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成不解的歪了头，以为是自己的愿望太过为难，便又道：“妹妹也可以！清成都喜欢！”
历晖年终是抑不住心中的笑意了，都说童颜无忌，可他觉得清成分明是太过精明，心中便是怎么想的。
“已经可以了。”
最后一针落下，历晖挑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着栾茗，似在提醒栾茗“这可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
栾茗咳得更厉害了。
清成因年纪小，睡得便要早一些，施过针后不多时就已经睡下了，历晖年命府中下人将另一处小院子理了出来，又支了几个丫鬟过去守夜，便又回了房中，拾起一卷医术。
有清成在，栾茗尚能陪着清成说笑玩闹装作毫无负担的样子，清成一走，她便有些如坐针毡的感受了。
“我也去小院子里陪清成也可以的。”
栾茗讪讪一笑，心想历晖年会不会也与她一样为难？却因屋中实在静的厉害，连历晖年翻阅书页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历晖年沉默了会，方才道：“当时只想府中僻静些，便选了这处府邸，大抵是小了些，改日便想办法拓上些。”
“没事没事。”
连栾茗都开始感慨起来了自己何德何能才能得历晖年这般可遥望不可触及的人的心仪，大抵是屋内太静，反而让她的心静不下来，便又道：“多谢你医治清成的腿。”
“十分划得来。”
栾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以为历晖年所言是治了清成的腿，能换来《罗香散》的原本，殊不知历晖年所言是医了清成的腿，直接将清成的娘都拐回了家。
划算，十分划算。
“王爷这么急着接我来府上，可是想早点行夫妻之实？”
栾茗今天大概是注定不会找话题了。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是历晖年真有这个心思，好像也是十分的正常。算上上辈子活的，历晖年年纪还不如她呢！
“栾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历晖年放下医术，饶有兴致的看着栾茗，似还有些玩味。心悦于栾茗的理由今日大概再要添一点——面不改色的说着旁人不敢言的倒也没什么，一本正经的像在向他请教医术的模样倒是世间寻不见第二个了。
说什么？自然是房事啊，她活了小半辈子，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更何况她上辈子在宫中，看宫里那些宫妃争宠的法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开眼……
“自然是……”
栾茗的笑意戛然而止，她怎么突然就忘了自己是一个半大的姑娘！十来岁的姑娘说这些话，历晖年怎么可能不觉得新奇？
“没有，我是想问王爷准备什么时候休息！”
连装傻的本事都是一流。
历晖年起身向前两步，栾茗便下意识的向身后退了退，直至挨到了墙边。
“在你眼中本王便是这么一个会趁人之危的人？”
栾茗连忙摇摇头，就算她这么认为，也不能怎么肆无忌惮的承认啊，更何况历晖年显然不是会趁人之危的人。若真是，那他可早就有好多机会了。
“别怕。”
历晖年只坐在床边，摸了摸栾茗的头，几乎还能觉出栾茗在发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真的有些害怕，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并无逼迫你的打算，府上都会认你这个女主子，你只需开心，其他事自有我为你摆平。”
在栾茗面前，历晖年倒不喜欢这些象征身份的尊称了。
栾茗点了点头，却又立即摇摇头，心中思绪有点矛盾，矛盾的十分严重，她曾心悦过历晖年，或不该说是心悦，仅仅是因为对方有如天空澄澈而自由的明月，而自己恰巧是在月下长亭中的凄寥人……
或许只是敬仰、艳羡，亦或是怜悯，怜悯同样的凄寥。
“日后或许会的。”
栾茗别扭的别过头去，不愿他直视自己羞红的脸颊。
“那我便要开始一日复一日的开始等你为本王心动了，如今京中形势不安，我便不好过于招摇，日后该补给你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历晖年宠溺一笑，凑到栾茗的耳边，柔声道：“所以到时本王想要的东西，王妃也该尽数答应才是，还有答应给清成的。”
“好。”
栾茗红了耳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答应后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她怎么就没因为说的太快而闪了舌头呢？
历晖年又如哄孩子一般摸了摸栾茗的头，便起了身。
“王爷去做什么？”
“去书房睡。”
“去书房？”
栾茗在宫中多年，不知见过多少妃嫔与宫人为了依附运气搏一次圣宠，做了吃食送去御书房，亦或是直接去御书房投怀送抱，总之是各式各样的下作手段，低端点的便是故作娇羞投怀送抱，有些本事点的，便真是各凭本事，毫不重样。
她这个皇后做的还真是委屈至极，慕天捷真是害得她极苦，想及此，心中竟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王爷若是不嫌弃，便一起睡吧。”
栾茗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可与其让心中有那种莫名其妙的介怀与不适，倒还不如与历晖年挤上一挤，这般想着，她便为历晖年让出了位置。
“茗儿就一点不怕本王一时情难自禁，就真的做出什么不该做的错事？”
历晖年的自制力一向极强，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眼见栾茗愣了一瞬，脸色越来越红，确是有几分可爱。
“你！轻浮！”
栾茗一时情难自禁，就将床边的枕头朝着历晖年扔了过去，可惜她的力气着实弱了些，只扔到了床边便坠了下来。
有一瞬栾茗觉得这一幕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这便轻浮？刚才不是还有人说……”
历晖年故意不再说下去，将栾茗惹得又羞又愤，抱着枕头就睡到了床内侧。瞧了一眼倚在床边养身的历晖年，栾茗竟有些心软……
历晖年是正人君子！
栾茗这般劝着自己，更何况圣旨已经赐下，她不动声色的向里缩了缩身子，并未瞧见人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再睁开眼，已是隔日的清晨，日光已经渐渐照到了屋内，洒满地面，栾茗揉揉惺忪的睡眼，倒还有些不适应，仍觉困得很，便翻了个身继续抱着被子睡下，连腿都搭了上去。
好像抱到什么。