骤雨中鼓足了咧咧劲风的白帆一般,呼呼啦啦四下作响疾速间鼓荡开来。

  白衣三郎秦霄素以武功了得名震大河上下的北地江湖,内家混元功精纯的造诣更是于英雄辈出的年轻英豪之中居于翘楚,只是武功了得内功精纯的白衣三郎此时此刻却是拼尽了全身的劲道,堪堪敌住了宇文师公“破阵吼”三成功力的轰然一吼,方才侥幸未曾在众人面前折损了白衣三郎的名头,然则……

  然则已然冲出喉头即将破口而出的那声“宇文师公!”,却是迫于汹涌而至的强烈压迫窒息巨力无论怎地再也出不得口来。

  师公、徒孙二人之间仅仅三步之遥的距离,邋遢道长电光火石间晃动身形便来到秦霄的面前,浆洗过无数次已然不见其原色的宽大褴褛道袍疾风劲舞,满头满面的须发犹如一根根钢针一般枝枝杈杈地炸将了开来,凶猛勃然的气势仿似令百兽股栗虎豹胆寒的无敌雄狮一般威风凛凛呼啸于旷野之间。

继续阅读:第二十四章、波澜壮阔鬼神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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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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